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超被校園宣鬧地聲音所驚醒,當他從夢中睜開雙眼清醒過來,才發覺,已經天亮了。學院供電也正常了。火紅的太陽照耀着整個學院,似乎昨晚那陰冷刺骨的寒風在一夜之間被趕跑,就像“憤怒的舞者”瞬間消失在他們的眼前一樣。付小超趕緊穿上衣服,飛奔去排練房。剛到食堂一樓,付小超已是汗流浹背。門口已經讓學生和老師堵得水泄不通。不遠處停了幾輛警車。原來昨晚案發時都已經很晚了,大部份的學生和老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早起來聽到警笛聲,所以大家都跑過來看熱鬧。付小超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面,整個二樓被警察用封鎖線圍住。
“付小超……”一個女生的聲音。付小超往旁邊一看,原來是趙依然。
“怎麼了,不讓上去嗎?”付小超問。
“嗯,警察封鎖了這裡,不讓任何人上去。”趙依然回答。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夏雲也擠了進來。
“昨晚樂隊BASS手,宋世雄死了,就在排練房裡!”趙依然回答。
“怎麼會這樣呢?昨晚他還好好的跟我通過電話!”夏雲不敢相信宋世雄已經死掉的消息。
“什麼?他昨晚跟你通過電話?”付小超驚訝地問。
“是的,好像就在20:30左右吧。”夏雲回答。
“那他跟你說了些什麼嗎?”付小超問道。
“只是隨便聊了一下。”夏雲回答。
“這很正常,宋世雄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美女的,可是他現在卻……”付小超惋惜道。
“他怎麼會有你的手機號?”趙依然問。
“他說他是問我同學知道的。”夏雲回答。
“哦……”趙依然表示瞭解。
這時肖志江,李勇超和郭樹偉也趕來了。
“是付小超嗎?”樓上傳來了一個聲音,付小超擡頭望去,原來是昨晚負責此案的陳興陳局長。陳興示意要他們上來。付小超一行人通過封鎖線上到二樓的排練房。屍體已經不在了,房間的其它的擺設還是照舊。
“黃老師,曾老師你們也在上面啊?”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我們上來了,“哦,還有袁老師。”
“昨晚案發後,我們大家都在這裡。”袁學妙回答。
“那麼,王老師呢?”夏雲問。
“我也不知道,昨晚就聯繫不上他。”袁學妙說。
“我還以爲他跟您在一起呢。”夏雲說道。
袁學妙沒有理會夏雲,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
“付小超,你昨晚的推理很精彩,所以現在叫你上來,看看你對這個兇案現場有什麼看法?”陳興拍了拍付小超的肩膀。
付小超仔細地觀察現場的每個角落,發現不管是外室還是內室的所有窗戶全是打開的,有一大半的窗戶都沒有玻璃,地上的蠟燭已經燒完了,空紙箱也還在原地,付小超把頭探出窗外,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心想:兇手不可能能翻到上面去,因爲有屋檐,人扒在窗戶上,用手無法觸到伸出去的外檐的。往下有個平臺,可是上面很多碎玻璃,人跳到這個平臺上不可能一點響聲都沒有,這兩種情況都被否定了。
一時間,付小超也百思不得其解。付小超又觀察了一下吊掛宋世雄的繩索和房頂棚的鐵鉤,那實在是太高了,如果不借助樓梯之類的工具,根本無法把繩索掛上去,如果是將繩索拋上去,搭住那個掛鉤,那麼鐵掛鉤只是一個支點,那麼必定繩索要很長,將人吊上去後,必須將繩索的一端系在一個固定位置,才能完成,可是,繩子只是打了個結就掛在了鐵鉤上,另外一端纏住宋世雄的脖子,付小超琢磨着,兇手是借用了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來完成這一殺人案的,可這房間什麼桌椅都沒有,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噗通~~”
