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哈,你還沒有簽字題名呢!這樣可不值錢!”
樂兒就一本正經的到。
她可是記得的,那古代的名人畫作,無論是畫得再好,也必須得有人簽字題名。表示誰誰誰哪個名人畫的,然後哪個有名的官僚或者皇帝收藏過,還得蓋上他的寶印。
嗯,這才值錢!
哈!
樂兒的話和財迷表情,就讓趙元浩氣得差點一個仰倒。
怎麼,她還要把他給她畫的畫像,拿去賣了換銀子花啊?
“啊,不是,不是的。樂兒妹妹還太小,沒表達清楚,她說的是,六個你得蓋上印鑑,這幅畫纔算完整嘛。”
倒是真兒是個機靈懂事的,見趙元浩臉往下耷拉,不太高興,忙甩了帕子,笑着給樂兒打着圓場。
“嗯?嗯嗯嗯,嗯!”
樂兒這時候才曉得,剛纔她說了什麼傻話,連連點頭附和着真兒的話,表情態度,極爲認真嚴肅。
心裡卻在直吐小舌頭,哎呦媽呀,差點就露餡了,露餡了啊!
“哼,這還差不多!”趙元浩見樂兒的表情極爲真誠,不像是在騙他。
這才又高傲的點頭同意了。
於是,便又笑着拿過樂兒手中的畫像,又是即興賦詩一首,又是把代表他高貴王孫身份的私人大紅印章,結結實實的蓋在上面。
這畫像纔是徹底完工了。
樂兒見了,就趕忙嬉笑的把那畫像給收了起來,生怕趙元浩反過味來,再反悔。
接下來,就是給真兒畫像了,趙元浩也是耐心細緻的爲他的十二小妹妹花了一副神情逼真的《戲櫻圖》。
真兒和樂兒又年紀相仿,兩人感情也相當的好。
然後,樂兒又拉着真兒,兩人親熱的攀着肩膀嬉笑着,又讓趙元浩爲她們畫了一副《雙美撲蝶圖》。
裡面的兩個小女孩子,就惟妙惟肖的,跟一對姐妹花似的,在櫻花羣衆暢遊嬉戲。
別提多可愛了!
不過,趙元浩畫的確實是棒,樂兒都有點不忍釋手。
到了晚上,洗漱完畢,臨睡覺前。還把那副《美人櫻花圖》拿出來,在榻上觀賞。
卻是越看越愛,越發覺得趙元浩多才多藝,畫中的人和景物也美不勝收——不知不覺的,在燈下看的,都有點點頭打瞌睡了,就打了個哈欠,竟然抱着畫作睡着了。
紅燭跳動,樂兒手中的人物畫像,面目忽然就模糊了起來。
一圈一圈的,似乎是水面的波紋在上面旋轉不停。
在睡眠中,樂兒就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漩渦裡,就見那漩渦兩側的牆壁迅速旋轉着,讓人有些眼花頭暈,眼前的景物竟然都旋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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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等景物再清晰起來的時候,她竟然不是在那個古代的大宋朝女孩閨房了,而是,那個山風咧咧呼嘯,草木茂盛的青峰上山頂。
正是那負心漢林翔推她下山的地點!
往下一瞅,那萬丈的懸崖和雲霧,就在腳下,似乎又她把她吸落山下似的。驚得樂兒閉目斂神,急忙收腳後退。
卻是再一睜眼定睛看去,那些陡峭的懸崖和雲霧又消失不見了。
再次出現的,竟然是她現代的家中!
還是那個熟悉的屋子和白牆,還是那些熟悉的傢俱和牆壁上的山水扇形畫做。
可是,爲什麼瞅着,這些東西都有點顏色發黃呢?
上面也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像是很久沒人耐心打掃了呢?
再往裡間看去,竟然發現親愛的安爸爸和安媽媽也在家裡坐着。
可是,安爸爸和安媽媽也不像以前那樣意氣風發,滿臉笑容,容光煥發了。
安爸爸的頭都有點禿頂了,額頭上也淨是一道道深深的的皺紋,像是永遠也舒展不開了似的。
就這麼靜靜的坐着,看着窗外,面目深沉悲悽,呆呆的眼珠一轉也不轉的,不說話。
而安媽媽,也是從一頭烏黑靚麗的黑髮,變得頭髮有些花白乾枯凌亂。原本圓潤光滑的雙頰,這時候也深深凹陷了下去。面色晦暗蒼白。
還拿着一個相冊,一邊看着,一邊不停的抹着眼淚低聲啜泣。
額?
樂兒就瞅着那些相片,竟然發現,都是自己的照片,有小時候的,也有她上學時候在操場玩耍的,還有她工作那幾年和爸爸媽媽和親戚們照的全家福。
額,她,老爸老媽爲什麼哭啊?
難道是,哎呦不對,她是摔死了嗎?
那這個時候——
“好了,差不多了,去醫院看看吧。”
正在樂兒想出聲,想說些什麼問些什麼,甚至是想衝上去抱住久別重逢的父母,大聲呼喊的時候,就見安爸爸已經把頭轉了過來,對安媽媽語氣沉重的說到。
於是,兩個人就安靜的穿衣服,又是安靜的出門鎖門的,開着私家車,又面容有些呆滯的,朝附近的市醫院開去。
不知不覺的,樂兒也飄飄忽忽的跟進了車子,就坐在安媽媽身邊。
“媽媽,媽媽——”
樂兒就使勁喊着,甚至是伸手去推她的媽媽,可是卻驚訝的發現,她的手指剛一摸到安媽媽的身體,竟然無聲無息的就穿了過去。
啊?
樂兒就是一愣,詫異的看了看她的雙手。
忙又去再摸,卻是還是如此。
於是又喊,可是,安媽媽和前面開車的安爸爸,像是什麼也聽不到似的,一個一直目視前方開車,嘴脣緊抿,眼睛眨也不眨。
一個直顧拿着手帕擦拭自己的眼中淚水。
就把樂兒急的啊,一個勁兒的在車裡折騰,希望能引起安爸爸和安媽媽的注意。
可是,還是那樣,無論她碰到什麼東西,都是穿體而過,一點痕跡不留——
說話間,市醫院就到了,安爸爸和俺媽媽就拎着一捧鮮花進了一處病房。
樂兒無奈,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卻是,在一張白色的病牀上,看到一個臉色蒼白可怕的女孩子,正緊閉着雙眼,嘴巴和鼻子上還帶着個大大的氧氣罩。
就這麼躺着那裡,一動不動的。
安爸爸和安媽媽進屋,把一束鮮花放在牀頭,再牽起那個女孩子的手,貼着自己額頭和脣邊,低低呢喃着說話,或者掉着眼淚。
那個女孩子還是一動不動。
樂兒就瞅着那個女孩子,有些驚訝又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雙頰。
這個女孩子,竟然不是別人,而是,就是她!
天哪,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來,她竟然沒有摔死!
而是,肉身成了一個不能動,不能說話,不會跟人交流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