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麼年代,這大晚上不睡覺滿街亂晃的人,不是那睡毛的夢遊的,就是讓破年給打出來的,還有一種那就是賊人,那半夜撬門壓鎖之流的,不過今天晚上這王大福他不光是要撬門壓鎖,他還要殺人呢!
這傢伙弄的跟真格似得,可等走到旅館門口的時候,卻沒敢進去,因爲裡頭還亮着燈,說明有人沒睡覺,他自然不敢進去,萬一和那胡大膀迎面撞上了,他感覺自己拿着刀都弄不過那狗熊一般的壯漢,還是等會吧。結果這一等,他坐在牆邊都睡着了,還是因爲壓着肩膀的痛處才忽然醒了過來,一睜眼周圍漆黑,到處都靜悄悄的,只有蛐蛐還在叫喚,那大半夜的讓它給叫的都瘮的慌。
王大福趕緊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探頭一瞧旅館的燈都滅了,從一樓到三樓全是黑色的,應該是睡覺了。可正門已經被關上了,估計裡頭還上鎖了,這大門不小而且還是從裡面給鎖住的,外面不可能打開,就算是能強行給弄開了,那動靜也絕對能把附近鄰居都吵醒了,更別提旅館裡的人了。
一通思索之後,這王大福就順着旁邊的牆頭翻進了後院中,結果落地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的落點,竟踩中了一個空木桶,這腳被別了一下扭到在地摔的呲牙咧嘴差點沒叫出聲來。可好在,這旁邊沒有東西被他給碰到,發出的聲音並不是很大。
王大福咬着牙單手撐地把自己給推了起來。有些迷糊的瞅着院子周圍,想找到後門或者是後窗,那門窗肯定比正面要小的多。進去就能容易一些。
想的是挺好,找的也挺快,腦袋剛轉一半就瞧見了旅館後門,就那麼孤零零的一扇,旁邊也沒有個窗戶。王大福見狀趕緊偷偷摸摸跑過去,還順手把刀給掏了出來,剛纔落地摔倒的時候。差點沒讓這把刀給剌到襠,這還沒等後人就差點斷子絕孫了。
邊想這事邊走到了後門口。王大福環視了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伸手在門上摸了摸,想知道這個門是怎麼鎖住的。但這伸手一碰。都沒使勁他就發現這個門似乎是活動的,壓根就沒關上,反手扣住門邊就把門給拽開了。
以前的人迷信,做什麼事都講究個彩頭。可王大福剛纔那一下他覺得應該是出師不捷了,也覺得今天可能不順,別那鍾拿不回來還栽了。但已經來到這了,而且後門他們都忘了關,這不是老天都開眼嗎?那胖子今天死定了!
王大福以爲是老天爺幫忙給他留着後門,可沒想到這門壓根就沒關過。應該這茅廁就在後院,所以怕萬一有人晚上去茅廁蹲坑,出不去別拉褲子裡。所以這個門應該是老吳留的。在王大福那給他供成老天爺了。
這空蕩的旅館走廊中,王大福瞅着裡頭挺黑的,就把手裡的刀給伸出去先舞弄幾下,給自己壯壯膽,這應該叫人未進刀先行。但這大晚上的也遇不到什麼東西,王大福就嚥了口唾沫一閃身順着門進去了。他這人剛進去,這門不知怎麼就自己關上了。差點沒夾着尾巴,把他給嚇的一哆嗦。
“哎媽呀,感覺不對勁!”王大福進來之後,先是被門給嚇了一跳,隨後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很低,身上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他都想趕緊逃離出去。
這時候王大福他的衝勁算是沒了,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不對勁、有殺氣,會不會有埋伏一類的詞,亂想一通之後,他有點不想要那鍾了,再說這兩眼一抹黑的上哪去找,別鐘沒找到再摸到鬼了。
王大福本來就害怕,可這人害怕的時候就往往容易亂想,這想什麼不好非得讓那鬼上面扯,這黑漆麻烏的一想起鬼這個字來,他身上頓時就冒出來一層虛汗。這王大福嚇壞了,翻身就去推那後門,可沒想到這門居然推不動,使了些勁也沒用,似乎被鎖住了,但在王大福這感覺不是被鎖住了,而是被外頭什麼東西給頂上了。
都這時候誰不睡覺,能頂門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着後門王大福是越來越害怕,生怕再突然門自己打開了,從外面進來個搖頭晃腦的,那他都能被活活嚇死。
什麼都不敢想了,王大福扭頭就朝着走廊的一邊跑過去了,當路過那櫃檯的時候,他趕緊停住腳,朝着大門跑過去,可還沒等跑到地方,就忽然聽見另一邊的走廊中有人在說話。
“沒事...沒事...不疼...”