“你在幹嘛啊?”趙依然問。
付小超從紙箱裡探出頭來,摸了摸腦袋,說:“不好意思,我想試一下,看能不能站在紙箱上。想不到掉下來了,好痛啊,哈哈。”
“你這個白癡,你這體重肯定不行啊,除非是個很輕很輕的人,但我估計世上沒有這種人。”趙依然罵道。
“一個空紙箱怎麼能站人呢,你太天真了,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肖志江說。
付小超繼續尋找着線索,他來到窗前,突然他發現了窗臺上有腳印,繼續往外壁的牆上看時,發現外壁牆上也有腳印,這就證明了,兇手是從窗戶離開密室,可兇手沒跳下去,難道真的就像‘憤怒的舞者’一樣,在天空中舞蹈,消散在這空氣裡嗎?付小超並沒有把他心裡的想法告訴大家。
“你是誰?”陳興在外室問。
“我,我叫夏雲,是他們的朋友。”夏雲回答。
“你就是夏雲?”陳興若有所思地問。
“嗯,是,是的!”夏雲第一次讓警察問話,難免會害怕,再加上她的膽小害羞的性格。
“我們在死者的手機裡,發現了一條通話記錄,號碼的屬名叫夏雲,我想是你吧?!”陳興繼續問道。
“是的,可是我……”夏雲顯得很慌亂。
“冷靜點,我只是問問,別害怕。”陳興看出了夏雲天生的膽小害羞。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陳興繼續追問。
“沒什麼,只是他和我交往,我拒絕了。因爲,因爲昨天我才第一次見他。”夏雲臉紅了,顯然她不適應談及昨晚與宋世雄的通話內容。陳興也沒有在往下問。良久,一位警員拿了一份報告單遞給了陳興。陳興看着這報告思索了一下,於是說道:“好吧,你們都過來一下吧。”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依次有:付小超,趙依然,肖志江,夏雲,曾明,黃月,郭樹偉,李勇超,以及袁學妙。
“我剛得到屍檢的詳細報告,利用最新的推定死亡時間的方法——眼球化學法,確定死亡時間。”陳興說着。
“眼球化學法?”衆人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美國的內科醫師約翰·科發現的,他視察到人在死亡之後,屍體內紅細胞會不斷有規律的破裂,紅細胞內的鉀離子會不斷的有規律的進入眼玻璃體液,據此人們完全可以準確判斷出死亡時間。因爲這種方法不受外界溫度的影響,所以測得的死亡時間比較精確。”付小超解釋了衆人的問題。
“完全正確。我們也是利用這一方法,判定死者宋世雄的死亡時間是在昨晚的20:40—21:00。而且從死者手機我們找到了一點線索,死者手機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死者在20:15的時候打給夏雲的,通話時長是5分鐘,不過,我們卻從手機裡找到了一個更有趣的號碼……”陳興說道。
“更有趣的號碼?”衆人不解。
“在20:45的時候,死者手機撥出了這樣一串號碼‘39271’。”陳興說道。
“也就是說,;宋世雄的準確死亡死間是20:45,那麼,‘39271’是什麼號碼?”付小超怎麼也想不明白。
“我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個電話號碼,而是死者留給我們的死亡訊息。”陳興停了停,打斷了衆人的思考說,“那麼我現在按照規矩,要重新爲你們錄一份筆錄。你先來吧,付小超?”
