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去我身,盡殲我道之敵!”
衛宮切嗣發出了沒人能聽懂的痛苦吟誦,就像是一首浸滿了絕望和堅定的詩:“奉獻靈魂以成就正義!”
不惜一切代價,他要將那些阻擋在正義之路前的惡黨擊潰踏散。
正義近在咫尺,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擋……正義,是必將勝利的!
他發出劇烈的咆哮,罔顧即將碎裂的身體,固有時制御——五倍速!
長孫武能夠感覺到面前敵人靈魂裡所燃燒的火焰。
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覺得很憤怒。這種毫無來由的憤怒瞬間主宰了他的靈魂。
“僅僅是正義,是誰都拯救不了的!”
正對着衛宮切嗣的攻擊,他不閃不避,再次揮出了千錘百煉的拳!
碎裂的聲響同時從兩人的身體之上傳來,他們像是瘋了一樣互相的攻擊者。
衛宮切嗣的拳猛然砸在了長孫武的腦袋上:“沒有正義,又何談拯救!”
在眩暈之中,長孫武感覺似乎有液體從自己的鼻孔裡滲透出來了。他的聲音因走調而顯得滑稽,但是卻充滿了無法動搖的力量感。
“爲了五十一人而殺死五十人的正義,不要也罷!”
長孫武肌肉鼓動的右臂揮舞,如同鐵棍一般的砸在衛宮切嗣的脖子上面。
“此乃……”衛宮切嗣發出了無聲的乾嘔,但是卻沒有血液噴出。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他再次一拳擊中長孫武的下頜:“最公平的正義!”
長孫武左臂被衛宮切嗣的力量撕碎成血肉模糊的樣子,淒厲的傷口之中顯露出慘白的骨頭。但是他卻發出無聲的冷笑:“這種無聊的正義,誰要!”
兩個人像是發瘋了一樣,怒吼着、咆哮着、狂暴的互相搏殺。最後竟然糾纏在一起變成了最沒有招數的扭打。
那一段短短的時間,彷彿沒有窮盡一般,長孫武只能感覺到痛苦的煎熬。
不論被擊倒多少次,衛宮切嗣都能再次從地上爬起,直到最後,哪怕徹底的失去了神智身體還依舊向着前方移動。
“結束了!”
長孫武咆哮着揮出最後的一拳,將衛宮切嗣的身體徹底擊飛,而自己也跪倒在地上,怕快要起不來了。
他努力的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喘息中,顫抖的手掌從地上撿起一把手槍。
他滿意的掂量了一下手槍的重量,顫抖的手掌還能夠分辨出裡面的子彈數量。
蹣跚着,走到衛宮切嗣的前方,將槍口對準了衛宮切嗣的腦袋。
他第一次感覺到叩動扳機是這麼困難,快要麻木的手指顫動着,卻難以將發射子彈的扳機壓下去。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疲憊到極點的長孫武發出了模糊的低吼,渾身上下的毛髮豎起。
瞬間他調轉了身體的方向,顫抖的手掌抓住手槍,對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老人。
如果有力量的話,他更想立刻給這位神出鬼沒的老傢伙一顆子彈玩。
但是,現在的他恐怕也只能扮傻充愣來拖延時間了吧?
怎麼也要拖延到白朔和奧托莉亞來援助才行。他不知道他的隊長現在在揍惡魔玩。
所以,暫時的話,貌似被遺忘的長孫武同學也只能在角落裡鬥智鬥勇,孤單奮戰了。
很常見的對話開始,長孫武喘息着將顫抖的槍口對準那個忽然出現的傢伙:“你是誰?”
“我?”忽然出現的老人走出了陰影,站立在火光之下,他毫不恐懼的看着長孫武的槍口,說道:“我的名字是修拜因奧古,不過,別人都喜歡叫我……寶石翁。”
他看着長孫武的眼睛:“第二魔法使:寶石翁。”
——————————————————————當白朔停手的時候,名爲梅漣所羅門的死徒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雖然他隱藏的底牌給白朔造成了一點麻煩,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白朔在戰鬥之中將他的摸樣毆打到成朱月都認不出來。
但戰鬥終於結束的時候,白朔提着這位死徒之祖的脖子,收緊了自己的手掌。
就在清脆的骨節碎裂聲即將響起之前的瞬間,一種讓他不寒而慄的視線讓他忘記了繼續收緊自己的手指。
他控制自己身體顫抖的衝動緩緩轉過身,看到那一隻向着自己緩緩的移動而來的白色犬型動物。
沒錯,讓白朔感覺到不寒而慄的東西,是一條狗?
