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朔提問的同時,樑公正摸樣開始緩緩的改變了,原本有些呆滯的面容上被慘白色的面具所覆蓋,而原本有些矮小的身體在莫名的力量之下緩緩的拔高,發出了噼啪的清脆聲音,瘦弱的四肢之上覆蓋上了一層結實的肌肉,而套在他身上寬寬鬆鬆、讓人懷疑那是他偷來的衣服一開始變化了。
在一陣扭動之後,一張黑色的斗篷就將他的身體包裹在裡面,而就在斗篷的縫隙裡露出了緊身的黑色裝束。樑公正原本有些瘦弱的外表也變得挺拔而結實,一種詭異的氣息從黑色的裝束之中散發了出來。
這就是樑公正在這一場戰爭中的摸樣、不知道爲什麼,在變化了摸樣之後,他的精神也清醒了許多,在思考了一下之後,他緩緩的擡起頭看着自己的隊友,有些不大適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面具之下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好幾十個人混亂的爭吵合成的模糊說話聲:“技能什麼的,我不大清楚,不過你說的,大概是這個東西吧。”
就在言語之間,他的形體驟然化爲了一道模糊的黑暗,就在短暫的模糊之後,重新出現在原地的樑公正已經變成了……兩個?
陳靜默在揉了揉眼睛之後,首先認出了這種怪異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是千面之阿薩辛……”
聖盃戰爭之中,刺客是出身最爲單調的階職,因爲不同於其他蒐羅對象涵蓋了整個人類文明的階職,刺客這個階職,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固定到了中東曾經著名的刺客集團,山中老人:哈桑的那一脈。
也就是說,通過正常的方法,只能召喚出哈桑一脈的刺客英靈(第五次聖盃戰爭的時候,C媽根據BUG召喚出來的英靈是異數。)而就在第四次聖盃戰爭中出現的刺客,身爲人類的時候,就算是在那些身懷絕技的殺手之中也是相當獨特的一人。
據說他有數千張面孔,能夠天衣無縫的化妝成老人、小孩、壯漢、婦女、甚至是目標身邊最爲熟悉的人,而沒有任何的破綻。
因爲刺客沒有名字,所以被人稱爲千面之阿薩辛;而就在其死後,靈格昇華爲英靈,根據傳說,這一項技能也有了奇蹟一般的進步和變化,形成了最獨特的狀態。
這也是樑公正所獲得的能力,不是用魔力甦醒代替敵人心臟,將敵人的心臟抓出之後捏碎,藉以殺死敵人的‘妄想心音’;也不是能夠在狂風沙暴之中穿行的‘暴風之加護’……而是可以切裂自己靈魂,然後誕生分身的能力!
這是最適合樑公正的技能,白朔幾乎無法想象,樑公正在具有了這項技能之後,究竟能夠分出多少完全不同的分身了。
在原著裡的刺客手中,儘管分身總量不受到限定,可是靈魂的總數是一定的。所以一旦超過一定數量之後,所製造出來的分身只能軟趴趴的在地上任人宰割。
而樑公正被主神強化過後的靈魂,究竟能分裂出多少呢?
當白朔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樑公正果斷搖頭說道,不知道。
然後在接下來的三分鐘之內,靠着密密麻麻的分身將整個空曠的樓頂沾滿,狹窄的樓頂上黑衣刺客的數量不下四十……而且看起來,樑公正還有繼續製造下來的餘力。
只是這些製造出來的分身……怎麼說呢……相當缺乏專業素質啊!
這麼多姓格完全不相同的分身擠在一起,你推我擠,不斷的傳來了碰撞,甚至還有分身去故意踩別人的腳搗亂然後大打出手。
自己和自己打架,看來樑公正又找到了一個好玩的方法啊…………——————————————在寂靜的遠阪邸中,一片黑暗;在這個看似鬆懈的地方,已經被遠阪家的歷代家主使用各種魔術構架、建設成了步步殺機的魔術工房。
而就在此刻,所有的魔術機構,預警結界都已經統統開啓,環繞着整個宅邸的最中心,組成了足以抵抗任何魔術師入侵的堡壘。
就在宅邸中心的地下室之中,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之上已經被描繪了複雜而詳細的紋路,組成了細緻而精巧的召喚法陣。
唯一的光亮被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持在手中。
遠阪家的本代家主,魔術師遠阪時臣手中抓着蠟燭,向自己的弟子問道:
“準備好了麼,綺禮。”
他得到了早有預料,而且理所當然的回答。
穿着教士袍的男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點了一下頭:“準備好了。”
名爲言峰綺禮的男人,是本屆聖盃戰爭的監督者,聖堂教會的負責人言峰璃正的兒子,也是遠阪時臣和言峰璃正之間所訂立計劃的執行人之一。
出身聖堂教會的言峰綺禮作爲協助者,暗中幫助和言峰璃正私交深厚的魔術師遠阪時臣取得聖盃。
將聖盃交給最具有資格的人,而在監督者言峰璃正看來,身爲魔術師的遠阪時臣從魔術和品質之上都無可挑剔;與其放任別人得到聖盃後後惹出未曾預料災難,還不如一開始就將其交給他放心的人。
比如,遠阪時臣。
因此,遠阪家和身爲聖盃戰爭監督者的言峰璃早在三年之前就定下了這個計劃,而今天,終於要開始了。
