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着這一聲震鳴,李世民周圍頓時氣浪澎拜,罡風潮起。他整個人都被這股恢弘巨力,震飛到了十丈周圍。
而那間小屋的周圍,已經是煙塵飛揚,還有遠處的牆壁,也出現了一條條的裂隙。旁邊的兩座零件山,更是直接傾塌,再次發出了轟然傾塌,
“呸!呸!這個鬼運氣,怎麼偏就在這個時候?明明昨天晚上才震過一次——”
等到這倉庫裡面的動靜,終於消停了下來,李司庫這才狼狽不已的爬起了身,一邊吐着口裡的土渣,一邊止不住的咒罵。
須臾之後,這位才似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的朝着李世民方向看了過去:“二公子,你沒事吧?”
可入眼之景,卻讓他心中一突,只見不遠處,李世民也同樣是灰頭土臉的立着。不過這位的眼神,卻是灸熱無比,緊緊的盯着那小屋門內,
李司庫此時已有了不好的預感,而下一刻,他就聽李世民用斬釘截鐵般的語氣說道:“這尊魔爐,我要定了!司庫大人你現在就給我開個價!”
聞得此言,李司庫的麪皮,頓時扭成了苦瓜也似,他張口數次,卻都啞然無聲。只因此刻,這位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應付這衛尉少卿家的二公子。
※ ※ ※ ※
李世民最終還是沒能將那尊魔爐,從衛尉寺的府庫裡面帶走。
這並非是因那位李司庫堅守立場——事實上,當李世民這個衛尉少卿家的二公子,完全放下臉面之後。這位司庫大人,根本就沒能在他面前撐過一個回合,輕而易舉,就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舉手投降。
這位開出的價格也不貴,只有二十萬貫而已。需知這尊魔爐,等到二十年後能源耗盡時,光是材料,就可賣出至少一百萬貫的天價。
可問題的是,李世民沒有任何地方安置這東西。總不可能將之帶回唐國府,然後一不小心,就將自家宅邸的前院,都整個震碎?
這東西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人的!
李世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此物寄存在衛尉寺的府庫,等到日後自己有條件再說。
自然,因爲沒能提貨的緣故,李世民也沒有付款。
此時他倒是期待起自己的婚事快點到來,一旦與觀音婢成婚,他就可以請示父母,與觀音婢別府另居。
——這可能性不大,可李世民還是想爭取一番。一旦別居,自己就自由多了,在自己的地盤,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到婚事,此時距離他二姐與柴紹的婚事,也已不到七天了。他的母親竇氏,昨天就已打發了一羣下人與陪嫁丫鬟去了柴府,給夫妻二人佈置新房。同時帶過去的,還有一大堆的箱盒。
他的母親,對她二姐李秀寧可謂是寵愛之極,據說這次,光是婚禮當天,要擡去的柴府的嫁妝,就有一百零八擡之多,可謂是十里紅妝,極近榮華。除此之外,還有數座田莊,數十間店面,價值數十萬貫。
此時整個唐國府內外的下人,也都在竇氏的指揮下,忙碌到腳不沾地,在緊鑼密鼓的,爲幾天之後的婚事準備。
不過這與李世民,卻沒太大的關係,頂多只是在母親面前,偶爾表示一下關切。他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子,對這種事情,是完全插不上手的。
所以接下來的七天時間,李世民的行止一如往常,依然是白天入宮當值,晚上則修習武藝,組裝墨甲。偶爾還會研究一下玄樞珠,或者去衛尉寺,去看看那尊被前任天機子命名爲‘神血魔脈’的魔爐。
李世民漸漸的,也摸清楚這尊魔爐,爲何會難以控制了。
這一是它的動力,過於充沛龐大了,在六成出力的狀態,就會產生大量的能量溢出。使得這魔爐的能量輸出管線與魔紋陣,都全數失控,進入混亂狀態。
二則是那魔紋陣,太過精密恢弘。那位前任千機子,明顯是犯了貪大求全的錯誤。在這小小不到拳頭大小的動力爐裡面,魔紋陣卻可鋪開到二十丈方圓。而其中的魔紋能力雖只有九種,可全都是強悍無匹,且是最頂級的效果。
這樣的情況下,這座魔紋陣豈能不暴走?那位千機子,明顯是過高估計了自身的調校能力,無論怎樣都沒法彌合這座魔紋陣的內部衝突,
而在李世民看來,前者他倒還有辦法解決,只需日後將之稍加改造,增加它的能量管線就可。可對於裡面的魔紋,他卻是束手無策。
魔紋陣這東西精密無比,稍稍更易,都可能導致不可測的後果,而李世民自問自己在魔紋上的造詣,連初窺門徑都算不上。
不過這幾天,隨着他對玄樞珠與‘神血魔脈’的研究,他卻生出了一個奇異的想法——既然‘神血魔脈’本身,無法控制它的能量與魔紋,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另外造出一個機關,來幫助這尊動力爐,去梳理調和它裡面的能量與魔紋?
