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找不到殿下,那她就找五哥,也許五哥知道殿下去了何處。
“采薇,派人去伯府找五公子,請他明日下了衙一定來趟王府,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水側妃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後悔沒能早早的把她的兒子給送走,萬一東窗事發,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保護兒子?
“是,側妃!”
因蕭君昊的一反常態,紫藤苑裡的水側妃這幾日可謂惶惶不可終日,心裡沒鬼的其他大美人則依舊各忙着各的,一點都沒被影響到。
雲悠然這個王府正妃也沒受到任何影響,她按着自己的節奏如期在王府款待了保和堂和泰安堂這兩家陪嫁藥鋪的掌櫃和大夫。
款待相關一應費用皆由梧桐院出,給衆參與忙碌的丫鬟小廝還都封了賞賜紅包。
因爲雲悠然覺着這是她的私事,就連穆大管家和花側妃也都得了紅封。
得了大紅包的衆人自然都很開心,心情好了,招待客人也就格外用心。
定王府晚宴上,保和堂掌櫃齊正初,坐堂大夫李鬆華、舒餘慶和泰安堂掌櫃元益民,坐堂大夫官文榮、白春生等六人簡直被奉爲了上賓,別提多有面兒了。
晚宴畢,幾人帶着十分愉悅的心情移步定王府外院待客主廳墨韻堂,待丫鬟們上了茶,雲悠然微笑着引入了正題。
雲悠然先將皇上已明旨允許她行醫,她打算在兩處藥鋪輪流坐診的打算告知了在座六位,並稱若無他事,每五日她會輪換一次。
他們前東家童神醫的關門弟子,新東家定王妃數次救人的事,京城中早已無人不知,他們比別人更爲關注一些。
別的且不說,身爲醫者,光是態度,定王妃無疑是極爲合格的。
至於醫術,他們偶爾被童神醫指點過那麼幾次都覺收益匪淺,朝夕跟着童神醫習了六年醫的定王妃,不管別人如何,他們肯定絲毫不會質疑。
即便稚嫩又如何,不還有他們這些老傢伙呢麼?
故,對新東家想要在兩家醫館輪流坐診一事,掌櫃和坐堂大夫們都沒有任何意見。
接着,雲悠然跟衆位說了義診相關,這也是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她說,保和堂以後每個月至少得義診三次。明日起就在保和堂外貼出告示,上書每月逢五義診。
告示下方以小字標明,保和堂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日皆爲義診日,義診當日只爲貧民百姓治病,義診當日接診的病人免收診療期間所有醫藥費。
之所以選擇保和堂,是因爲泰安堂位於京城中高官勳貴聚居之處,一般平民基本不會去那裡。
保和堂東臨西坊,系人潮聚集之處,三教九流各個階層者自然都有。再不行,還有許多丫鬟、小廝、夥計不是?
相對於泰安堂,雲悠然覺得將義診的地方定在保和堂更爲合適。
義診一事掌櫃的和坐堂大夫就更沒什麼意見了。不但沒有意見,還都對雲悠然的這一決定十分贊同。
一番談話進行的相當順利。
之後又溝通了一些細節,令穆大管家親自帶人去安置六位客人,雲悠然才帶丫鬟們返回了梧桐院。
翌日,告示一出,長安坊內凡看到的基本都不太怎麼能信。
這則告示一傳十、十傳百,沒幾日就傳遍了京城,只是相信的始終不多。
畢竟免收的並非是當日的醫藥費,而是義診當日接診病人康復之前所有的醫藥費。
大多數人認爲,一間小小的藥鋪不可能真正做到,八成是爲了沽名釣譽。
而且,因着這樣一則明顯要關照百姓的告示還勸退了許多自持有點身份的人。
各國使臣來上陽京都已有些時日,如今狩獵已畢,是時候該返回了,北齊離王和代慕公主一行也不例外。
北齊使臣在未出發前,和親國書已先一步到了上陽國帝王的御案上,總不能什麼結果都沒有就這樣返回去吧?
其他的倒沒什麼,妹妹和親不和親的也沒什麼要緊,對洛玄郢而言,唯有一點他必須堅持,那就是兒子他一定要帶走。
在他羽翼未豐時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奪走,如今已有了足夠的實力,如果連兒子也沒法保護,那他這一切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知道蕭君昊這幾日一直不在京城,貌似去清虛觀求仙問道去了,洛玄郢決定趁機再探定王府。
雖然他這樣做可能會惹得若瓊生氣,可不爭取一下他實在是不甘心。
至少他要把兒子帶走。
定王府紫藤苑
“側妃,明公子來了!”