那聲音聽起來是個男人,能有三四十歲,跟他的年歲是差不多的。可聲音在旅館中卻異常的空洞,而且還一陣陣的迴盪着,王大福先是一愣,隨後趕緊靠邊躲開,貼着牆生怕有人從那走廊中冒出來。
可過了一會再沒人說話,更沒人走出來。剛纔那一耳朵似乎是聽錯了,可聽錯了也不能聽的這麼清楚啊,王大福估摸剛纔是真有個人在說話,但並沒有走出來,可能又回去了。
緊張的滿臉都是汗,王大福可是頭一次幹這勾當,不光緊張還有點害怕呢。這時候他可後悔了,但後悔貌似已經晚了,這不光後門打不開,連正門更是打不開,因爲還掛着個鎖頭呢,沒鑰匙又沒那開鎖的本事,想偷偷摸摸出去對於王大福來說可比登天還難,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王大福就打算到處走走,碰碰運氣能不能把他那座小鐘給拿回來,再順手捎帶點其他的東西,算是今晚的加班費了。
拿定主意之後,王大福就拎着刀悄默聲的湊到走廊邊,快速的朝着走廊中探了一腦袋,但太黑了也看不清有沒有人,王大福在心裡頭估摸着應該是沒人的,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跟他似得,所以就慢慢的走了出來。
王大福先是走進了櫃檯裡面,用手摸索着,把抽屜給輕輕的拉開了,想看看裡面有沒有零錢啥的。但連着拽開了幾個抽屜,那裡面都是些破紙,沒有一個像是錢的,好不容摸到一打紙,那大小手感都有點像是錢,可拿起來在鼻子邊一聞,還是紙。
王大福有些懊惱的把紙扔在一邊,他就知道肯定沒啥東西,但卻隨手拉開了最後一個抽屜,在拉開的一瞬間,隨着嘩啦一聲響,王大福就知道這抽屜裡裝的肯定都是鑰匙,便伸手進去隨便抓出來個,就那麼拎着鑰匙上面拴着的布放到眼前仔細的瞅着。
“二四號...”
大晚上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上面寫的門號,王大福忽然隱約的感覺到這二四號說不定有點名堂,就把鑰匙給揣進了自己兜裡,然後摸着牆從櫃檯裡出來,打算沿着一樓的走廊上到二樓去。
這旅館中的情況和王大福進來之前想的太不一樣了,本以爲能順利的拿走自己的鐘,再把那欺負過他的胡大膀給勒死。可沒想到如今甭說是鍾了,就連個人也不知道在哪,這地方說大不大,可也不小,當走到盡頭的樓梯時候,王大福都感覺自己走了能又半個多點。
擡頭瞅着那樓梯,王大福捂着自己肩膀小心翼翼的往上走,由於地板都是木頭的,每踩一步都發出嘎吱的響聲。王大福儘量把腳步給放輕,好不容易纔上了二樓,他瞅着那狹長的走廊,和旁邊那一扇扇的小門,就這麼邊走邊看着,一拐彎就瞅見了那二四號房門。
王大福他不知道那屋裡頭有沒有人,可他手裡頭只有一把這二四號房門的鑰匙,說不定是有人住抽屜裡只是備用的,不敢貿然開門進去。其實旅館裡已經沒有住宿的人了,只剩下老吳那一家人,還有老唐兩口子。就在王大福還在尋摸自己那鍾放在哪的時候,旅館一樓的櫃檯後牆壁顫抖了幾下,還從裡面發出一種低頻尖銳的聲音,像是又東西用指甲抓着牆面。
但王大福在二樓可聽不見,他擡手輕輕的扭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這門是鎖的,就趕緊把鑰匙掏出來插進去,順時針方向轉了一圈之後,“嘎登!”一聲這門就開了條縫隙。
還沒等進去的時候,王大福就感覺這門縫往外滲涼氣,可他這時候手都不聽使喚了,腦子裡也特別的迷糊,就這麼把門緩緩的推開了。
迎面的屋內一片漆黑,但在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在晃動,似鐘擺般運動着。王大福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他的眼睛慢慢的適應黑暗後,突然就瞪着眼睛張開了嘴想喊卻喊不出來,瞬間腦門上暴起了青筋,似乎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等他轉過身要跑的時候,身後的衣服被屋內的什麼東西給抓住了,還在向屋內拽。
王大福都忘了自己手裡還拎着刀,驚恐的扔在地板上雙手扒住了門框,嘴脣都在顫抖,可那股力量非常的大,就突然一下把王大福徹底拽了進去,而門也隨之猛的關上了,旅館內又恢復了黑暗平靜,只剩下二四號房門前那把菜刀還在直挺挺的插在地板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