天上雲霞地上霜,樹上鳥兒水中鴦,酒樓客棧鴛鴦裡,唯有落客愁來傷。
酒樓,自古就是一個人流聚散之地,每日上演悲歡離合的大戲。文人雅士來一杯共享詩詞歌賦,武者修士來一壺,即可稱兄或道弟。
這個江湖很複雜,複雜到人人滿懷心思,這個江湖也很簡單,簡單到只要有酒就可以向對方吐露心聲。
霧華州的“鴛鴦裡”酒樓就是這樣一出地方。
“鴛鴦裡”坐落於霧華州最繁華的大道上,爲該州數一數二的酒樓,是無數富貴人家子弟常去之地,它毗鄰該州最高建築、同樣也是招待賓客的酒樓“觀星閣”。兩者一前一後,構成了霧華州檔位最高,人流量最大,同時受益也最客觀的兩處知名酒樓。
“鴛鴦裡”酒樓三樓靠近窗戶的一張桌椅上,一個少年望着對面的高塔“觀星閣”怔怔出神,少年不知道同樣一層樓的酒客時不時會向他投去一絲異樣的眼光。
那一頭銀髮如雪,與那張略顯成熟的少年的臉龐似乎格格不入,不過衆人也只是出於好奇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挪開。他們並沒有更多地談論那滿頭白髮的少年的經歷,畢竟在霧華州他們什麼人都見過。
青冥獨做窗邊,視線眺望遠處,霧華州的建築綿延向遠方,高低錯落,參差不齊,天空白雲悠悠,鳥雀盤旋飛舞,在一望無垠的蒼穹下自由翱翔。
青冥一杯酒下肚,感覺喉嚨有點滾燙,那種辛辣 的感覺瞬間涌向他的全身,麻痹着他的神經,他的思緒又一次在酒精的作用下迷離了。
就在某個瞬間,青冥手上的乾坤戒突然發出一道細微的亮光,亮光一閃而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然而這一下的變化自然逃不出青冥的感知,他收回思緒,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要不是剛纔那一變化,他都忘記自己手上還佩戴者一枚乾坤戒。
他收斂心神探查裡面的情形,
只見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橢圓形石子靜靜地躺在角落,正是當初在青山鎮的交易市場時買來的那枚海龍鱗,當初正是因爲聽了靈曦的話將他買了下來,之後曾感悟過一絲海龍鱗的氣氛,那次他隱約見到了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爪似鳳,身上閃耀着鱗光,口旁有鬚髯,喉下有逆鱗的海龍模樣,從那以後,由於身上的事情過多,他竟然忘記了這枚海龍鱗的模樣。
不過,當他看到海龍鱗旁邊漂浮的那枚玉佩時,他渾身如同電擊般顫抖起來。
那枚玉佩整體呈現深青色,表面有一道血紅的凹槽,如今這道凹槽隱隱發着血色紅光,照亮的乾坤戒內的黑暗。
“水蒼玉!”青冥喃喃自語,瞬間臉色又是一陣變化“綰兒!”
這枚玉佩是莫雲綰送給他的,當初莫雲綰用身體爲了替他擋下邪桑的一擊,他才逃過一劫,正是從那時開始,這枚玉佩就出現了一道血色的裂痕。
如今這枚玉佩的血色裂痕正在發生異變,這難道意味着什麼?他隱隱想到或許綰兒正在發生着什麼變化,如同多年前那樣,人在玉在,人傷玉裂。
那紅光僅僅出現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不見了,任憑青冥如何觀察它也沒有任何變化,青冥無奈,只能將心神退出乾坤戒。
不過,他將心神退出來的那一刻,他不知道的是,水蒼玉表面的那道裂痕正在緩慢的癒合。
青冥現在的心中五味雜陳,兩年過去了,水蒼玉又一次發生了變化,這也許就意味着綰兒身上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是喜是憂,喜的是他第一次間接有了莫雲綰的信息,憂的是不知道水蒼玉的變化是好是壞。
就在他默然的時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在面前,而且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來人正是項戟。
“項大哥!”青冥餘光瞥見項戟坐在對面,收斂心虛,看着對面的高壯漢子。
“你還好吧!”項戟到青冥的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最近有沒有靈曦的消息!”青冥說到這,眉宇間流露些落寞。
戟轉頭看了一下四周,他發現四周沒有什麼異樣後,低聲對着青冥說道:“靈曦的具體消息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打探清楚了霧華州三大獄剩餘的其餘兩獄所在地。‘鬼眼獄’距離此處兩公里,接近城池邊緣,
那裡關押的都是一些死刑犯;而‘鬼柔獄’則在州府大人的府邸內,至於爲什麼這個‘鬼柔獄’在他的府邸,我也不太清楚,這些我都是從一位朋友那裡打聽來的。”
“霧華州三大獄‘鬼穴獄’、‘鬼眼獄’、‘鬼柔獄’爲霧華州大三有去無回的地方,一般人即使知道了它們的大概位置,也找不到它們的具體入口,即爲隱蔽,如若沒有熟人的指點,根本尋不到入口。”
項戟說完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青冥接過羊皮紙一看,臉上不由得一怔,這份羊皮紙雖然面積不大,但上面卻密密麻麻地拓印了無數詳細的地址,其中由三個紅點十分醒目。
第一個紅點位於霧華州繁華中央地帶的一間民房中,順着錯綜複雜的街道找尋就能輕易地找到它的位置,這時“鬼穴獄”的所在地,青冥與項戟兩人去過,自然對那裡有點熟悉,他們他們確定這份羊皮卷是對的。
第二個紅點爲“鬼眼獄”所在地,位於霧華州南城門外的一處名叫“焚花崗”的山嶺上,第三個紅點最爲特殊,它卻標在了霧華州中央大道的盡端,而這個盡段確實空間寬闊的一座建築羣。
這座佔地寬廣的建築即爲霧華州州府大人盛天奇的居住地。
從“鴛鴦裡”酒樓透過“觀星閣”酒樓,這條中央大道一隻往北延伸即爲州府長的住所。
項戟指了指窗外遠處的那片建築說道:“那裡就是州府長的住所,同樣也是三大獄中‘鬼柔獄’的所在地!”項戟頓了頓臉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下定決定繼續說道“我那朋友說,州府長最近的確抓到了一個鮫人!”
青冥聽到這,手顫抖了一下,杯中的酒撒了一半,但青冥卻不爲所動,一臉焦急地望着項戟。
“你看看這個,聽說是從那鮫人身上得來的!”項戟伸出手,隨即一枚小小的珍珠就出現在她的手掌中“她的眼淚......”
“啪!”項戟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青冥手中的杯子瞬間變成碎末。
項戟擡眼望去,只見青冥臉上漸漸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殺意,周圍的酒客把視線都聚集了過去。
項戟起身按了一下青冥的肩膀示意他冷靜,僅僅兩個呼吸的功夫,青冥便恢復如常,但他眼底的殺意並沒有完全散去。
“或許並不是她也不一定!”項戟輕聲說道“我那朋友的確看見過那鮫人,不過由於距離太遠,光線又暗,她沒看清那人的容顏!”
“你的朋友可靠不?”
突然聽到了青冥的問話,項戟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我相信她,哪怕以我的性命擔保!”
“他是什麼人,竟然值得你如此信任!”停了項戟的話,這下輪到青冥露出驚訝的神情,因爲他看到項戟臉上每次說到那人時,他臉上都會露出興奮的神色。
不過,青冥看到他這幅模樣,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