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媚見黑衣武士惶恐不安的神情,蹙眉看了一眼“清虛法上師”,“煩教主將這些心神不寧的武士護送回宿營地,他們已是驚恐失魂,回去好生調理一下。”
“得令!”
“清虛法上師”口中接令後,身形卻無任何行動反應,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姽媚。
姽媚從“清虛法上師”疑惑的眼神中,心知他想問什麼,“我且在此巡視察看一下,究竟是何等的兇獸水怪,敢與我魔界樹敵稱霸?。”言罷,便轉過身準備邁步離開。
“大護法,您慈悲了,這不是樹敵稱霸,這是嗜血誅戮!”
“清虛法上師”的語氣中是軟中帶剛,肝火甚旺,彷彿要把每個字都要咬碎嚼爛。
姽媚雖說是在“極地幽谷”見識過“清虛法上師”捨身報復狼羣的手段,但突聞此言,還是愣了一下,開口問道:“教主此話何意?可是話中有話?”
“血債血償,此仇必報!”
“清虛法上師”瞪着那雙變得猩紅的眼珠子,噴着復仇的火焰,咬牙切齒地回道。
“你是想討個公平嗎?”姽媚貌似平靜地問道。
“對,卑職不才,就是想爲無辜的死難兄弟討個公平,用它的鮮血來祭奠我的兄弟。”
“清虛法上師”漲紅了臉,怒目沙湖,聲音由低漸高,漸漸地咆哮起來,像是一匹蟄伏的巨獸,尋找着反噬絕殺的機會。
“難道我不想嗎?情況不明,敵暗我明,我拿什麼去討公平,非要再搭上幾條兄弟們的性命嗎?”
姽媚柳眉微挑,兩眼閃着光,聲音提高了八度。
四周倏忽一下安靜下來,衆人默默佇立,屏息凝神地望着她……
姽媚直視着“清虛法上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焦躁情緒,“討公平?在這大千萬象的世界裡,哪裡有什麼自然規則的公平,只有勢均力敵的退讓,要麼忍辱負重,一擊致命,要麼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言罷,她掃了一眼周圍的黑衣武士,“今日我言盡於此,何去何從?你們自行定奪。”
“多謝大護法點撥,屬下如醍醐灌頂,若是貿然行事,只有兩種結果,只有一方活下來,或者雙方全部團滅。所謂:木強則折,柔弱者生。一切還是聽從大護法定奪。”
“清虛法上師”在任何情緒下,都能善聽旁人言,不自以爲是的性格和控制力,是他能走到教主位置而睥睨天下,或不可缺的優勢,這一點就已大大超越了衆生中的凡夫俗子,姽媚也是不由暗生敬佩。
“清虛法上師”言罷,便大手一揮,帶着“鬼手回春”等一行衆人匆匆離去。
……
姽媚在沙湖岸邊終於找到了線索,幾個像人似獸一樣的巨型足印,十分清晰地印在較堅硬的沙地上,足印入地很深,可見其身體很重,同時從足印可以看出,“水中怪獸”的每隻腳上只有三個足趾。
十幾名“冷血武士”組成二道人牆,緊張地擋在姽媚與沙湖之間,以確保“水中怪獸”若是突襲,她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時間在“冷血武士”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地劃過,姽媚在發現足印的周圍踅摸了有半個時辰。
“從足印上看,偷襲黑衣武士的怪獸,嗯,或許可以叫它異體蜥蜴,並不是一隻,是三隻,而且是兩個大的,一隻小的。”
姽媚站起身對着衆人說道,忽感後背有些痠痛,便生了個懶腰,隨後擡手拍打了一番沾滿塵土的衣衫,低頭認真地端詳一番,這才邁步向前走去。
“嘿,巧了,這三隻異體蜥蜴不會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吧!”
一名少年模樣的“冷血武士”笑着打趣道,讓現場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在這人跡罕見的戈壁灘,如何生存下去,自然會成爲他們的第一鐵律法則,這些智慧非凡的異體蜥蜴發現的任何生命,對他而言,就是威脅,就是地獄,所以任何暴露的活體生命都將會遭到他致命的攻擊,尤其是我們這樣兵強馬壯的隊伍。”
姽媚笑着望了那名少年一眼,接着他的話說道。並揮手示意“冷血武士”解散人牆,衆人見狀,利劍入鞘,長出一口氣,放下焦慮與不安,一起快步向胡楊林方向走去。
“大護法,聽您這麼一說,這種異體蜥蜴很可能此刻就像幽靈一樣潛伏在某個地方覬覦着我們,伺機發些偷襲。”
剛剛走進胡楊林,那名少年“冷血武士”緊趕幾步跟在姽媚的身後,按着自己的無限遐想,大膽地揣測着。
姽媚聞言,猛然停下腳步,回頭怔怔看了一眼少年,急聲令道:“快!響起‘穿雲箭’緊急警報!”
“嘣……嘣!嘣!”
隨着一陣刺耳的哨聲,三支“穿雲箭”直衝雲霄,緊接着是傳達緊急戒備軍令的三聲短暫而急促的爆鳴。
同行的“冷血武士”更是精神抖擻,利劍出鞘,只待姽媚一聲令下便飛奔宿營地。
不料姽媚卻是不慌不忙打出手語,示意大家原地待命,不可輕舉妄動,隨後擡起頭向周圍的樹冠環視了一圈,緊接着快步走到一棵大樹下,縱身輕輕一躍,飛身枝頭樹冠之上,身形隨着樹枝有節奏地顫動了數下,少頃便穩住身形,舉目向宿營地方向望去……
約有一刻鐘的時辰,姽媚身形翻轉從枝頭樹冠輕輕落下,衆人一見紛紛圍攏上去,“都是什麼情況?大護法!”
“響箭之後,宿營地附近的枝頭樹冠確實晃動厲害,不出所料異種蜥蜴果然潛伏營地四周尋找機會。”
“大護法,您這是有意而爲之的打草驚蛇吧!”
那位少年“冷血武士”充滿好奇,興沖沖地開口詢道。
“嗯,有那麼點意思,但‘敲山震虎’更準確一些。”姽媚想了一下,接着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編號是37,是個精靈鬼。”
“冷血武士”主要擔負玄玉峰雪山“星河洞”內保任務,負責姽媚的安全,平時由大管家蘇寒婷訓練及學習,成員大多來自孤兒,互相之間不準稱呼姓名,只有編號,況且大多數孤兒也無姓名。
“您還能記得我!”
少年“冷血武士”滿目笑意望着身邊的同伴,一臉的榮幸,祈盼同伴與他一起分享這份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