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ght turn!”
“align in open order,out!”
...........
在黃大仙警署的「大地」上,一羣軍裝警員正在列隊集合。
盧東傑把「保護證人組」劇組拉隊過來,借用警署的場地來補拍幾場外景戲。
大家都頭上頂着烈日,一絲不苟地按計劃開展工作,同時又要加快效率。
因爲警署只給兩個小時的拍攝時間,大家都抓緊拍攝,沒有誰是敢來偷懶的。
何況他們的監製大人同樣站在烈日下,大家都是一樣待遇,誰也不敢抱怨半分。
“卡”這一聲猶如天籟之音。
只見導演黃泰萊從椅子站起來,把擴音器扔在旁邊,抹了額頭一把汗水。
看着導演的滿意的面孔,整個劇組都不由鬆了口氣。
大家終於在中午之前,把上午的外景戲拍完,不用在太陽底下受煎熬了。
盧東傑揚揚手,“大家收拾好東西,休息一下,喝樽汽水,然後準備收隊。”
不過哪還用他吩咐,大家紛紛找個遮陰的地方乘涼,拿起冰凍的汽水,猛灌起來。
這時有個中年男人笑着走過來,“專業人士出馬,果然是速戰速決呀。”
盧東傑主動伸出手,“還是多得徐sir你的幫忙,打攪你們真不好意思了。”
徐志昌客氣地與他握手,“這都是我的職責範圍的工作,何況大家的自己人。”
盧東傑打蛇隨棍上地笑了起來,“那徐sir下次可要多多關照了。”
徐志昌連連擺手笑道:“那不敢當,都是大家相互合作。”
徐志昌是黃大仙警署的警民關係主任,警署對外的關係都是由他來負責協調。
盧東傑雖然離開了警隊,但他同時還擔任撲滅暴力委員,大家從同僚變合作伙伴。
雖然徐志昌不至於主動巴結什麼,但保持了良好的關係,對他以後的工作開展沒有壞處。
就在兩人寒暄的時候,忽然有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便衣探員在集結。
盧東傑略有意外地看了一眼,“他們搞這麼大陣像,有大案發生?”
徐志昌搖搖頭,“聽講嘉禾片場有人搞比武決鬥,讓他們去看下什麼情況。”
盧東傑笑着點點頭,“原來是這事,那真的是一場武林盛事了。”
劇組上午拍完這一處外景,收拾東西走人,下午繼續下一場外景戲。
盧東傑想着自己沒事幹了,乾脆調轉車頭,也跟着那幫CID去湊湊熱鬧。
他駕車開出警署沿着龍翔道,前往坐落在鑽石山釜山道上的嘉禾片場。
鑽石山、新蒲崗、慈雲山這一片,都是低下階層聚居的地方,四處可見僭建的木屋。
這片荒郊野嶺的寬闊地,在五十至八十年代一直是香港的電影工場。
如永華片場、國泰片場與嘉禾片場,都曾經在這裡有過輝煌時刻。
盧東傑進去嘉禾片場後,發現場面很是熱鬧,裡邊分成幾派各站一邊。
武術界就來兩百人多,新聞界的中外記者都足有上百人。
加上其他圍觀的吃瓜羣衆,現場足有上千人在着急等待着兩位主角登場。
今日是黃正利與鄭麒膺的決鬥門,兩人的戰書登在報章上,約定在嘉禾片廠會一會。
兩人都是影壇的比較有名的武術指導和演員,是有貨真價實的拳腳功夫。
對於今日的這場決鬥,還傳出兩人簽訂了生死狀,自然博得很多人關注的眼球。
盧東傑抱臂站在外圍,隨意打量着人羣,等待觀看這一場好戲。
也怪不得警方如臨大敵了,這個場面搞不好,可能觸發直接上演大亂斗的全武行。
雙方各有一派支持的人馬,如果臺上打不妥,臺下這些人難保不會發生衝突鬥毆。
關正飛帶着幾分驚喜走過來,“喂,阿杰,你也在這裡呀。”
盧東傑微微一怔,轉過頭微笑起來,“我剛好在附近拍戲,順便過來看看熱鬧。”
關正飛鄒鄒眉頭,“我聽講這裡有大批三合會聚集,帶了幾個夥計,來看什麼情況。”
盧東傑笑着拍拍他肩膀,“放心,拳頭還能快得過子彈。”
片場的幫派份子最多,像今天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不過只看場中圍繞着那兩個有辨識度的男人,今日大概率應該還是沒事的。
一個是陳慧敏,一個是向化強,兩個人都有很深的三合會背景。
不過兩人常年都是以演員身份活躍在影壇,被很多人都當做娛樂界人士。
陳慧敏不用多說了,性格暴躁,喜歡打架鬥毆,三天兩日時有見報。
相比之下向化強倒是安分低調一些,基本少見有關於他的負面新聞。
不過向化強和丁姵夫婦這對娛樂界的名人,就在前幾個月還一起吃過官司。
向化強的髮妻吳真珠,以妨害家庭罪及重婚罪,一紙訴狀把向化強和丁姵兩人告上法庭。
臺北地方法院開庭審理聆訊完畢,裁定罪名成立,判處丁佩及向化強入獄四個月。
當然,按照臺灣現行的法例,刑期在半年內的判決,都可以用現金罰款代替刑罰。
換而言之,兩人雖然是罪名成立,但沒有入獄服刑。
就在此時,場中人羣忽然喧譁了起來,大家齊齊仰頭望向同一個方向。
記者紛紛端起手中的相機,捕捉着來人的身影,快速按下快門。
只見穿着一身短卦的鄭麒膺,提前達到比武現場,身後還帶着幾個人。
他走起路來的樣子虎虎生威,看起來還確實有幾分唬人的氣勢。
鄭麒膺站在臺上中央,還朝今日到場的觀衆,豪氣地拱拱手,完全是一副江湖人士的派頭。
這次是他主動發起挑戰,親自下戰書給黃正利來比鬥。
黃正利也是放下豪言,號稱可以三分鐘內,徹底打低鄭麒膺
這麼濃的火藥味,
眼看時間已經超十分鐘了,臺下觀衆不由暗暗着急起來,黃正利不會怯戰,不來了吧。
正當鄭麒膺宣佈黃正利不敢應戰,舉起雙手錶示勝利的時候,黃正利剛好趕到。
不待衆人歡呼的時候,幾十個便衣警探衝上臺,把兩人分開,然後各自帶離現場。
臺下觀衆不由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明白這是要單打獨鬥,還是羣毆。
隨後嘉禾公司的一個發言人出來,明言接到當局的通知,拒絕把片廠給兩人做比鬥場地。
同時鄭麒膺和黃正利來兩個人,也同意取消今日這場以武會友。
臺下的上百中外記者一片譁然,然後人人都口吐芬芳,句句都是三字經。
他們在這裡苦苦等了半天,就等兩人來場生死決鬥,準備搞個大新聞。
結過一場好戲,雷聲大,雨點小,他們甚至懷疑自己被利用當做宣傳工具了。
盧東傑搖頭笑了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