拜入遠阪家學習了三年魔術之後,言峰綺禮也具有了召喚英靈的能力,而他的令咒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經獲得。
這是上天賜予他的,爭奪萬能之釜——聖盃的機會。
可是至今言峰綺禮都不明白,爲什麼被選擇的是自己,自己對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從來沒有任何渴求,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念頭。
這種疑惑,從一開始就纏繞在他的心中,讓他不斷的思索,但是卻至今都沒有想到任何的可能姓。
不管怎麼樣,在今晚,他都要將自己的英靈召喚出來,而他父親和遠阪時臣的計劃也即將正式開始。
言峰綺禮的沉默,在遠阪時臣的眼中卻相當欣賞。他認爲鎮定是一個魔術師必備的素質,任何時刻都必須保持優雅,不急不緩;言峰綺禮的這種品質讓他很讚賞,也堅定了自己勝利的信心。
“那麼,開始吧。”他看了看言峰綺禮在燭光中鎮定的表情,側開身來,露出早已經銘刻好的法陣。
言峰綺禮緩緩的從遠阪時臣的身旁走過,面對着複雜而精巧的法陣,不知道爲何,他到現在,腦中依舊還是一片空洞。
並不在意麪前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並不驚慌,沒有胡思亂想,可是他覺得自己腦中空空蕩蕩的。
面對聖盃,他沒有任何的聯想,也沒有其他人對聖盃的渴求。他還是不明白,聖盃所選擇的人之中,爲什麼會有自己的呢?
以聖盃爲索引詞彙,他的腦中緩緩的回想着相關的記憶和情報,三年以來所學的魔術,還有接下來所要進行的儀式,競爭對手的情報……就在搖曳的燭光之下,他緩緩的張開了嘴脣,魔術迴路啓動,身體之中的魔力隨着預先設定好的軌跡開始運行,引動了早已經銘刻在魔術基盤上的力量,於是空氣之中的魔力也隨之波動了起來。
一陣陣混亂而有序的魔力匯聚而來,在法陣的中央凝聚,數量巨大到足以令普通的魔術師吃驚,可是言峰綺禮依舊沒有任何的感覺。
如果說非要是感覺的話,就是那種,一個人在每天例行做某些事情的時候,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事物,淡淡‘哦’一聲:原來有這麼多魔力啊。
背對着遠阪時臣,他露出了毫無感情色彩的空洞表情。
果然,聖盃這種東西,對自己來說一點實感都沒有啊……即便是如此,該繼續的還是繼續,他會按照約定,全力以赴,幫助遠阪時臣獲得聖盃,不會有任何懈怠,嚴肅而認真;這是來自於父親的命令,可是他自己卻一點參與其中的自覺都沒有。
就像是一臺急速運轉的機器,推動他運作的,卻什麼都沒有,空虛得讓人發慌。
他低頭看着逐漸亮起的法陣,身體之中的魔術迴路傳來了熟悉的震動,於是他張開嘴脣,俯視着即將出現奇蹟的地方,目無表情。
“宣告!”
“……汝之身從於吾麾下吾命運賦汝劍上!”
他突然感覺一種未曾預料到的氣息充斥了自己的胸膛,就像是一種即將發生什麼的預感,他隱約之間感覺到了自己之所以參加這一場戰爭的意義,可是他自己想不清;腦中接連不斷的有影像在迴盪着,身體之中的魔術迴路就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一樣,脫離了他的控制開始讀力運行,讓他無法停止的繼續唸誦下去。
“若遵從聖盃之歸宿遵從此意,此道者,迴應吧!”
他的腦中突然想起了情報中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那一雙和自己同樣空洞的眼睛。
那個名爲衛宮切嗣的男人,僅僅是第一眼看上去,他就明白,他是和自己一樣的。
但是他又是爲什麼才參加這一場戰爭的呢?
一定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緣由,如果從他的身上找到的話,那麼殘缺的自己也能夠補完吧?
一定是這樣的……這纔是聖盃選擇自己的意義麼?
腦中突如其來的啓示讓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於是彷彿金鐵交鳴的吟誦之聲再次響起。
“吾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者!吾乃世間萬惡之總成者!”
驟然匯聚而來的巨量魔力讓他的身體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化身爲這個巨大循環之中的一個小小的構件,將神秘和現實連接在一起。
“纏繞汝三大言靈之七天於抑制之論降臨吧!
天平的守護者!”
最後的語句終於從口中吐露而出,漫長的吟誦在此刻終結,言峰綺禮在這種超出自己預料的反應之下,幾乎快要虛脫了。
混亂的魔力急速的向着法陣的正中心收縮而去,就就在法陣的最中央,籠罩在黑袍的從者緩緩顯露出自己的身體。
在言峰綺禮和遠阪時臣的眼中,若有若無的光亮照耀在了他的身上,頭戴着面甲的從者——暗殺者緩緩的從法陣中踏出,嚴肅的目光看着言峰綺禮的臉。
“我問汝,你是我的MASTER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