好吧,白朔明白,那不是一條普通的狗,那是‘蓋亞’創造出來的最強生物……看起來是狗的樣子,可是卻幾乎稱得上是全部靈長類生物的天敵。
被蓋亞賦予了對靈長類絕對殺戮權的生物。死徒二十七祖裡也排在最前方的生物——靈長類殺手。
追隨着黑姬愛爾特璐琪的強大生物,被排在吸血鬼的死徒二十七祖之中,也僅僅是模仿自己主人吸血的原因。
任何靈長類生物在它的面前都是等待死亡的獵物,甚至連反抗都不能。
快要從人類的範疇之中脫離出來的白朔大概還能反抗兩下,讓這隻蓋亞的惡犬掉兩根毛。
只是僅僅眼角的餘光就已經讓白朔……慢着……餘光?
白朔看着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白色巨犬,它的視線並不是對準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他緩緩的將手中的梅漣拉到身子的左邊,於是冰冷的視線也隨之轉移。
這個時候,白朔才發現,對於靈長目殺手來說,仇恨值最大的似乎……並不是自己來着?
他感覺到梅漣身體的顫抖,不知是因爲恐懼還是憤怒,這位死徒之祖居然開始顫抖起來了?
作爲黑姬愛爾特璐琪的死敵——白姬愛爾奎特的擁躉,所羅門和這一隻白狗從一開始就是死敵。
雖然這些年來雙方一直比較剋制,但是如果能夠順手把對方殺掉一兩個的話,他們絕對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否則靈長類殺手又怎麼會在登場的時候就順口咬死梅漣的鼠之帝王。
那麼……“所羅門兄……”他小心的提起手裡少年的脖子,看着他似乎不大好看的臉色,白朔露出豪邁的笑容。
一如基哈村不屈不撓的鬼之隊長:卡米那大哥一般,白朔露出豪邁的熱血表情,手臂緩緩的蓄力。
“突破天際吧!”
下一瞬間,白朔手中的梅漣在龐大力量的投擲之下飛入了夜空之中。
白朔享受着他怨毒的瞪視,目送着他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就在瞬間,感知之中的龐大威脅擦肩而過,白色的巨犬化爲一道殘影追逐着梅漣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了。
在四大惡魔盡數覆滅的情況之下,梅漣的下場可想而知。
“被黑姬當狗養了那麼多年,不會真的變成狗了吧?”
白朔撓着下巴,自言自語。
看着靈長類殺手離去的痕跡,他想起那個‘陪狗狗玩扔盤子’的遊戲了。
名爲‘梅漣所羅門’的盤子,做工上乘、質量又好,想必是能飛不短時間的。
等一個或者半個小時之後,狗狗叼着梅漣的屍體回來,準備對白朔啃兩口的時候,白朔早就結束這一場任務拍屁股走人了。
而在這中間的時間裡,恐怕抑止力也無法阻止白朔去做點什麼了。
————————————————————在聖盃的前方,黑色的夜幕之下不斷的傳來劍刃交擊的巨響,狂暴的魔力在火光之中肆意的宣泄。
漸漸開始稀薄的夜色被劍刃的光芒不斷刺穿。
面對着曾經的戰友,亞瑟王在笑,帶着蒼涼和憤怒,他揮出了劍:“高文,你終於也阻擋在我的面前了啊!”
高文目無表情的將劈斬而來的劍刃不斷格開,也未曾因爲對方是曾經的主君而手軟,精妙的武技不斷在進行着進攻。
面對着對方的質問,他只能沉默。
亞瑟王的左手已經失去了感覺,遍體鱗傷,但是依舊強大——面對着新出現的敵人,無法停歇的怒火讓他的力量再次得到提升:
“代表着陽光的騎士出現在黑夜之中,就算是如此你也要去擋在我的面前麼?!”
“我的侄兒啊,就連你也想要阻擋我取得最後的勝利麼!”
看着亞瑟王的眼睛,高文終於不再沉默:“無關其他,只是我的使命而已。”
“哈,使命!”
在怒喝之中,必勝黃金之劍的斷刃在銀色的胸甲之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長痕,隱約的血色從鎧甲之下滲透出來。
明明只是單手執劍,但是此刻狂暴的進攻卻未曾有任何的間隙和停歇,不斷的將前方的高文向後逼退。
“悖逆我之後,你又從何處獲得了新的使命呢?”
“說啊!說啊!說啊!”
劍刃呼嘯,在亞瑟王的劍下高文的氣勢不斷的衰弱,只能不斷的格擋後退。
喘息着的亞瑟王任由鮮血流入了自己的眼睛,染紅了整個世界。
必勝黃金之劍的劍鋒指着高文,因憤怒而細微的顫動着:“就連你也走上了莫德雷德的道路麼……”
曾經在圓桌之上並肩歡笑,彼此之間坦誠而敬愛的騎士們,在命運的影響之下已經分崩離析。
坦誠化爲冷漠,敬愛變成仇恨。
曾經在背後追隨的身影們一個個消失,亞瑟王卻始終未曾動搖自己的道路,直到最後的敵人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
昔曰的戰友、自己最爲關愛的親人、唯一選定的王的繼承者,那個唯一讓亞瑟王爲之落淚的完美的騎士,如今卻已敵人的身份佇立身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