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還是有些擔心雙喜會拒絕莫蕭。
莫蕭和柳意沈投脾氣的,這兩年相處下來,感情當然很是要好。
柳意剛剛是站在外面敲了門的,可是正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的兩個人,根本沒有聽見啊!
外面的秋風呼嘯,當時柳意那輕輕敲門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還真的沒注意到。
柳意的臉色,一下子就赤紅了起來。
雙喜吉自然也看到了柳意……
雙喜當下顧不得別的,整個人都往被子裡面鑽……
莫蕭的臉色也紅了起來,側過頭,看着柳意說道:“柳意,這……”
柳意連忙道:“我就是來看看,沒有別的事情……”
柳意之所以過來,就是擔心莫蕭和雙喜之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現在莫蕭和雙喜都……想到這,柳意的臉色微燙,看起來不需要他擔心了。
柳意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莫蕭竟然會和雙喜發展的這麼快的。
雙喜在被子裡面,整整的縮了一天,不肯出來,趁着莫蕭離開的時候,才趕緊把衣服穿上了,然後裝死屍。
竟然被柳意給撞見了,雙喜尷尬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喜兒,起來吃東西了……”莫蕭商量似的說道。
雙喜決定徹徹底底的當一回縮頭烏龜,說什麼都不肯從被子裡面出來。
莫蕭脣角帶笑,知道雙喜爲什麼會這樣,估計是和柳意有關係吧?
於是轉身就出去了,沒多大一會兒,柳意就被莫蕭找來了。
雙喜以爲進來的人,還是莫蕭。就嘟囔道:“莫大哥,你讓我自己靜一靜……”
在不知不覺之中,雙喜還是喜歡叫莫蕭莫大哥。這個稱呼,卻不是一時能改的過來的。
柳意風清月朗一般的笑聲傳來。
聽到這個笑聲。瞬間警覺了起來,從被子裡面,探出來一個頭,偷偷的了一眼。
只見那一身月白色長袍的柳意,正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雙喜想起了白天的尷尬事情,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柳意在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雙喜的牀前,清聲說道:“喜兒。起來吃一些東西吧,躺了一天了,應該出來走動一下了。”
其實雙喜早就躺不住了,可是不躺着,她又不知道怎麼逃避、
雙喜躲的人,倒不是莫蕭,而是柳意。
剛剛那樣的情形給柳意都瞧見了,讓她怎麼面對柳意啊!
現在柳意來了,雙喜就是想做鴕鳥,怕是都做不成了。
雙喜負隅抵抗。就是在被子裡面不出來。
“喜兒?”柳意喚道。
雙喜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來:“我不起來。”
被子裡面的雙喜,不知道柳意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她聽到了柳意的笑聲。
良久,柳意說出來一句話,讓雙喜再也當不成鴕鳥了。
只聽柳意一本正經的說道:“起來吧,我以前……也看過你的身子,你不必這樣。”
柳意要是用打趣的語調說這樣的話也好,可是柳意偏生是用一本正經的語氣,來敘述這個事實。
雙喜尷尬的想消失掉。
柳意的手,拉扯了一下雙喜的被子,然後道:“喜兒。你不也瞧見過我的嗎?都是夫妻了,何必害羞。”
嘖……別看柳意平時和聖人一樣。現在也聰明瞭起來。
也不問雙喜同意不同意和自己在一起,直接就用木已成舟的語氣來說話。根本不給雙喜拒絕的機會啊!
雙喜氣惱的一揚被子,道:“莫要說了!”
柳意一臉無辜的看着雙喜:“喜兒,我不說了,咱們可以去吃晚膳了吧?”
看着柳意那一本正經的,風淡雲輕的樣子,雙喜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拍掉柳意的掛着這樣神色的臉。
其實雙喜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了。
雙喜下牀穿上了鞋子,剛走兩步,就是一個踉蹌,她在牀上躺了一天,四肢都僵硬了,現在這忽然一走路,腿腳當然有些不聽使喚了。
站在雙喜旁邊的柳意,卻是一彎腰,一下子打橫抱起了雙喜,就和早前莫蕭抱着雙喜的姿勢的一樣的。
雙喜連忙道:“柳意,你做什麼!”
柳意風清月朗的一笑:“你走不了路,我抱着你。”
那語氣,好像是這件事情,是他應該做的一樣。
雙喜今天就被人抱了一回了,沒少招惹別人的目光,這會兒要是她在被人抱出去……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是柳意!
