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膀因爲相親在飯館子吹牛扯皮的時候,旅館這一頭老吳的情況可不太對頭,因爲他似乎發現了奇怪的事情。
腳步聲從黑漆漆的走廊中慢慢的傳過來了,那走路的腳步聲特別緩慢,一步一步非常不着急的走着,老吳聽着心裡頭都有點發毛,還想着他孃的誰走路這動靜啊?但他腿腳不太好用,沒敢線走過去瞧瞧,不過就算是腿腳好用,這老吳也夠嗆敢去看,因爲他本能的覺得這件事不對頭,可能又要見鬼了。
老吳他們點背的時候從來不分時間,什麼白天晚上的別說是見鬼了,歹人都一羣羣的,連嚇唬帶要命的,這真是受不了。老吳以爲自己的腿受傷了,捱了一刀子,就算是到頭了,可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老吳一直伸頭打量着,可始終就沒見到走廊裡有人影,這就太奇怪了,不想往鬼神的身上扯都不好用。可老吳還是稍微的沉住了氣,朝着那一樓的走廊中喊了一聲:“哎!誰啊?啊!別鬧啊!我可生氣了啊!是不是品品啊?說話啊!”
一連串的招呼聲並沒有得到迴應,反應卻聽得那腳步聲離自己櫃檯的方向越來越近了,而且步伐還加快了,踩的地上發出“咚咚!”悶響,幾乎是在一瞬間,腳步聲就來了到前臺附近,然後消失了,頓時安靜了下來,連一絲其他的動靜都沒有。似乎老吳坐的地方不是旅館的前臺,而是火葬場的停屍房門口。
“不是,別鬧啊!誰啊?”老吳驚的不輕。這他娘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弄不明白了?可還是慢慢的把頭探出去,朝着左右兩邊的走廊伸頭瞧着動靜。
從一樓走廊的盡頭正好能看到老吳把半個腦袋伸出來,他轉着腦袋到處的瞧着,可卻沒發現什麼人,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就在老吳趴在櫃檯探頭打量的時候,他身後的暗處站着一個人。那人低着頭隱藏在暗處看不清模樣,但擡胳膊就能碰到老吳。非常的安靜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但老吳他已經的經歷廣,見識過的東西也多,他之所以能躲避開很多的危險活到現在,主要是靠着自己那天生警覺的本能。他的本能非常的好,有能預知一些危險的前兆。
老吳趴在櫃檯上,就感覺身後嗖嗖的冒涼風,好像後面的牆開了個洞,從那洞裡吹出來森森的涼風,吹的他差點都沒打哆嗦了。察覺出來不對勁,一回頭,居然什麼都沒有,但他在轉頭的一瞬間。好像隱約的看到自己身後有個什麼東西消失了,速度非常快,那形狀和身形像是個人!
“媽、媽呀!啥玩意啊!誰啊?”老吳驚的趕緊翻過身靠在櫃檯上。撞的那櫃檯裡擺放的東西都嘩啦直響,慢慢轉眼環視着周圍,唯一的感受只有安靜,再沒有其他的異常,安靜的有些奇怪。
老吳一瞬間都冒虛汗了,扶着櫃檯瘸着腿慢慢的繞了出來。他旅館這正門位置是開在兩棟小樓中間縫隙裡的。那外頭的光線很難被照射進來,不過大白天的就算沒有陽光直射。也一樣是可以看清東西的。
但此時只有旅館的正門口還是稍微亮一些的,其他的地方尤其是那左右兩邊的走廊漆黑一片,還是頭一次發現大白天那走廊裡能這麼黑。不過如今跟以前的年頭不一樣了,那時候黑了還得用蠟燭啥的照明,這時候都換成電燈了。可旅館一樓電燈開關的位置,在門口往屋裡走的一米處右手邊,那離老吳現在扶着的櫃檯,有一定的距離。
老吳這腿是真的不敢動,因爲那傷口都還沒長好,雖然不是什麼大傷,可稍微動一下那還是疼的鑽心,所以對於現在的老吳來說,這一段距離很遠,遠的似乎都無法觸及了,他此時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扯開嗓子喊人,把樓上的蔣楠給招呼下來,有她在老吳那就放心了。
這想到了,老吳也下意識的衝着一樓右手邊那條走廊喊道:“媳婦!蔣楠!你來一下!快、快點啊!”
連續喊了好多聲,但沒有迴應,也沒有下樓的走路聲。老吳心裡頭開始發慌了,他覺得蔣楠可能是沒聽見,所以就嚥了口唾沫,剛要繼續喊出來的時候,忽然聽到有腳步聲了,心裡頭一喜,以爲是蔣楠聽到他喊下來了,可隨後仔細一聽,老吳就愣住了,這個腳步聲不是從二樓往一樓走的那條臺階傳來了,而是由他身後那條比較短的走廊中響起的。
老吳後脖子有些發緊,空閒的一隻手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因爲左邊的那條走廊,只有三個門,最盡頭還是胡大膀住的地方,其他兩間房那都是空的。他今天從開門之後就一直守着,可以確定沒有人進去過,而且唯一的住戶還是他親眼看着出去的胡大膀,那麼誰能從那裡頭走出來?
