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培訓中心出來之前,沈先波曾以爲崔曉梅因爲有求於自己,所以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而她也說了,這段時間只要自己有什麼需要,隨時都來找她。然而先波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剛要找她,她卻直接來個不接電話。
恐怕是崔曉梅現在不方便和自己打電話!沈先波自己安慰着自己,隨即給對方發了一個短信,告知她,她若想讓他和美惠公司談判的話,就趕緊給自己做安排。
然而讓沈先波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條短信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音訊。而再打電話,對方還是不肯接電話。
就在沈先波感到心急如焚的時候,他的電話鈴響了。先波以爲是崔曉梅打過來的,但低下頭一看,卻是王豔玲的電話。
“哈嘍,聽說你提前結束了培訓,所以打電話過來給你道喜了。”電話裡,王豔玲的聲音慢悠悠的,似乎十分悠閒的樣子。
對於這件事情,沈先波本來還是一籌莫展的。然而當聽到王豔玲的聲音,他馬上就有了一個計較:沒錯,當初是這女人將自己帶到車間來的,現在自己有事了,她一定會幫着自己的。
想着,他馬上衝對方問着:“袁宏剛的事情怎麼弄?”
“袁宏剛?”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王豔玲的口氣中帶着一抹詫異,隨即淡然一笑,“你說袁宏剛弄出美惠公司的那件事情啊,不用管他,他那個人後臺很強硬的,弄這點事情絕對不成問題。”
“可是你不知道麼,他今天下午失蹤了。”先波問着。
王豔玲本來還漫不經心的,聽到沈先波如此說,她口氣中頓時充斥着好奇的意思:“哦?有這事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有些古怪了。”
這麼多年在公司的經驗,王豔玲對公司裡的各個中小領導什麼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對於袁宏剛,她更是瞭如指掌。
袁宏剛這個人,聽說他的後臺和董事會有關,加上他那個人本來性格又剛阿不屈的,所以只要他認準了一件事情是好的,對公司有利的,他就一直去做到底。
正因爲如此,當知道袁宏剛在公司里弄出那麼大的一件事情來,一直對崔曉梅抱有仇視態度的王豔玲,也頓時開心起來,只管心情大爽地在一旁看熱鬧。
然而當聽到袁宏剛今天下午居然莫名其妙地不在公司,她馬上也就疑惑了起來——按照正常情況來看,袁宏剛是絕對不可能莫名其妙玩消失的。
想到這,她的口氣中馬上帶着不安定的口吻:“沈先波,如果你說的這件事情是真的話,那麼我懷疑崔曉梅他們那邊已經採取了動作了,否則的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就是因爲如此我才着急啊。”先波皺着眉頭,隨即將自己這次提前出來的事情告訴給王豔玲。
王豔玲本來還爲沈先波感到有些擔心,然而當聽完沈先波說完事情經過後,她口氣中馬上不以爲然起來。
“我還以爲有多大不了的事情呢——沈先波,聽我的,這件事情你就別攙和了。對你來說,離開這個公司然後回家纔是你的上策。”
沈先波本來還着急這件事情呢,聽到王豔玲如此說,他馬上皺着眉頭:“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問你,當初我讓你回公司的目的是什麼?”王豔玲突然問着。
“找出崔曉梅是兇手的證據,可是……”
“不錯,可是到現在,你還沒辦法找到崔曉梅便是那枚*的主人,而只是找到了一個替代者,對不對。”對方笑着,“這不就結了麼,既然崔曉梅答應了你的人身安全,那麼你可以回去平平安安過你的小日子,何必趟這趟渾水?”
沈先波本來還想向王豔玲求教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而聽到他這麼一說,先波心中頓時一動。
不錯,他之所以會重新回到公司,爲的也是要查出那枚*的主人,還自己安寧。
雖然一直到目前,他還沒有辦法讓崔曉梅狗一樣地跑到自己面前來,然後哀求自己,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安全問題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徹底的解決了。
“不,這件事情我要追查到底。”先波皺着眉頭。
“追查?你開什麼玩笑,沈先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做了打算幹什麼?想升職?我告訴你,如果這件事情是崔曉梅暗算你的話,那麼你這幾天後備領導幹部培訓基本上是白參加了。”王豔玲輕描淡寫地說着。
沈先波本來只是不甘心,然而聽到王豔玲如此說,他心中咯噔一下:“爲什麼,我結業的證明都拿到手上了。”
“那能算什麼?”王豔玲笑着,“你在公司這麼多年,不要告訴我,公司裡崗位升職的依據是什麼吧?”
