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日王平川下令,全宮嚴刑搜查那兩個黑衣人,卻始終沒有找到。
他這僞皇宮說是建造在桂州,卻不是在桂州城內,爲了掩人耳目,只是建在城外的山上罷了,當地州官政府天高皇帝遠,又攝於他們復宋教的強大威勢,是以從來不敢多做過問,但他們此番查人,卻也不敢稍稍越雷池一步,在宮外他地繼續搜查,整個皇宮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只好做罷。
原來那日潛伏在龍華所在的屋頂偷聽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婉晴和胡思望二人,自是胡思望攜她前來,而後助她逃走的,否則以他身手,早便被抓了。二人一路下山,進了桂州城中,找了家小店吃菜。
趙婉晴氣喘吁吁道:“胡叔叔,你瞧龍華那樣,是真的要替奉英及雙刀門報仇,將來除了王平川的樣子嗎?”
胡思望淡淡道:“要說他是忍辱負重,韓信暫忍**之辱,學勾踐臥薪嚐膽,以圖他日東山再起,復仇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看他接下來如何想了。”
“那,胡叔叔,你瞧他那樣,像不像真的是忍辱負重,以圖報仇的?”
“這個不好說,不過看他神情等等,不似作假,但他似乎還有其他圖謀。”
“哦,這樣,那也就是說先前我和小英都錯怪他了?他忍氣吞神,潛伏在王平川身邊,是有大作爲的,我們還真當他是叛徒了,下次我找到小英以後,可要好好和他解釋清楚咯?”
胡思望皺眉道:“這個也不一定。我總感覺這個龍華不似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我瞧他不僅僅只是想報師門之仇的樣子,他的內心,我着實瞧不透,似乎城府極深,心機可怕得嚇人,功夫也異常的好。我先前還道只有王平川的功夫突飛猛進,沒想到王平川身邊還有這樣一個高手。你以後若與他照面,可要十分小心,切莫中了他的圈套纔是!”
“什麼,胡叔叔,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走了麼?”
“是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離府已有了將近一月的日子,現在快到三月了,府上還有要事在身,吃過此餐,在下與姑娘便就此別過。”
“可是……那也好,我也得回四川一趟了,我師父和師孃不知怎麼樣了,我得回去看看他們。”
話分兩頭,且說那日奉英聽聞婉晴姊姊之事,便騎了自己那匹小白馬出了淄博鐵膽王家。
一路南下,正好經過皖中境內,這一日,回到家中,依稀記
得數十天前,自己回來之時的光景,推門進院,便要哭了出來。大喊道:“師父,師父,你在哪兒?”徑直走了進去,找尋楊衝。漆紅的大門沒有落鎖,一推便開了。奉英只覺甚是驚訝,屋內明顯已有一小段日子沒有人煙了,等到四處搜尋,果不見楊衝其人。最後在大堂內的桌上尋到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着。
吾徒奉英,見信如晤。爲師實在受不得這府中淡淡的鳥氣,又悶得慌,爲師出去散心去了。爲師這一去不知多久,爲師所授之武學,汝定當刻苦專研,不得怠慢,江湖若有小成,爲師再來找你!
奉英暗道:婉晴姊姊說我師父如同癡癲一般,卻不知怎麼寫得出這樣一封信來的,而且我是從沒見過師父發癲,只怕師父的癲是時好時壞吧。只是他這次一出去,我今後卻找誰幫忙去?若再上少林,只怕會把那羣老和尚氣個半死,我還是莫作此想。只是便憑我一己之力,卻如何能找到婉晴姊姊,又如何去救婉晴姊姊出來?我現在功夫遠不是王平川的對手,這般送上去,無疑是送死,這該如何是好。
心中無比焦躁,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尋得家中藏金錢之所,將土罐挖了出來,帶了些值錢的珠寶首飾,又帶了些金子,便上路了。一時也不知該當何往,便漫無目的地在江湖上四處遊走起來,只盼哪一日便盼到了婉晴姊姊。平日便東遊西逛逛,晚間便打坐練功,將楊衝交給他的功夫練了個透,自己也不知到底怎樣了,只覺所學甚少,聽聞峨眉有三絕,正是己所好,便想上峨眉習武去。這一日午間,到得峨眉山腳。尋了家客棧進去歇息。
正吃菜間,卻聽得鄰座幾人在那私語,一人道:“陸兄,你知道麼?聽說去年,中原武林本來商定,到五月初五之時,中原武林齊聚少林,要選定一位武林盟主,好帶領大家一舉拿下王平川那反賊。只是還未到時間,卻被複宋教一干反賊將少林攪翻了天!我聽說,今年的五月初五,中原武林又打算有此舉了!”
同桌的另一人道:“咦,我不是聽說只是三月初三之時,峨眉,青城以及中原五嶽劍派,七大使劍的門派選出一個盟主,好號令他們七大門派麼?眼看這三月初三就快到了,難不成又變成了五月?”
只聽剛纔那人道:“你說的是沒錯,再過十幾天,三月三的七大門派盟主之事是真,我說的也是真的,少林派都已經遍發名帖,宴請天下英雄了,說道是五月初五,天下羣雄齊聚少林,一來中原武林難得聚首一聚,二
來選出一位武林盟主,三來要商議捉拿王平川,剷平叛黨之事!也好盡釋前嫌。”
“原來如此!那到時候江湖上可是好一陣亂的了,兄弟我還是明哲保身,自顧的要緊。”
“這當口,確然如此,天下紛爭眼看便要起來了,又不知那王平川究竟知不知道此事,就怕他到時候又來搗亂,聽聞他神通廣大,到時候莫要又攪得天下翻天覆地便是。”
“正是,兄臺正說中我心坎上去了。這天下不太平,我們還是回家種田要好得多。”
奉英聽了這些,早已心亂如麻,再也聽不下去了。
但見一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道長模樣之人走了進來,不禁目光移了過去,心道,在這峨眉山腳下,莫不便是峨眉山上的道長?卻聽他進來便道:“小二,給我來一碗陽春素面,多放點蔥花。”說罷在一張空桌坐下,將揹負長劍取下,放置桌上。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過來,邊擦桌子邊道:“喲,原來是志風道長,稀客稀客,今日什麼風又把道長吹下來了?”
“哦,沒什麼,師父派我下山採辦些貨物上山,我這次下山可沒多久時間。”
“哦,是麼,道長稍候,素面馬上便上來了。”
奉英心道:瞧來你是經常下山了,定是你平時不夠用心習武,你師父看你沒有進取心,才幹脆總是派你下山採購貨物的,這樣也沒耽擱你其他師兄弟學武。看來你當真便是峨眉山上的道士了,我且和你先商量商量。
放下手中竹筷,走上前去,躬身道:“這位道爺,敢問可是峨眉山上的道長!”
那道長斜睨了他一眼,見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少年,便道:“你是?小子,找我道爺有事麼?”
奉英見果然便是,不禁大喜,道:“哦,這樣,在下久聞峨眉山大名,向來久仰,渴盼能在峨眉山拜師學藝,還望道爺成全。”
那道長略一沉吟,道:“這個,要拜在我峨眉山可不是輕易便可以的事,得經過掌門師叔的同意方可,這個,要不,你先跟我去採辦貨物再說,若我見了你有誠心,到時候在掌門師叔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師叔便允許你拜在我門下了,做我的弟子也不錯。現下掌門師叔不在觀中,此番上去,自是不能收錄門牆,不過若得到我師父一句話,只怕還是可以的。”
奉英立時傻眼,心道:“拜你爲師?且看你的功夫要拜我爲師我收不收你還是個問題!”卻不敢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