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置身墳地當中,但卻沒有在趕墳隊時候那種輕鬆,此時的情況已經超出吳七的想象,他沒有料到這裡面居然會有這麼古怪的東西,最可怕的還是那眼前的漆黑,他就跟瞎子一樣到處亂跑,可不知怎麼越跑周圍的埋着死人的土堆就越多,到最後他幾乎都是踩在鬆軟土堆上面蹦。但那土堆過於鬆軟,像是慢慢堆起起來似得,有好幾下他的腳都踩進裡面,碰到那死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由腳底直衝頭頂,這時候吳七才明白那股臭味是什麼,原來就是這些屍體的屍臭。
這地方有些陰冷,但僅僅一層細土下面就是溫熱的,可吳七絲毫感覺不到那股暖意,他被黑暗包圍只有那無盡的透心寒冷,跑的越來越快,最後卻因爲看不見東西腳插進土堆裡面拔不出來絆倒在地,摔的個狗啃泥。
吳七這一下都被摔懵了,眼前一抹黑只感覺身子位置動了一下,就趴在地上了,他都快沒有那平衡的概念了。咱們平時不管幹什麼眼睛的作用那是最大的,雖然說其他聽覺嗅覺也都能用到,可真正當把人眼睛給矇住讓他做一些平時很輕鬆的動作,即使不需要視覺那動作也走了樣,更別提吳七此時的驚慌加上遍佈土堆的地面,這裡堅持就是一場噩夢。
趴在地上吳七眨了眨眼睛,可沒什麼用,從開始往暗處摸索之後,他不知道自己多久都沒看見過光了,眼睛始終都沒能適應這種黑暗,或者說是處於完全密封沒有任何光亮的地方眼睛就失去了作用,他那耳朵也不如趕墳隊老四那麼靈敏,完全就是一個睜眼瞎,即使讓人給弄死了估摸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咬着牙吳七用手撐着地想把自己給弄起來。但上半身起來了,這腳卻拔不出來。吳七試着拔了幾次,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把自己鞋給別住了,小腿都讓土給埋住了沒法變換角度,吳七這個時候沒有多想,而是把手順着腿邊伸進土堆裡。隨着慢慢的深入,裡頭的東西有點奇怪,他甚至都感覺是那死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腳。可隨後當吳七摸到是什麼東西抓住他的腳後,徹底沉不住氣了,拔出手倒轉了槍身,直接就用槍托朝着土堆裡一通亂搗,把土堆都搗出一個洞,似乎也將裡面的死人露了出來。吳七的腳不是被抓住了,而是被像嬰兒一樣蜷縮在一起的人給抱住了。這種感覺把吳七驚的全身都冒出一層虛汗,用槍托瘋狂的亂砸之後,腳是什麼時候拔出來的他都忘了,紅了眼睛又繼續砸了好幾下才停手。
他的臉上不知道是出汗了還是沾上從地上迸濺的臭水,總之溼漉漉的難受,用衣服抹掉之後他都有一種要虛脫的感覺,口乾舌燥的跪在地上,剛想隨後把槍仍在一邊坐下休息會。可握着槍他忽然間有了個想法,隨即就把槍端起來。將槍口擡高些後沉住氣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的一瞬間,遠處突然冒了一個亮光,子彈打中了類似於牆壁一樣的東西上,離他的距離其實不算太遠,可吳七卻沒看那發子彈打在什麼地方,而是擊發之後從槍口噴出的火光意外將周圍照亮了。那一瞬間吳七看到他的周圍地面是紅色的,密密麻麻的堆積着無數的土堆,而且遠處還站着很多身穿白衣的人,圍成一圈將他包在中間。
吳七瞪眼愣了一秒後,他以爲自己被敵人給包圍了。一咬牙大喊着:“跟你們拼了!”垂下槍口對着遠處站人的地方又連續開出兩槍,可這兩槍卻沒打中任何人,那些將他包圍的人消失了,前後也就一兩秒鐘,就那麼沒了。
槍聲的餘音還在周圍迴盪着,吳七最初的想法,就是開一槍試試這個地方有多大,此時雖然有點怪,但起碼知道這地方的範圍,似乎還隱約的看到一處黑洞洞的門,可能就是他跑進來的地方。
吳七實在是顧不上週圍有什麼人了,反正也沒有亮光,他看不到那些人,肯定他們也看到自己,吳七就是打算抹黑衝出去,然後找個地方躲着見情況再伺機動手。他沒打算自己能活着出去的,但都已經進來了,起碼得進行點破壞,讓自己人進攻的容易些,他就當自己是個內應了。
吳七邊胡思亂想,邊貓着腰儘可能將身子放低,順利的跑出了很遠,感覺快要到剛纔看到的牆邊之時,這才趕緊停住腳,把胳膊伸直到處亂摸起來,轉了好幾圈挪動了一些位置後才摸到堅硬的牆壁,又貼着牆壁左右的摸了一陣之後這才找到那個通道,吳七差點都沒激動的喊出聲來,一閃身他就鑽了進去。
身上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泥土,臉上也有不少,可吳七這時候沒有心思管自己蹭了什麼髒東西,貼着牆壁快速的奔跑起來。手中的步槍剛纔開了三發,此時只剩下一發子彈,吳七覺得它的作用不大了,反而開槍還會將自己暴露出去,想扔卻又不捨得,只好重新背在身上。
