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行遠遠地吊在那人後面,發現他身手十分敏捷,而且一路上絲毫沒有停留,顯然是對許府十分熟悉。然而從此人鬼鬼祟祟的樣子來看,張天行越來越確定他上樓來絕對是不懷好意。
有了這樣的發現,倒讓張天行感到有些爲難。現在這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他冒然報警也沒有證據可言。而這人上樓來要是真想幹什麼壞事,萬一被他發現的話少不了會有一番爭鬥。以張天行愛惜性命的性格來說,任何可能威脅到生命的衝突都應該盡力避免纔是。
不過這畢竟是許冰晴的家,而且張天行對許長譚的印象也很不錯,倒也不想看着宵小之輩在許家爲非作歹。所以張天行稍一猶豫,就決定還是跟上去看個究竟。不過他同時也決定不會和對方交手,只要確定那人的確是小偷後就立刻報警,危險的事情還是讓別人來做比較妥當。
張天行這麼一猶豫間,那人影已經閃進了許長譚的書房裡。這人顯然爲這次行動作了充足的準備,打開書房的門竟然沒有引發任何警報。見那人輕輕把門關上,張天行也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書房外。他本想聽聽裡面究竟有何動靜,然而許長譚的書房隔音效果極好,張天行已經把耳朵貼在門上了,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在此時,張天行突然聽到門鎖發出“咔嗒”一聲輕響。沒等他找地方躲起來,書房的門就已經被打開了,張天行先前跟蹤那人悄無聲息地從裡面出來。這一瞬間張天行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長相,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與侯輝卿混在一起的趙有道!
見到外面居然有人後,趙有道先是愣了一小會,然後立刻放聲大喊起來:“快來人!有小偷!”
張天行倒是沒想到趙有道這麼無恥,居然搞起了賊喊捉賊的把戲。趙有道可不容張天行發呆,一聲喊出後立刻衝上前來和他糾纏起來,那模樣好象張天行真的是賊,趙有道倒成了見義勇爲的英雄。
有了趙有道這麼一聲大喊,許家的保鏢很快就跑上樓來。而許冰晴的反應比保鏢們還要快一些,所以她反倒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眼見張天行和趙有道糾纏在一起,許冰晴顧不上考慮其他,立刻大喝一聲:“趙有道,你在幹什麼?快點放開他!”
“小姐,我不能放啊!”見到有人來了趙有道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卻還是堅持扯着張天行大喊道:“這人是小偷,我一放手他跑了怎麼辦?”
聽了趙有道的話後許冰晴也是一愣,說心裡話她根本不相信張天行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不過趙有道進公司也有很多年了,是從最底層一步步升到現在這個位子深得許長譚的信任。所以許冰晴也想象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要誣陷張天行。
許冰晴只是這麼一猶豫,許長譚和其他客人也趕上來了。眼見趙有道還拉着張天行不放,許長譚雙眉一皺道:“都放手,有話好好說,幹嘛要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
被許長譚這麼一喝,趙有道才象是被嚇了一跳似地放了手。沒等張天行開口,他就已經先對許長譚道:“許總,這人是個小偷,您一定不能放過他啊!”
和許冰晴一樣,聽了趙有道的話後許長譚也有些驚疑不定。對張天行這個年輕人許長譚是很欣賞的,但趙有道是他十多年的部下,說的話自然也是有些分量的。看着神態自若的張天行,許長譚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道:“難道這小夥子之前的言行都只是爲了取得我的信任,來偷東西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過這個推測立刻就被許長譚自己推翻了,就在剛纔張天行還謝絕了公司2%的股份,要是他真是那種貪圖利益的人,又怎麼會拒絕這麼大的好處?而趙有道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卻又讓許長譚很難忽視他的說法。
眼見許長譚的表情閃爍不定,一邊的侯輝卿已經忍不住了。侯輝卿剛纔還在想辦法對付張天行,沒想到一轉眼老天就送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來,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沒等許長譚開口,侯輝卿就已經陰陽怪氣地說道:“嘿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居然有人以客人的身份混進許府偷東西,這事要是被那些小報記者知道了,恐怕又是了不得的八卦消息了!”
“侯輝卿,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聽了侯輝卿這番煽風點火的話,許冰晴第一個不依了:“就算是定罪也要有確鑿證據才行,可不是單憑几句話就能作數的!”
“我有證據!”趙有道一直在等這句話,好不容易許冰晴說到了點子上,他立刻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指着張天行道:“我親眼看到他把偷來的東西放進這隻口袋,大家一看自然就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我來搜!”趙有道的話音剛落,侯輝卿就自告奮勇地站出來了。他本來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不過現在一心想要破壞張天行的形象,自然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侯輝卿象個魔術師那樣攤開手掌,讓衆人看清楚自己手裡並沒有其他東西,然後才伸手進張天行口袋摸索起來。
和侯輝卿得意洋洋的表情不同,張天行一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不但趙有道說他纔是小偷時神色並無變化,就連侯輝卿來搜口袋時他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許長譚把張天行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不禁也是很難作出決斷。如果張天行真是小偷的話,此時此刻又麼會如此鎮定?然而事實卻是大出許長譚的預料,侯輝卿只摸了一會,臉上立刻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張先生,得罪啦!”躊躇滿志地調侃了張天行一句,侯輝卿當着所有人的面,他慢慢地把手從張天行的口袋裡縮回來然後舉得高高的。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侯輝卿的手裡正握着一根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