雙喜有些難爲情了,對着柳意說道:“柳意,柳大哥,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能走。”
柳意的神色微冷。
柳意對待每個人的時候,都是溫和慈悲的,少有這樣的神色。
讓雙喜微微一愣,心中想着,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柳意。
只聽柳意聲音如冰渣子一樣的說道:“莫蕭可以抱着你,難道我就不能嗎?”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雙喜磕磕絆絆的解釋道:“不是……那個……”
解釋了半天,雙喜的舌頭一直都在打結,在柳意這樣的目光下,她感覺到森森的冷意,她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開口說出來什麼傷人的話,柳意肯定會很難過……
“既然沒有什麼理由說我不能抱着你,那……”說着,柳意的臉色,就溫善了起來,抱着雙喜往前走去。
柳意看着乖巧異常的雙喜,心下不由的對泉子心存感激,心道,泉子說的果然對,對雙喜要軟硬兼施,不然的話,他這樣的性格。肯定有的受的!
雙喜要是知道,柳意今天這麼反常,都是泉子教的。估計泉子就有的受了……
不管怎麼說吧,泉子的主意是管用了。雙喜這會兒正安安靜靜的讓柳意抱着,沒有說出什麼不讓抱的混賬話來。
晚上的皇宮,並沒有多點多少燭火,那是因爲柳意說,有這燭火的錢,還不如去接濟百姓,所以皇宮之中,只有零零星星的火光。
一路走來。到是沒有什麼人能看到柳意和雙喜。
走着走着,就燈火通明瞭起來,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起來。
雙喜也看到了柳意要帶自己去的地方,中間擺放着一張寬大的桌子,足夠坐下這麼多人,桌子的是設在菊花叢之中的,周遭都開的正妍麗的菊花。
迎着風,能聞到淡淡的菊花香氣。
衆人都已經就座,中間留了兩個位置,看樣子是給雙喜和柳意留的。
感受着大家齊刷刷的目光。雙喜的臉色微紅。
別看柳意一身的書生氣,可是這樣抱着雙喜卻走的很穩健。
柳意把雙喜椅子上面,自己坐在了雙喜的旁邊。
“喜兒。你怎麼不擡頭?”沈墨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說道。
雙喜是擡頭了,可是卻瞪了沈墨一眼。
這一眼,落在沈墨的眼中,卻成了眉目傳情,惹的他一陣傻樂。
神色衣着樣貌各異的男人,看着雙喜的目光之中,都帶着濃濃的感情。
真好,能把喜兒找回來,真好。
此生此世。求的就是這一刻。
秋天的天空,明亮如洗。月色皎潔如練。
在同一片月空之下,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開心快活的。
北漠的秋天。來的比安慶早,北漠的秋,去的也比安慶早。
如今在北漠,已經是深秋淺冬的季節了。
wWW●ttкan●℃ O 吳顯正坐在那天送別雙喜的斷崖上對月飲酒。
在吳顯的眼中,自從雙喜走了,幾乎在一夜之間,北漠的草原,就失去了色彩。
送爽的秋風,變成了呼嘯凜冽的冬風。
本來熱鬧溫暖的王宮,仿若一下子變成了巨大的牢籠。
他……似乎也在一夜之間,蒼老了。
就仿若是這一夜之間就秋去冬來的北漠草原一樣。
他的身體依舊是那麼矯健,只是心,卻已經滄桑。
吳顯看了看那明亮的月亮,腦海之中,浮現的卻是雙喜的身影。
吳顯恍惚中響起來,喜兒說過,喜歡月亮,說是月亮代表思念……
以前的他,很是不能理解安慶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今日看着這一輪獨月,他竟然感懷了。
月亮這麼明亮皎潔,可是它……應該是不如那閃爍着的繁星快意吧。
一個人掛在那,就是綻放光芒,又有什麼意義?
吳顯有些苦澀,喃喃自語的說道:“喜兒,我好想你……”
吳顯往山上裹了裹衣服,以往,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冷過,可是自從雙喜離開之後,他竟然發覺自己畏寒了。
吳顯想,一定是喜兒把自己身上最火熱的東西帶走了。
吳顯想象着,雙喜回去之後,和那些男人們觥籌交錯的樣子,心微微的苦澀。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堅持錯了,甚至覺得,自己的堅持東西很重要,可是又是那麼的不重要。
吳顯從來沒有動搖過的信念,竟然慢慢的動搖了。
嗚嗚的,如同風在哭泣的壎聲,在北漠的草原上響起,在風中,被吹的很遠很遠……
吳顯仿若是一隻受了傷的狼,在月下,肚子舔舐着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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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雙喜,既是開心的,又是有一些落寞的。
她有些想念,沈子言,想念吳顯……還有……
想到這,雙喜連忙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