他手中的這兩顆玄樞珠,似乎就很合適——
當然這仍需時間研究,李世民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千機子給的技術,研究透徹。
李秀寧大婚的時間,轉瞬即至。
當天他三姐被接出府時,李世民難得見到自己那性情素來堅強剛硬的母親,幾乎哭成淚人的模樣。而等到李世民從柴府那邊赴宴回來,就又見自己的父親,在李秀寧那座小院的門口負手立而,神色悵惘,面含蕭索。
“感覺三姐走了之後,這府裡面突然就冷清不少。”
此時李玄霸,也是不約而同的,來到李秀寧的小院前面。他不敢打擾父親,就只好走到李世民的身邊,一陣唏噓不已:“三姐在的時候,我是蠻嫌她的,與二哥你一樣,老愛欺負人。可等她走了的,又挺不捨的。”
“我合適欺負你了?”
李世民啞然失笑:“也沒必要不捨,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以後玄霸你要是懷念你三姐的拳頭,大可去柴府多走走。”
“嘁!”
李玄霸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情景,一副便秘般的表情:“這個還是算了!這個女魔頭,總算是嫁出去了,我接下來必得在慶雲樓擺宴三天,以示慶祝!”
李世民卻在此時神色一肅,朝着李玄霸的身後一禮:“母親大人!”
李玄霸嚇了一跳,瞬時臉色煞白的轉過了身,卻見自己的後方空空如也,哪裡有竇氏的身影。
他瞬時惱羞成怒,暴跳如雷:“李二郎,你混蛋!你比李秀寧那個女魔頭還要可惡!”
李世民還沒來得及說話,竇氏的身影,就從轉角里走了出來,面色不善的看着李玄霸:“女魔頭?你在說你三姐?混蛋?是在罵你二哥?”
李玄霸頓時全身一悸,呆呆的張開嘴,既說不出話來,又沒法合攏。
“孩兒見過母親大人!”
李世民再次行禮之後,就又飽含同情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孩兒還有事,就不打擾母親您訓子了。嗯,三弟你也好自爲之,需得記住的教訓!”
他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李玄霸的肩膀,之後轉身便走。完全不過身後,李玄霸那飽含幽怨的目光。
※ ※ ※ ※
結果當天的深夜時分,李玄霸提着一對紫金八棱錘將李世民的院門踹開,氣勢洶洶的想要尋他切磋。
李世民自覺理虧心虛,實在沒奈何,只好在這夜深人靜之時,陪着李玄霸戰了一場。
後者沒有太多章法,就是提着一對重達四百斤的大錘,朝着自己二哥猛砸。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李玄霸氣力耗盡,才放下了錘頭,解開了墨甲,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如今被也只有與二哥你交手,才能這麼痛快。可惜今天還沒過癮!我這幾日,還會看來尋你。再過些時日,只怕就沒多少機會了。”
“這是爲何?”
李世民也解開了墨甲,揉了揉自己酸脹的胳膊:“最好是再等幾天,你力氣越來越大,再來的話,我怕我會撐不住。”
“可二哥你都要成婚了——”
李玄霸的語聲複雜:“那個時候,我總不好再來踹你院門。”
李世民聞言微樂,心想這倒也是。玄霸這傢伙,再這樣幹,觀音婢肯定會生氣的。
“還有,我聽長孫大哥說,婚後幾個月,你就準備調去邊軍?”
“是有此事!”
李世民再次看了李玄霸一眼,發現這三弟的神情,有些不對。
“我就想,我們兄弟以後在一起的時間不多。”
李玄霸的目光晦澀,似蘊育着一股強烈的情緒:“以後我也會去邊軍,去建功立業。可我們兩兄弟,總沒可能湊在一起的。大哥他多半會呆在京城,二姐不久之後,也會隨柴紹去長安,以後我們幾兄弟,就是天各一方了——”
李世民已想起李玄霸,自從記事起就呆在呂梁山的經歷,他不禁一陣啞然無言。之後他就走入到自己的房內,不知從何處掏出了幾大罐酒水,放在了李玄霸的面前。
“你我兄弟,這應該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吧?”
此時李世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喝一場,今日不醉不休!”
李玄霸聞言,頓時精神一振,心想這真不愧是自己的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