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的一聲爆響,一枚榴/彈炮越過二十米的距離擦着一隻機械狼的後背飛過,擊中了一輛停在操作室旁邊的叉車,叉車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而爆炸的火光照亮了五十米開外的景物。
在火光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發射榴/彈炮的戰士半張臉已經呈現黑紅色,潰爛的皮膚和肌肉已經翻卷起來,被火燒傷後結成了一塊黑紅色的傷疤,血從傷疤的縫隙中滲漏出來,已經將戰士的半身衣服染成了黑色。
“他/媽/的!”戰士怒極,有一枚榴/彈炮炮浪費了。快給我上貨!他把榴/彈炮扔給後面的助手,然後操起一挺機槍,向着已經落地,正調整姿勢準備上衝的機械狼瘋狂射擊。
那助手一隻手已經斷了,斷掉的手臂包裹在一片皮肉中垂在臂下,但是他根本沒有感覺,用斷臂夾住炮筒,熟練地用另一隻手扳開了保險栓,將榴/彈炮從後部塞進了炮筒。
“老大!好了!”
前面臉上一片焦黑的戰士聞言,扔下機槍,再次舉起榴/彈炮炮,開始瞄準向他奔來的機械狼。
他正要開炮,斜地裡的小巷中突然衝出另一隻機械狼,咬在了向他衝來的機械狼後腿上。
“孃的,這些小崽子們竟然還有些用。”戰士笑道,停下來手中榴/彈炮炮的發射。對於物資匱乏的人類部隊來說,能省一點決不能浪費。
後衝出來的機械狼身體已經不完整了,腹下的外殼完全消失了,一些管線拖在地面上,那是它的“內臟”,但是看起來佟麗婭給出的控制程式還是優於機械城本身的控制程式的,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隻已經受傷了的機械狼還是準確咬住了那隻衝向阿當罕的機械狼後頸,尖牙刺穿了脆弱的脖子,將一絲電流注入了機械狼的身體。
刺穿機械狼的身體後,給他的身體裡面注入一些東西,這是李鑫海的建議。
一個刺客,沒有多少道德方面的考慮,如何最有效地、低成本地殺傷對手是他最關注的事情。
阿當罕採用了這一策略。
也正因爲採用了這一策略,他今日的戰鬥在堅持了半個小時後還沒有敗!
所以,李鑫巖的隊伍在他心中又重了一分。
但是機械部隊機械獸的數量還是優勢。阿當罕的機械狼剛解決了那隻機械狼,不知從哪裡又鑽出來兩隻機械豹,一前一後封住了機械狼的退路。
“這下完了。”阿當罕又擡起來榴/彈炮。這一次一對二,機械豹的戰力在機械狼之上,阿當罕的機械狼死定了。他的榴/彈炮或許能解決一隻機械豹,可下面那隻就實在是能力之外的事情了。
殺了它!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也要幹掉它。
正當阿當罕第二次想要扣動扳機,面前的三隻機械獸卻不約而同的向着右邊的巷子同時望了過去。
空中一個巨大的狼影閃過,後面那隻機械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隻體型是他一倍的機械狼咬住了腦袋,然後身體和頭顱就分成兩節。
而一個人影帶着殘影一刀拍在另一隻機械豹脖子上。
第二隻機械豹應聲而倒。
機械獸受到巨大的震盪的時候,內部電路受損,便會跟人一樣暈過去。
幻刀提起手中已經分不清是刀還是劍的玩意,很是憂心道:“唉,這把劍算是徹底毀了。”
“殿下!你們終於來了!”阿當罕心頭一鬆,不由得心神激盪,直接用上了斯特羅格對佟麗婭的稱呼來歡叫起來。
他的心裡壓力承受能力看起來沒有彭斯堅強。
寧定三下兩下奔了過來,迅速查看阿當罕和他助手的傷勢,幫他們止血、包紮起來。
李鑫巖掃了一眼阿當罕,問道:“你手下呢?”
這一問不要緊,阿當罕是徹底釋放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戰士沒有了,都死完了,我的機械狼啊!整整一百六十隻啊!我的心血啊,全都沒有了!”
再勇敢的人,他的崩潰可能就在一瞬間。
寧定將他抱在懷裡,一邊緊緊摟住他,一邊安慰着。
而四周的火光中出現了不安的聲音。這聲音在別人聽起來似乎並不太重,但是在李鑫巖的耳朵中,卻是直接在他耳邊說話。
這些電信號翻譯過來便是一個個互相聯繫的網絡對話。
“……咦?人類好像有新力量加入了戰鬥。3394號怎麼被一擊就死了?”這是一隻機械獸的問話。
“嗯,剛纔2341號、778號,嗯,不對,309號還有23號……三十多個戰鬥單位都是突然戰鬥就沒信號了。”這是另一隻機械獸的回答。看起來摺紙機械獸的戰鬥級別要高一些。
“人類那邊有強力戰鬥單元介入!集合!集合,向着二十一區集合!他可能就是我們這一次要殺傷的目標!”另一隻機械獸嘶吼道。
戰鬥並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我們……是不是……落入陷阱了?”斯特羅格在無線頻道詢問李鑫巖。
“看來是的。”李鑫巖的心頭一沉。
機械城此次報復,完全就是衝着他來的,這與佟麗婭剛開始的判斷完全一致。原本他們有機會逃脫的,但是目前來看,他們自己心甘情願地走進了這個陷阱。
斯特羅格語氣有些猶豫,他從地位上在質疑上位者,所以他有些膽寒。
“怕什麼?辦法總比困難多。”李鑫巖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其實,他心裡此刻並沒有什麼辦法。
這句話是來源於烈日那個瘋子的一根神經,那根神經不早不晚,就在這個時候猛然抽了那麼一下。
這麼一抽,他心裡似乎也並不是太慌。
因爲手中那隻纖柔的手看起來也並不太慌。
但歸結到最後,他其實就是在賭,而不是在靠邏輯和現實情況來判斷下一步的作戰方式。
李鑫巖扭頭看向佟麗婭,眼中發亮,不是出於激情還是一種沒來頭的預感,問道:“我說的沒錯吧?”
佟麗婭看起來比在四合院中要輕鬆得多,迴應道:“聖子殿下,你說沒錯那就一定沒錯。不過,作爲對於一個講故事的人的獎賞,我想用用你的身體,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
李鑫巖不知道他要用什麼,不過這身體本身就是她做的,他要用什麼恐怕也不由自己做主,隨他了。
李鑫巖和佟麗婭一問一答的聲音並不大,其他人忙着戰鬥或者救人,聽的也不太真切,但是兩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拉着手徜徉在白銀山谷,大家都覺得他兩在一起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而且只要他們牽着手,誰都無法戰勝他們,所以也就沒人很在意他們要做什麼。
李鑫巖的眼神更亮了,笑道:“嗯,就知道你會說我說的正確。要不然你怎麼會說我能力會超級強呢?”李鑫巖看上去很是自信,也很是張狂,這與烈日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