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站在了雙喜的旁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人,就伸手要去攬住雙喜。
雙喜輕輕一躲。
沈墨斂眉遮住自己眼中的一點不開心,然後對着雙喜笑着說道:“喜兒,你瞧這牡丹好看嗎?”
“好看。”雙喜點點頭,這牡丹當真是好看。
“喜兒,這牡丹的名字叫青龍盤蕊,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你聽說過沒有?”沈墨循循善誘的說道。
雙喜自然知道沈墨要說什麼,而是先一步說道:“到是聽說過,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
見雙喜神色淡淡,沈墨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然後給自己鼓氣,對着雙喜認真的說道:“喜兒,你不要回避了,好嗎?”
他不傻,自然瞧的出來,喜兒對自己總是冷冷淡淡的,有着隱隱的迴避。
她對自己的幾個哥哥可以巧笑倩兮,對冰仙也可以是百般關懷,唯有對自己……
若他還是以前的沈墨,怕是早就不管不顧的強要了她,讓她成爲自己真正的娘子,但是如今他的書讀得多了,懂的東西也多了不少,知道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仁義禮教的東西知道的多了,這人也就多了一份剋制,少了一分衝動。
可以說,沈墨在這一年的學堂生涯中,長大了不少,但這長大,卻讓他覺得,他和雙喜的距離越來越遠。
雙喜裝作不知道沈墨在說什麼一樣的道:“我哪裡有迴避你?”
沈墨璀璨如星子一樣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起來:“喜兒!你現在便是迴避!”
他頓了一頓,接着說道:“那好,我就同你說明白了,我沈墨……心悅你,我送你青龍盤蕊,便是希望,我們能和這牡丹與青龍一樣,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沈墨的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雙喜也不好再裝傻,可是讓她迴應?她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等沈墨年長一些,再決定自己和沈墨之間的事情。
她不是做縮頭烏龜。不想面對,也不是不打算接受沈墨,只是時機未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說有就有的,那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沈墨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不諳世事的林家大男孩模樣,她心裡不能肯定,等着他長大了。到了這花花世界中去了,還能對自己堅守本心。
她可以接受一個人不愛自己,可以接受一個在愛自己的時候,因爲什麼離開了,但惟獨接受不了。另一個人的背叛!唯有背叛,是她的底線。
她承受不住,任何一點背叛。
雙喜知道,一直這樣躲着沈墨,也不是一個辦法,於是就擡頭看着沈墨道:“沈墨,你現在當以學業爲重。若是……等你金榜題名的時候,對我還能是今日這般的心情,我……”
“你怎樣?”沈墨的眼睛一亮。
“我便從心裡收下這青龍盤蕊。”雙喜認真的說道,心中想着,等着沈墨參加完縣試,郡試。州試,再到殿試,等着金榜題名的時候,應該也會有二十歲了吧。
且若是他真的金榜題名了,遇見了更多更好的姑娘。他若是還沒有變心,那自己就相信他的真心又如何?
沈墨得了雙喜的承諾,一下子笑開了,沈墨這一笑,陽光的很。
他雙手一伸,一下子把雙喜抱在了懷裡,不等雙喜掙扎,他就低頭吻上了雙喜的脣,只那麼一瞬,便放開了雙喜。
“你做什麼?”雙喜紅着臉怒斥道。
沈墨嘿嘿一笑:“你早晚都會成爲我真正的娘子,既然是我的娘子了,那我就先親一下……”
雙喜的眉角一跳,這個沈墨!這都是什麼鬼邏輯!
兩個人沒有見到,在他們兩個不遠處的樹下,正負手站着一個人,看着他們兩個剛剛親密的舉動,臉色晦暗不明,有些陰沉。
付管家站在自家公子的身後,感覺到自己公子身上那濃濃的不悅的氣息,還有那隱忍,心中嘆息一聲,也不知道這沈家娘子,到底哪裡好!竟然讓自家公子癡心不改的!
聽說最近這沈家娘子,還改成了喜娘子……那些男人還說着什麼甘願爲夫侍,付管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家公子,心中想着,自家公子可不要哪天一想不開,也去做這勞什子喜娘子的夫侍去!
