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衆村人都覺得奇怪,紛紛一邊忙活着,一邊七嘴八舌的八卦議論着。
有人就說,莫非是天上有神仙路過,看着樂兒她們幾個有危險,就拋下石頭來救人的?
也有人說,這是天上的星星掉下來的,別的地方也有過的,但砸的這麼準的,還是頭一次!
也有人說,這天上的星星能隨便掉嗎?
還是王老二家的幾個丫頭有福氣,天上的神仙時刻救護着嘞!
總之,都是在說,樂兒這幾個丫頭有福氣,要不,怎麼有難了,就有貴人相助,危險了,就有神仙相助呢?
這日子啊,還越過越好!
從這以後,這稀奇事兒就傳遍了四里八鄉。大家都說樂兒她們幾個丫頭是有神仙眷顧,有福相的,興家宜室,誰娶了誰家興盛。
就有了不少有男孩子的人家,上了心,就等着樂兒她們姐妹及笄以後,爭先恐後的來提親了。
再說這事兒也很快就傳到了老王家去,趙氏聽了就是不服氣的一撇嘴。
安氏這個死婆娘,連着生了三個都是丫頭蛋子,賠錢貨,竟然還有人說她的女兒有福氣嘞!
切,要說有福氣,也是她的狗蛋和栓子有福氣啊!
王友發聽了這事兒,卻是暗暗心驚。
那天晚上他心急,沒有注意到是誰用石頭砸的他,但是一旦躺下了,細細想想,卻發現,這砸他的石頭,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難不成,二哥那裡,還真有神仙相護?
就跟今天的那砸死肥豬的一個樣兒?
哎呦,想到這裡,王友發就覺得後背脊樑杆子嗖嗖的直髮涼。
他可是聽說,那豬頭當時都被石頭給砸爛了的,這要是那晚上不是砸在他後背上,而是砸在他頭上?
嚯嚯——他是不是,就跟那頭肥豬一樣下場了?
於是,心裡嚇得噗通通一陣亂跳,徹底後悔那晚的行爲了。也自從以後,絕少到二房家那邊去,就是去了,也是遠遠的繞開二房的院子。
生怕,再被天上的神靈看到,嫌棄他,再拿石頭砸他。
倒是宋氏聽得這事兒,就是一陣撅了黑肥嘴,一陣恨恨的罵,說老天爺沒長眼啊?咋不砸正點兒,砸死樂兒那些臭丫頭片子呢!
“你給我閉嘴!”
可是宋氏才解恨的罵了兩句,就被王老漢一個瞪眼,嚇了一跳,只好悻悻的又坐回去,不出聲了。
見狀,王老漢就煩躁的狠吸了兩口菸袋鍋子,想緩緩勁兒。卻不料,他剛吸了兩口煙氣進去,就被木頭菸袋杆子冒出的雜煙,給嗆得狠狠咳嗽兩聲,不得不磕打了兩下手裡的菸袋杆子,不抽菸了。
原來,以前的那個黃銅菸袋鍋子,早被人踩壞了,斷了把不說,還被踩扁了,根本就不能用了。
老王家又花不起錢買新的黃銅菸袋鍋子,只好隨便找人做了一杆木頭煙槍。
可誰知,這木頭菸袋杆子卻總是愛着火,有時候這邊菸草剛一點上,那邊木頭杆子也跟着受不了高溫,跟着燒。
那出來的煙味道,可就不止是菸草味了,連火燒木頭的味道都有。
哎,真難抽啊!
同時他的心裡也尋思,他是不是以前都看走眼了?
明明是最沒出息的老二家,以前連個屁都三棒子打不出來的一家人。
咋現在怎麼日子卻越過越好了呢?
還有神仙眷顧?
早知道如此,他說什麼都要留下二房一家,不讓他們分家!
……
卻說這邊王地主家的兩頭豬被捉了回去後,樂兒就跟安氏商量,今天不上街了,在村裡看殺豬。
順便,等豬殺好了後,再買幾十斤新鮮肉回去。
安氏一聽也好,當即就點了點頭。
孃兒幾個就跟着王地主家的一行人,吆吆喝喝的一齊去殺豬的打穀場去了。
等她們走到那裡的時候,打穀場周圍已經聚集了好些的鄉親們,也都是來看殺豬,宰豬的。
就見那幾個負責殺豬的漢子們,把一頭捆着四蹄的豬給死死的壓在一個長條凳子上,不讓它動彈。
這邊就有個殺豬的老師傅,拎着把老長晶亮的尖刀就過來了,照着肥豬的脖子下面的大動脈處就是深深的一捅——據說,從這裡下刀,既可以給豬放血,也可以捅到豬的心臟。
一刀斃命,讓豬早點歸西。
那頭肥豬吃痛,就是嗷嗷的一陣嚎叫,又是一陣猛力的掙扎踢腿。想逃離出去。
卻是被上面的人死死壓住,一動也不能動,只得伸了伸蹄子,睜着大眼睛,無力的嘍嘍嚎叫着,在木凳上帶着。
而那刀口處,漸漸的就有猩紅的鮮血,直往外竄。那邊就有個人,趕緊熟練的把一個大木頭盆子端了過來,放在地上接着血。
見豬還圓整着眼,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沒死透,那殺豬的師傅也沒有忙着把尖刀撤回來,又是使勁往裡捅了捅,甚至是連整個拳頭都跟着捅進了去。
這回,刀口更大了,血流的更多了,那豬也像是力氣耗盡了似的,又短又粗的小腿,蹬了兩蹬,翻白着眼睛,不動彈了。
這時候,殺豬的老師傅才吁了口氣,把刀抽了回來。
那豬就在衆人的壓制下,刀口處不停的往外流血,再流血——直至流乾了爲止。
等這頭豬殺掉了,搬走了,那邊緊接着又送過來一頭,也是如法炮製,宰殺了去。
就這樣,一連殺了三頭肥豬。
這回輪到的,就是那頭被樂兒使用空間拋石術砸爛了腦袋的肥豬了。
只是這頭肥豬已經死去一會兒啦,這豬血就有些凝固。
殺豬師傅也不用捅得這麼深,只是在它的脖下動脈血管處切開了一道大口子,放出了些還有些溫熱能流動的血而已。
其他放不出來的血,也只有留在豬身上了。
殺完豬後,就是收拾豬肉。
首先得刮毛。
這裡的習俗,刮毛也不像其他的地方,用熱水燙,然後刮下毛髮就完事了。
而是把那幾頭豬都放在地上,周圍圍上乾柴草覆蓋住了,然後就在柴草上點火。
就見那柴草一個呼呼的燃燒起來,空氣中充滿了煙火氣和燎豬毛的味道。
衆人就在邊上等着,像是過節似的,興奮的有說有笑,還看着那柴火旺盛的燃燒。
這在這裡,也是有說法的,用火焰燒一燒年豬,意味着來年日子,定會興盛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