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頓了一下,道,“冰箱裡倒是有發好的海蔘,但是太太說做海蔘得經過她的同意。”
常瀅道,“從明天開始燕窩也不用做了,太太問的時候就說家裡的燕窩不好,我吃不下去,所以不讓做了。”
阿姨應了一聲。
常瀅嗅了嗅鼻子,“阿姨,沒熬藥嗎?”
“太太說熬藥會把屋裡弄的全是藥味,讓我找個中藥鋪子去煎。”
常瀅快瘋了,上去把昨天沒怎麼動的行李,拎下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給常遠亮打電話。
她很冷靜,“爸,我和你說一下,我還是不回來住了,我和您說爲什麼。今天早上阿姨燉的燕窩是碎燕,我吃不下去,想吃海蔘蒸蛋,阿姨不敢隨便給我做,說必須得鄭姨同意。藥也沒有煎,說是在家裡煎藥味大,得去外面找中藥鋪子去煎。”
常遠亮蹙眉,“你鄭姨一早和我說了,說家裡沒燕窩了,先給你吃碎燕,她今天去把燕窩買來了再給你燉好的。藥的事情她也和我說了,說阿姨事情多,每天早上起來熬太費事了,所以找個藥鋪一次熬上幾天的灌袋子裡,放冰箱分開吃。常瀅,你不要這麼敏感。”
常瀅挑了挑眉,呵,鄭月紅厲害了啊,她什麼都擺在明面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爸,我都快三十了,真的過不了這種窩囊日子了。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是想我了就去我那住兩天,咱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吧,別折騰了。”
“常瀅!”常遠亮喊了一聲,“你怎麼這麼倔!你鄭姨沒有容不下你,你別這麼小心眼!”
常瀅打開了自己的車門,將行李放在了後備箱,走到駕駛座旁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道,“爸,您也這個年齡的人了,您該知道的,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沒有燕窩這種話你也信?”
“家裡的儲藏室裡沒有備用的嗎?你說鄭月紅沒有容不下我,她怕阿姨麻煩,就不怕藥熬多了壞掉嗎?我吃了快三十副中藥了,都是大媽現給我熬的。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在崔大爺家裡丟了你們的臉面,你怎麼不看看大媽是怎麼對我的?”
常遠亮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行,崔家人千好萬好,你跟着崔家人姓吧!”
常遠亮把電話掛了,聽着嘟嘟的聲音,常瀅掉了眼淚,她就知道依舊會是這樣的結果
常瀅一路回去,一路哭,但是回到店裡的時候她已經不哭了,蛋糕店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她一定要堅強起來好好工作。家庭給不了她的,錢能給!
許昌河第二天就把U盤送到了東湖集團的前臺,然後又把安裝完成的所有整體照片打包發給了對接人一份,他看着東湖的前臺接收了,登記上了,拍過了照片才走的。
這個項目給他的觸動很大,以前在曹坤的木料廠工作,接觸圈子不大,來來往往的也就是那些人,大家都熟了,有事打個電話或者吃個飯就解決了。
從曹坤那裡出來,和崔長嘉一起做業務的這一年,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圈子實在是太安逸了。
他那個圈子就像溫水煮青蛙,如果不想着跳出來,可能就死鍋裡了。
昨天晚上,他幾乎一夜沒睡,他懊惱自己的敏銳度不夠,卻又很慶幸今年年初離開了曹坤的工廠出來了,倘若再晚兩年,他年齡再大一點,怕是就沒有再踏入社會的勇氣了。
他對東湖項目的心態已經平穩了,他想過了,這個項目如果明年年底收款不好或者怎樣的話,他自己會想辦法把這筆應收賬款給抹平了!
常瀅當天回去,即便是她沒說,崔長嘉也知道了。
因爲常遠亮給她打電話又把她罵了一頓。
崔長嘉直接對常遠亮說,“常總,我這麼做,那麼做也不行,要不你過來把我殺了吧。”
這一次,常遠亮又憤怒的把電話給摔了。
崔長嘉已經不會爲常遠亮的這種行爲而生氣了,她沒力氣生氣。
因爲今年業務量增加了,供應商、客戶多了起來,銀行、工商稅務等部門也需要走訪,走訪的人多,工廠的事情多,再加上年終舉辦的各種會議,還有工廠的年會等等,她感覺今年遠比去年過年累的多。
工作都做不完,還有閒心生氣?
崔文泉知道崔長嘉和工商的溫科長接觸過,他讓崔長嘉把這個關係再撿起來。
崔長嘉和溫科長聯繫了,溫科長讓崔長嘉去他辦公室。
崔長嘉怕不方便,溫科長說沒關係,過年提前放假的人很多,他又是單獨的辦公室,沒什麼的。
崔長嘉帶的東西都是很普通的禮盒,花生油、茶葉、水果還有乾果禮盒,但是她在茶葉裡塞了個紅包。
她過去的時候,溫科長的辦公室裡很是乾淨,其他的禮品一概沒有。
崔長嘉和溫科長見面的時候,還是在去年,那時因爲葉國初和葉明知的事情,她曾找常遠亮幫忙,當時去建材市場的就是聞科長,也就是在那一場飯局上,她見到了曾經的高中同學劉敏健。
“溫科長,好久不見啊。”崔長嘉熟稔的和溫科長打招呼。
“哎呀,長嘉啊,這一年可沒少聽你們家的傳奇啊,”溫科長熱情的招呼崔長嘉,“快過來坐。”
崔長嘉把拎着的東西放在了茶几的旁邊。
“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啊,你這是引導我犯錯誤啊。”
“都是些吃的、喝的,統共不值兩百塊錢。”
溫科長一邊招呼對她道,“幸好你帶的都是些家常的東西,否則我就轟出去了。”
崔長嘉坐下了笑道,“我爸特意交代過的,不敢給您添麻煩。”
溫科長很熱情的燒水泡茶招待她,聽到她說起崔文泉,關切的問道,“崔總怎麼樣?”
“除了說話慢點,走路不如從前,其他還好。”
“說實在的,崔總這也算是撿回來一條命,能有現在就很好了。”
“是啊,我們也很知足。”
溫科長點點頭,嘆息道,“每次一提起你們來我就感慨啊,長嘉,你們這一路走來是真不容易。”
“您說的是,好在緩過來了。”
崔長嘉在溫科長那邊待了有一壺茶的時間便告辭了,走的時候溫科長下樓去送她,走到停車的地方,崔長嘉見有人站在她車跟前,她沒在意,還是溫科長說了一句“小劉在那站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