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盛徹底蔫了,因爲這件事,他已經找了太多的人了。
李永盛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深吸了一口氣,將裡面剩下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後哐噹一聲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對衆人道,“我跟我前妻離婚是因爲她不能生,我覺得自己在新通還挺厲害的,大半家產都給她了,我找蔣芳涵就圖她年輕能給我生孩子。誰知道我命裡會有這麼一劫,我李永盛也不是輸不起,各位,我認命了,就這樣了,今天的客我請了,我就先走一步,有緣再見吧。”
李永盛真就站起來走了。
喬國棟去送他,剩下的賣工程車的王克勇陪着常遠亮。
常遠亮心道,李永盛倒也是個漢子。
喬國棟送了李永盛,一會就回來了。
常遠亮問他,“喬總,李永盛跟他前妻的事是真的?”
“真的,我們這些人都知道,盛子本來也認命了,他前妻覺得對不住他,主動離的。”喬國棟端起杯子給常遠亮敬酒,“常總,我和盛子關係好,他找到我了,我也不能一點不作爲。今天的事着實不好意思了,我敬您,我幹了,您隨意!”
常遠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琢磨了一會對喬國棟道,“既然你和李永盛熟,你就和他說一句吧,他的這事啊,別到處的找人處理了,知道的人越多,影響越不好,到時候就越難解決,到此爲止吧。”
能在生意場上混的開的人,都有幾分小聰明,話都說到這份了,誰也不會傻到打破砂鍋問到底。
喬國棟表示自己明白,回去就和李永盛說。
常遠亮當着喬國棟的面給崔長嘉打電話。
“常總。”
時至今日,崔長嘉依舊稱呼常遠亮“常總”,再也不肯叫他一聲叔。
“嘉嘉,說話方便?”
“許總在,不過沒關係,您有話直說。”
“李永盛到處的找人託關係要見你或者周總,你看這事怎麼處理,免得他到處找人,搞得影響不好。”
崔長嘉微微蹙眉,別說,這事常遠亮提醒的倒是挺對的。
“他又找您那裡去了?”
常遠亮一聽就知道李永盛找了不止一個人了,他道,“對,用別人的名義約我一起吃的飯,若是知道是這麼回事,我是不會和他吃這個飯的。”
“沒事,您該吃吃,謝謝您提醒。”
“嗐,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呢。李永盛跟他前妻離婚是因爲他前妻不能生,大半家產都給他前妻了,找蔣芳涵就圖她年輕能生孩子,沒想到因爲蔣芳涵的事情連工作都丟了。”
崔長嘉沒搭話。
常遠亮見狀,便道,“就這樣,掛了吧。”
他實在是沒想到崔長嘉能有今天這樣的造化,否則當時他舍了全部的身家不要,都要貼補到崔家去。可惜了,他沒抓住時機。
掛了電話,崔長嘉蹙蹙眉,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
許昌河正在給她彙報朱振邦那邊投標的事,他們沒有什麼意外的中標了,就是利潤少了點,去除全部的成本,差不多隻有十一二個點的利潤。
項目的總金額也不算高,還不到十六萬,整個利潤算下來都沒有多少錢。
許昌河對崔長嘉道,“又是賺個忙活。”
“可以了,起碼也算是填補了沒有政府業績的空白。”崔長嘉提起在中標通知書和授權委託書上籤了字,給了許昌河。
許昌河將文件收了起來,道,“崔總,咱們做不做家居傢俱定製這一塊,有幾個之前的供應商找我說他們有不錯的原材料,進貨渠道也很靠譜。”
崔長嘉也想做啊,但是他們現在還一屁股的債,哪有能力做這個?
“做這個不容易,第一是資金,第二是技術員,這兩項以咱們現在的條件都滿足不了。咱們現在還是在辦公傢俱上使勁,尚飛鵬和盧志安這倆人,下半年得出去一個,你打算讓誰出去?”
許昌河也愁,“小陳那麼勤奮,這麼久纔出業績,我瞧着他倆都犯怵。”
“倆大男人還不如一個女人,和他們說,今年下半年不出去,以後想出去也別出去了,實在不行,你另外找人吧,過了六月必須得安排人出去。”
州城的市場是不小,但是做的人也多,他們不另外找市場,辦公傢俱這一塊,最終的結局就是做死!
許昌河道,“崔總,你看咱們能不能在外地找代理做?售後也包出去。”
“可以是可以,就怕他們拿咱們的設計圖做別人的東西。我們還是要先有幾個直營的,否則一旦出現我說的問題,咱們這一塊的業務怕是不容易做下去。”
許昌河在這個行業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崔長嘉一說他就明白了,確實是這麼回事。
不用他們找市場,對於業務來說肯定更輕鬆了,就怕他們白嫖,到最後落個白忙活。
聊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許昌河對崔長嘉道,“崔總,怎麼讓小崔總出去了呢?”
崔長嘉恢復正常上班之後,就攆着崔修遠開着她的車出去拜訪客戶去了。
她讓崔修遠把他們現在所供的客戶都走一遍,也去看看市場,瞭解一下他們的商品在市場上到底怎麼樣,他這一出去,至少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他一天到晚靠在工廠,整個人都快跟社會脫軌了,讓他出去也是散心,回來精神狀態估計就能好很多。”
崔修遠才三十出頭,整個人不管是心態還是身體狀態都跟個老頭似得了,這樣可不行,他的人生還長,怎麼能一直這樣下去呢?
如今崔長嘉每天都在工廠,從早待到晚的處理工廠的報價、生產以及各種往來的單據。
剛開始她很不適應,每天各種電話、生產上的問題多的讓她頭疼,有的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就給崔修遠打電話讓他遙控指揮,好幾天才適應了。
常遠亮的電話確實給崔長嘉提了個醒,待許昌河一走,崔長嘉靠在椅背上出神出了好久,最終拿起手機打給了馮媛媛。
“喂,長嘉。”對面的馮媛媛有氣無力的。
“怎麼了?”崔長嘉問道,“怎麼有氣無力的,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