正在院子裡忙碌的林嬤嬤突然被一個小紙團砸中,這幾天一直緊繃着神經的她趕緊的轉身找到紙團撿了起來,一看到熟悉的字跡就知道是誰。
這一次她並沒有自作主張去做任何決定,而是拿着紙團趕緊的來找水側妃。
“趕出去!”
一聽又是明樓,他居然還敢找來,是真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啊!
拜他瞎折騰所賜,這幾日她沒一天能過安生的。
早上好不容易從她五哥那裡得知君昊去了清虛觀,她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他居然又跑上門來,這是誠心跟她過不去?
看到側妃聽到明公子到來反應這麼大,林嬤嬤心下有些後怕。
得虧她第一時間就跑過來請側妃親自拿主意,否則這一次她肯定會被側妃給退回伯府的。
林嬤嬤小心翼翼的道:
“側妃,老奴並未發現明公子的身影,他應該在院子的隱蔽處,接到了這個後老奴就趕緊來找你了。”
說着她把手裡的紙團給她家側妃遞了過去。
水側妃雖怒,但還是把林嬤嬤遞過來的那張皺巴巴的紙接了過去,看到其上以十分熟悉的字跡寫着“清退”二字,揉吧揉吧直接甩在了地上。
怕被人發現,林嬤嬤趕緊的把那重新揉成了團的小紙團給撿起來收進了袖中,想了想又鼓起勇氣勸說道:
“側妃,明公子大概要離開了,若現在不見他,他可能會硬闖,也可能晚上夜闖。
“萬一今晚殿下回來,或者他夜間過來時如前次一樣被人給發現那豈不是更糟,依奴婢看,倒不如現在就見一見,把該說的都說清楚爲好。”
對於明樓的身份林嬤嬤早已一清二楚,這個同定王殿下身份地位完全一樣的北齊親王,若是真來硬的,承擔後果的還不是她家側妃和她身後的伯府?
最初的怒氣過後水側妃多少冷靜了些,想到她那隨時處在危險中的兒子,水側妃不禁深深的思考起來,難道她真的應該把兒子給送走嗎?
可她怎麼捨得?
此一送走,想要再見兒子一面就真難如登天了!
若不送走,兒子就是現成的把柄,最關鍵的是隨時都行走在刀尖上,她又如何捨得?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水側妃最終下令:
“你們都下去!”
“是,側妃!老奴一定守好門,不讓任何人靠近!”
……
“若瓊,跟我走吧!”
紫藤苑的丫鬟們剛退出主廳範圍,明樓就躍了進來。甫一站定,直言來此的目的。
“少廢話,你是否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琿兒?”
因爲當年的隱瞞,水側妃現在對北齊離王是越看越不順眼,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想跟他多說。
若非她實在沒有把握能護兒子周全,她一個眼神兒都不想再給眼前這個人。
“若瓊,你,你同意讓兒子跟我走了?”
若瓊這是想通了嗎?他沒有聽錯吧?驚喜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令北齊離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答!”這不廢話嗎,若不同意他帶走,她會見他?會主動跟他提?
“那你……”
“我?我怎麼了?我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跟你走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我兒子的事,若你沒有辦法就立刻走人。”
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讓她跟他走,做夢!
眼前的女人態度雖十分不耐煩,但畢竟已同意了讓他帶兒子走,對洛玄郢來講這比什麼都重要。他以商量的口吻道:
“若瓊,上次的假死藥被定王妃給解了,這一次不如你派人帶兒子去府外逛逛,屆時造成孩子走丟的假象,如何?”
已沒有了假死藥,他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兒子,那便只能製造一場意外了。
至於這場意外所引起的後果,說不定對若瓊會有好處。
其實這樣的決定洛玄郢早就做好了,若是水若瓊不同意他帶兒子走,要麼他就從定王府把兒子給直接擄走,要麼,就在她身邊人的配合下從王府外將兒子給帶走。
無論手段如何他都要帶兒子走,再次來徵求水若瓊的意見,算是給予她最基本的尊重,但不管怎樣都不會影響結果。
聽了洛玄郢的提議,水若瓊一時陷入了沉默。
對毫不知情的表哥而言,兒子走丟他肯定會非常着急,但是爲了兒子的平安,其他的她一時也顧不得太多。
“若瓊,不能再猶豫了,你知道兒子身世一旦暴露,其後果有多嚴重……”察覺到外面似有動靜,洛玄郢心下一動,特意提了提兒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