在愣神的功夫中,腳步聲已經走到了老吳的身後,頓時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古怪的氣息,有些冰冷卻夾雜着無法言語的情感,好像走到他身後的人在輕輕的低語。
老吳的身子雖然保持不動,但他的手卻在櫃檯上慢慢的移動起來,當摸到那厚重的鎮紙後,就給攥在了手裡。等着差不多了,老吳一咬牙就推着櫃檯將給自己給轉過身,還隨手就拎起了那塊鎮紙,就要朝身後的砸過去。
鎮紙本是古代的時候壓在白紙兩邊的,這樣寫字的時候不會帶着紙張跟着動,所以那玩意是石頭做的很沉,老吳不知從哪搗騰出這個東西來,放在櫃檯上壓着那些登記的小票,用着還挺順手的。
此時鎮紙被老吳給舉起來,但卻沒有落下去,因爲老吳的身後並沒有人,只有漆黑看不到東西的走廊。突然腳步聲從他又在他身後響起了,這一次並不是靠近,而是沿着右邊狹長的走廊一直到了盡頭,然後走上了二樓,全程的腳步聲都特別清楚,讓老吳雖然看不見了,卻可以清楚的聽到。
老吳嚥了口唾沫,忽然鬆了口氣狠狠的喘了幾口,他是真不行了,這要是萬一鬧出點什麼事,他想拖着這條腿想跑都不成。
隨着腳步聲的遠去讓老吳放鬆下來不少,可以感覺非常不好,那心臟現在還在砰砰亂跳,好像剛纔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藏着,可能是一個曾經死在旅館中的冤魂,頂着一張死人臉貼在老吳的背後,一轉身就消失了,這雖然說起來比較的扯淡,但想想還真讓老吳心慌的不成,他又扭頭看向了那個開關,一咬牙單腿蹦着就過去了。
這距離其實也沒多遠,按照平時來算頂多就幾步,可老吳一條腿有上哪加上本身年歲大了,活動就不太靈敏,那蹦的叫一個笨拙,好多次險些沒用腳蹭地摔了個狗吃屎。
但好在還是跳到那牆邊,擡手就把牆上那一排舊日式的開關全按上了,頓時暖黃色的光亮就充滿了他的周圍,這突然的明亮把門口外面的大白天都顯得黑了不少。
可還沒等老吳高興好不容易有點亮的時候,忽然從頭頂的二樓傳來一陣敲打聲,似乎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地了在那地上一彈一落的,打的那木條地板砰砰作響,隨着節奏越來越快,老吳甚至都能感覺到那電燈都隨着聲音在閃動,可突然間聲音戛然而止,燈光也恢復了正常。
但是在二樓發出異物落地彈躍聲音地方,竟是那雖然開了但還沒人住的二四號房間。
蔣楠還在二樓,老吳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動靜,可剛纔招呼了半天卻並沒有得到自己媳婦的迴應,他覺得可能是在哄孩子沒聽見。但老吳開始有些擔心她了,怕那二四號房間裡藏着什麼人,萬一蔣楠讓那孩子給分心了沒注意到動靜,再被歹人給害了,那老吳可就能瘋了。
怕自己媳婦出事,老吳就不顧腿上的疼,朝門口瞅了幾眼,感覺這個點不會再有人來了,就瘸着腿慢慢的沿着一樓走廊走過去了。這僅僅二十米的走廊,竟讓老吳走出了一身汗,衣服的背後都溼透了,纔剛走到那樓梯口。老吳擡眼看着那樓梯,心裡頭特別的打怵,可還是一咬牙擡腿邁了上去,走階喘幾口氣,還不斷的觀察周圍的動靜,儘量讓自己保持安靜。
廢了老大的勁,老吳可算是走上二樓,早上要不是胡大膀給他拖下來,估計他就下不來了。老吳此時臉上的汗都順流淌,他擡手胡亂的摸了幾次,單手推着一邊的牆邊,讓那條受傷的腿儘量不使勁,就這麼慢慢的走着,當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一拐過去就看到擋在面前的二四號房門,那門居然是開的。
老吳清楚的記得這房間,最近只給幾個人住過,不過住店的人都沒說什麼,跟其他房間差不多,沒有什麼異常。但關於這個房間的事,老吳也是知道一點,就是有人在那房裡自殺了。想到這,再看到大開的房門,老吳掛滿了汗珠的臉上露出些驚恐的神色,可還是用手抓了門板,探頭往屋裡瞧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