貼着牆跑了不知有多長時間後,吳七漸漸的放慢了步伐,他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按理說跑到這應該可以看到排氣室門口的燈光,但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光亮,如果不是貼着牆壁,吳七甚至還感覺自己在那墳地裡轉圈跑。
這地方真是怪的要命了,剛纔看到的那些人似乎和在門外見到的不太一樣,在外面那些人穿的是白色棉襖還帶着防毒面具,可第一槍看到的那一圈,他們好像都穿着很薄的白線衣,衣服和褲子都是白的,而且他們應該也沒有穿鞋,最奇怪的就是那些人在一瞬間就悄無聲音的消失了,他們是什麼人?他們跑哪去了?爲什麼要挖一個那麼大的空間卻埋着死人呢?這些事在吳七腦子裡轉個不停,讓他想不明白了。
面對着無盡的黑暗,吳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可面前只有這一條路,不走就得回去說不定又能撞見那些人,自己這一發子彈還得讓他們站一排才能穿透全打死,或者乾脆就先開槍弄死一個,然後把步槍當棍子和他們拼了,反正遇到他們肯定也活不了了,不如就拉幾個墊背的。
忽然想到這最後一發子彈,吳七停住了腳,背後貼在潮溼的牆壁上,轉頭往左右方向看了看,可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只是爲了確定哪一邊是前,隨後又把槍端起來了,朝着自己一直走的方向,直着開了槍,子彈就如同是一條發光的線,瞬間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給吳七留下的東西只有那震耳的槍聲,卻沒能看見子彈的彈着點。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性,一是前面的牆粉太厚,子彈直接就沒進去並沒有造成回聲和子彈擊中物體一瞬間產生的摩擦亮光。二則是前面可能有幾百米遠,或者是上千米,反正已經超出子彈的射程,彈道都成拋物線落在地上。但對於現在的吳七來說,不管是什麼情況,反正都不妙,他很難能離開這個地方了,更別提救人了。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那嗓子已經幹到極點,他喘息的聲音都變得沙啞奇怪,此時他什麼東西都不想要,只是想喝一口水,如果能給他一口水喝,讓他挨一槍都行。
結果剛想到這,他的正面就忽然出現了一個亮點,吳七還以爲是開槍的火光,這唸叨完就有人開槍打他了,趕緊側身躲在旁邊,緊緊的貼在牆壁上,就怕被子彈給擊中了。但等了半天,吳七覺得奇怪,就算子彈沒打過來,可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不是開槍?而是什麼東西在發出亮光,或者是他記錯了,還沒走到排氣室那?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這久違的亮光卻將他給吸引住了,那似乎是蠟燭的光亮,而且還不停的擺動着一閃閃的。
吳七就跟中了邪一般,鬆手將槍仍在地上,兩眼都發直了邁着腿慢慢的朝光亮的地方走過去。等走近了之後,吳七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蠟燭,而是牆上釘了一盞舊時候的油燈,那油燈的小火苗豆粒般大小,被通道里的風吹動的搖擺不定,似乎風力稍微增加一點,就是用手扇一下那就得熄滅了。
吳七瞅着油燈看了半天,又擡眼望向前往,遠處同樣有着一個油燈小火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裡根本就不是他先前走過的那條通道,不由得心裡慌張起來,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卻撞上了什麼東西。吳七慢慢的回頭一看,他的身後居然跟着一排身穿白衣的人,幾乎就是貼在他後背走了這麼長時間,他竟全然不知。油燈的光亮雖然不強,但足以能讓吳七看清身後那人的模樣,那應該不能叫做人了,很明顯那是一個死屍,就像是土堆裡埋着的那種,皮膚乾硬卻是灰色的,眼睛的位置成了兩個窟窿,見吳七回頭看着他,突然向前走過來一步,幾乎都貼在吳七的身上。
“娘啊!”吳七大喊一聲朝後蹦出一步,卻撞在身後的牆壁上,張着嘴嚎叫起來,扭頭就開始跑,也不管前面是什麼地方,瘋了一樣跑出去,但剛跑過了兩三個油燈後,突然前面閃出一個黑影,吳七反應不過來,只覺得面前襲來一陣風,隨後臉上發麻眼前變黑,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