本來聽到王豔玲那樣一說,沈先波頓時一愣。然而當聽到這裡,他猛的恍然大悟了起來。
沒錯,公司裡的崗位升級所參考的依據並不是參加培訓結束的人手中的那張結業證明書,而是公司內部籤批後的通知。
每次的培訓結束之後,相關部門便會下發一個通知,通知上寫着哪些人通過學習,哪些人未能通過學業。然後這麼一份文件會給公司裡相關部門的部長、總助、副總一直到總經理簽字,最後文件存於人力資源部。
也就是說,人力資源部在覈算人力資源並做相關管理的時候,所參考的也正是這份籤批之後的文件,而非結業證明書。
結業證明對於培訓者來說,只是針對培訓者自身的一個象徵性的作用。
想到了這些,先波知道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十分的棘手,所以此時此刻,他丟下所有的這一切,然後回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然而,先波卻不願意放棄。
且不說他捨不得現在在車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成績,好不容易盼到可以升職的機會。但是,當想到這次居然又被崔曉梅暗算了一次後,沈先波頓時感到大爲惱火。
事實上,在那一瞬間的功夫,沈先波馬上想通了這其中所有的關鍵所在。
原來,崔曉梅可憐兮兮地跪在自己的面前,答應了自己的那些話都是一個圈套。而她之所以要下這麼一個圈套,目的也非常的明顯。
第一,自然是將自己這根眼中釘給剔除掉。藉助這件事情,自己自然可以永遠地消失在DR公司裡面。
先波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就證明崔曉梅有讓邦德公司一定拿到和DR公司這筆單子的信心了。
對她來說,她們那邊的人只要將袁宏剛以某種形式給控制起來,然後其他人說和着弄邦德公司的事情。有那羣利益集體的存在,邦德公司拿到DR公司的訂單自然是十個準的,至於和美惠公司之間因毀約帶來的公司損失,他們到時候再找一個人做替死鬼就行了。
當然,目前這個最好的替死鬼自然是沈先波了。
第二,找藉口取消自己的培訓成績。
原以爲自己這回總算是藉着崔曉梅有求於自己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幫自己這麼一個忙。然而先波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後,被算計的人卻不是崔曉梅,而是自己。
先波輕蔑一笑:原以爲自己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呢,真沒想到,自己實際上是天下間第一號的大傻瓜!
想到這,沈先波總覺得萬分的不舒服。
“不行,不管我的培訓結果到底怎麼樣,總之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就要將它給擺平。”衝着電話那頭,沈先波隨即皺眉,“讓我做縮頭烏龜,我可做不到。”
“哦,你如果不願意做縮頭烏龜的話,那麼以後你就有苦頭吃了。”王豔玲道,語氣中彷彿不以爲然,“你可想好了,這件事情你不幹的話,回去我幫你找另外一份工作,日子過的安安穩穩的。如果做的話,卻沒什麼好處的。”
“做,我爲什麼不做!”先波皺着眉頭。
“那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麼這個平臺和機會,我來幫你搭建如何?”王豔玲笑着,“不過話說回來,你在培訓中心的事情,我還沒那個能力幫你扭轉乾坤的。”
本來沈先波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非常的沒底。不過當聽到對方如此一說,他心中猛的亮堂了起來。
沒錯,王豔玲不管怎麼說也是銷售公司的銷售副總,她一定有本事幫自己弄這個平臺的。
想到這,沈先波頓時大喜,隨即衝對方道謝:“培訓中心的事情以後說,這件事情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行,那這個忙我就幫了,明早給你消息。”王豔玲笑着。
掛掉電話,沈先波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雖然他對和美惠的談判並沒有特別大的把穩,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有了可以和美惠談判的平臺了。
先波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一切就等明天早上了……
匆匆忙忙了一天,沈先波正要踏上回城北單身公寓的公交車。然而在他還沒跨上公交車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馬上一轉,突然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家。
沒錯,雖說自己這次被崔曉梅又算計了一下,然而有一點他還是比較肯定的,那就是不管崔曉梅是否是放那個*的嫌疑人,但最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是不敢再加害自己的。
事實上,這段時間每每住在城北單身公寓的那張小牀上,沈先波都覺得那對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侮辱。
自己明明有家,卻住在那樣簡陋的宿舍。一想到這,先波就覺得難受。
此時,想着這些,他馬上皺着眉頭:回家。
那一時候,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從今天開始,他將不再住宿舍,而是要住在屬於自己的家中!
做了這麼一個決定,他馬上攔了一輛出租車,隨即向自己家小區的方向趕去。
坐上出租車急匆匆地趕回了家。不過,在他剛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卻很意外地發現自己家的大門居然是開的。
難道屋子裡來了賊了?
先波感到奇怪。然而,在他剛跨入家門口的時候,只見客廳裡一個女人正邁着蹣跚的步子,正在整理着東西。在她的身旁,則是一個行李箱。
本來還奇怪,然而當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間,先波頓時想起來:沒錯,自己家裡的確有個化名爲蘇小染,實際名字叫趙紫菱的女人在住着,怎麼自己一時之間倒把她給忘記了。不過,她現在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