“啊,我記得昨晚7點左右我們都在一起吃飯,後來7點半左右夏雲有事走了,趙依然生氣也走了,我追了過去,之後就和趙依然在廣場上坐着聊天,一直到晚9點半,我們往回走,在樟樹林那遇到了夏雲,之後趙依然就聊了起來,到了點多鐘,我們來到剛纔吃飯的地方,等宋世雄,可一直沒等到,11點鐘的時候,我們聽見樓上的慘叫聲,所以上去了。”付小超說着。
“你怎麼會記住這些確切時間?”陳興懷疑地問。
“7點以前,我和樂隊一直在排練房,我們下去吃飯時,才遇上趙依然和夏雲,夏雲接電話時,我也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那時是7點半,之後,我們三個都走,後來在廣場,我肚子餓了,想回去吃點東西,我看了時間,是9點半,到吃飯的地方看見他們還在那,心想沒有多晚,之後,因爲11點旁邊的小賣部和小餐館都會準時打烊,所以我很確定這時間。”付小超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也就是說趙依然和你一直都在一起,對嗎?”陳興想確定一下。
“是的!”付小超很肯定地回答。
“那麼肖志江,郭樹偉,李勇超,你們是一直在那吃飯喝酒嗎?”陳興問道。
“是的,中途上過幾次廁所。”肖志江回答。
“是一個人去的嗎?”陳興問道。
“不是,我們上廁所都是兩個人一起去,總會留下一個來守桌的。不然老闆會以爲我們想逃單。”郭樹偉說。
“那在20:40—21:00之間,你們誰去過廁所,還想得起來嗎?”陳興繼續發問。
“好像是我和肖志江去過一次廁所。”郭樹偉回答。
“也就是當時你們兩個人在一起,而李勇超是一個人?”陳興看了看李勇超。
“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沒有,當時他們兩個去廁所,夏雲就過來了,我一直在那,夏雲可以做證。”李勇超有些急了。
陳興望了望夏雲,夏雲低着頭說:“是,是的,我當時以爲趙依然還在那,想去找她,結果她不在,就在那一直等。過了好長時間,我才離開,心情不好,就想去廣場轉轉,就是那個時候在樟樹林那遇到了趙依然。”
趙依然爲了讓好朋友不被懷疑,拼命點着頭。
“我們可以做證,當時我們上完廁所回來的確看到了夏雲。”肖志江說。
“不過,那不表示,在死者死亡的半小時裡,她,還有你們都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明吧!因爲你們不能確定準確時間,只是主觀感覺。”陳興步步緊逼。
四個人都很驚訝於眼前這位局長的魄力,四個人很想爲自己辯解,可不知道怎麼說了!
“那麼你們三位老師呢?”陳興一視同仁地問道。
“昨晚你們不是做了筆錄嗎,還要再說一遍也是一樣。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家裡,與三個朋友打麻將。不信你可以去問一下他們。”袁學妙很不耐煩地說。
“我們會的!”陳興轉過身對兩位警員說,“你們去問一下袁先生說的這三個人,儘快回覆我。”
“你們兩個呢?昨晚的筆錄你們似乎沒有待清楚你們在做什麼。最好坦白一點,不然會惹到麻煩的。”陳興說。
“昨晚,我……我和……”黃月的回答有點含糊,似乎不太想說昨晚的事。
“昨晚,我和黃老師在一起聊天,看電影。”曾明搶道。
“非典封校,你們能出去嗎?”陳興問道。
“不是,在我家看的!”曾明說道。
“是這樣嗎?黃老師!”陳興瞟了一眼黃月。
黃月臉紅得像火燒一樣,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是一整晚嗎?”陳興不依不饒地問。
“啊……”這個問題讓黃月始料不及,不知所措。
“我的意思是,你昨天直到23點就一直呆在曾明家嗎,都沒離開過嗎?”陳興逼問。
“陳局,你的問話未免觸及到私生活了吧,這和本案無關吧,現在要調查的是昨晚8點半到9點的這段時間……”曾明顯然讓陳興的問話惹怒了。
“警察辦案知道怎麼做,不用你來教!”陳興也火了。
“我是在曾老師家因爲太累了,所以就睡着了,到了22:00,我被曾老師叫醒,他送我回去的。23:00學生打電話說排練房出事了,我就趕來了。”黃月的私生活讓人揭露了,自然心中不快。
“那你在曾明家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陳興平靜地問。
“9點以後。”黃月回答。
“你怎麼這麼肯定?”陳興問。
“因爲我睏了,想睡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下鍾,是9點鐘。”黃月回答。
“9點之前,你們都在一起?”陳興又問。
“是的!”黃月似乎對剛纔這段揭露她私生活的問話耿耿於懷。
“除了袁先生外,各位都能提供不在場證明,但你們四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在時間上不夠準確。”陳興指了指肖志江他們。
“難道你認爲是我們這些人中的一個殺了宋世雄嗎?”肖志江問。
“這個很難說,因爲封校,外來人是不會潛入學校將其殺害的,只有可能是學校裡的人所爲。而兇手留下的恐嚇的字樣似乎也是針對與搖滾樂隊有關的人,由於你們樂隊剛剛成立,知道的人還不是很多,除了在場的諸位,似乎就沒人知道樂隊成立的事了。”陳興說道。
“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事。”黃月突然想到了。
“誰?”陳興也一下興奮了。
“王強……”黃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