應該不會吧?自家公子是什麼樣身份的人?怎麼會屈居在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應該不會吧……想到最後,付管家不敢想去了。
只能自己這樣安慰着自己,可是……他越是這樣強調,在自己的心中,就是越不相信啊。
蘇玉看着那對年輕的男女,打鬧了一陣,女子對男子有些嗔怒,男子卻是好脾氣的抱起了那青龍攀蕊,然後兩個人並肩走到了喜府,進了門。
他剋制着自己心中那想衝上去的情緒,然後把一切都隱藏到心裡,對着付管家到:“回府。”
付管家有些無奈,今日自家公子所說的回府,一定是這梅園,自從這喜娘子搬到了青山縣中,自家公子就在這裡買了這宅子,一些事物,都在這裡處理了。
這倒是沒什麼,只是可憐了他,家室都在青石鎮啊,每日這樣跑來跑去的,好不忙碌!
牡丹會結束的這個晚上,雙喜沒有睡好,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是南溪先生那瑩白如玉的裸背……
第二日雙喜皺着眉毛,拿不準主意了,南溪先生說讓她今日和福兒一同去學堂,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昨天那尷尬的事情,纔剛剛過去,自己這一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爲情,可是若是不去,好像自己還在在意那件事一樣。
就在雙喜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福兒上門了。
今日的福兒穿了一件格外素氣的衣服,只是在月白色的襦裙上,繡了幾片淡雅的葉子,沒有了往日那種活潑嬌俏的樣子,到是多了幾分寧靜素雅。
“喜姐姐!可是讓我好找!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家!”雙喜剛剛一開門,福兒就開始抱怨着。
“福兒,你進來再說吧。”雙喜含笑,還以爲這小妮子,今日轉了性子,這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了。
“喜姐姐,我就不進去啦!南溪先生後來同我說,今日讓你一起同我去尋他呢!”福兒說完,頓了一頓,然後疑惑的問道:“喜姐姐,你難道還沒有收拾好嗎?”
雙喜輕蹙眉毛問道:“福兒,你去見南溪先生便是了,我去……不合適吧?”這不是明擺着去給人當那閃閃發亮的燈泡嗎?
她可沒有這樣特殊的愛好。
福兒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雙喜:“喜姐姐!南溪先生點名讓你去,多看重你?要知道我可是求了許久,南溪先生才答應我的,你怎麼還猶豫?咱們快走吧!”
雙喜這下有些茫然了:“咱們去見南溪先生,到底是做什麼去的?”怎麼聽着,福兒對南溪的態度,雖然崇拜,但是其中恭敬居多,並不像是對待心上人的態度呢。
“學琴呀!喜姐姐你糊塗了吧?怎麼連尋南溪先生做什麼,你都給忘記了?”福兒疑惑的問道。
雙喜詫異了:“學……學琴?你不喜歡……南溪先生?”
福兒一下子就笑開了:“喜姐姐!你想到哪裡去了?南溪先生和我爹爹是忘年之交,就和我的長輩一樣,我怎麼會去喜歡自己的長輩?”
雙喜這回徹徹底底的凌亂了:“那你到底喜歡誰?”雙喜有種無力感,感覺自己和這跳脫的福兒,根本不在一個世界裡。
也不能怪她誤會,實在是……那日她勸導了福兒之後,福兒便拉着自己去尋南溪,便換做一個人,怕也是會誤會的。
聽雙喜問起這個,福兒猶豫了一下,對着雙喜道:“喜姐姐,咱們邊走邊說吧。”
既然是學琴,雙喜就是打心眼裡想去了,她一直想學一學的,可是在前世的時候,學生時代課業繁忙,工作之後,更是抽不出什麼時間,唯有的空餘時間,都讓她耗在了學畫上面,哪裡還有時間學琴?
穿越過來之後,她對這個,也着實是動心過,可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學,現在南溪先生既然說要教自己,那何樂而不爲?
她雖然不知道南溪先生在外面的名聲,憑着她自己的感覺,也知道,南溪先生的琴彈的極好,絕非那種普通人能達到的,有名師指點,自然是求之不得。
雙喜和家中的男人們說了一下,自己同福兒去學堂,自然沒有人會攔着喜兒,唯有沈子言,有些淡淡的憂心。
“子言,你放心吧,總不能以後我走到哪裡,你跟在哪裡吧?”雙喜笑着道。
沈子言這才點頭,再三叮囑,回來的時候,要讓沈墨和她一同回來,這才讓雙喜和福兒一起走了。
“我喜歡的是穆遠秋。”福兒低頭,踢了踢地上的一塊石子說道。
穆遠秋?雙喜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這個人的影子。
“便是那牡丹會上吹簫的公子。”福兒補充道。
雙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位公子啊。
“他……喜歡餘琴言?”雙喜皺着眉毛問道。
福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