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鬱的天空映襯之下,兩個人影緩緩走近,穿着風衣的白人有着金色的長髮,叼着菸捲,旁邊跟着一個嬉皮士黑人,不急不慢的朝着道路的終點移動着,緩緩的靠近遠離城市的宅邸。
守衛在門口的軍人看着兩個人接近,皺着眉頭靠近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這裡禁止入內。”
叼雪茄的人露出怪異的笑容,吐出了一口煙氣說道:“那真是抱歉了,我們是觀光旅行團的遊客……”
嘴上掛着兩枚銅環的黑人湊上前來用怪異的腔調問道:“這座宅子,不提供參觀麼?”
“這裡是私人產業,你們快走吧……”
在遠處宅邸之中的某個窗戶後面,白朔清晰的聽見了耳麥裡面的聲音,扭頭向着旁邊問道:“看到了麼?”
陳靜默臉色蒼白的抓着槍,靠在窗前,聲音顫抖的回答:“看到了,兩個人,還有五輛車……”
“瞄準,然後開槍。”白朔靠在牆上,面對着空蕩的房間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他們把第一槍交給我們,我也要表現出相當的利用價值,如果淪爲毫無價值的累贅,絕對會被拋棄的。”
白朔的心理緩緩思考着那個中年人的話,然後發出了決斷的命令:“不管敵人長得是什麼樣子,可愛也好,不可愛也罷,你不開槍,他們過一會就會開槍來殺你,甚至把我們都吸成乾屍……”
“可是……”陳靜默的手指顫抖着,急的快哭出來了,臉色蒼白的就像是水洗過一般:“我手抖的停不下來……準星老是跳……”
白朔愣住在了那裡,沉默了半天之後,陳靜默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緩緩的摸索。
“抱歉,失禮了。”隨着白朔的語言,兩隻手突然從陳靜默的腋下穿過,然後蓋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如同將陳靜默擁抱在懷中,白朔扶住了她持槍的手。
感覺到手掌之下那一雙手掌如同雛鳥一般顫抖着,白朔安慰的拍了拍她手:“放心,現在不是佔便宜的時候。”
“我固定,你瞄準吧。”白朔嗅着她長髮上的清新味道:“別害怕,叩動扳機也有我的份。”
白朔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子抖了一下之後,不再顫抖了,陳靜默悄悄的扭過頭看了一眼白朔近在咫尺的臉。
無神的眼睛映襯着嚴肅的表情,就像是盲目的希臘雕像一般堅硬。
“恩……”她微微的依靠着背後的白朔,低聲的點頭說道。
準星遊弋,就在即將圈住白人的腦袋之時,突然有槍聲從外面傳來。
跟在兩人背後的五輛大巴車其中一輛之上,突然露出了一條縫隙,一隻黑洞洞的槍管從裡面伸出,然後將門口守衛軍人的腦殼掀開,粘稠的液體四濺。
“啊!”陳靜默驚叫了一下,在瞄準鏡之中的血腥無比清晰的倒影在她的眼瞳之中。
“有人開槍了?”白朔傾聽着耳麥裡的聲音,驟然將懷裡顫抖的女孩子抱緊,壓低了聲音說道:“別想別的,聽我說的話!”
他發出了低沉的聲音:“瞄準!”
“瞄準……”慌亂的陳靜默努力的將那個黑人的身影套入追星之中,手掌的顫抖被白朔的手掌抵消了,穩定無比。
“開槍!”
陳靜默的手抖了一下,發出了細微的聲音:“開槍……”
纖細的手指驟然叩動扳機。
銀質的子彈旋轉着從槍口飛出,撞碎玻璃了之後穿透了前方的空氣,發出了尖銳的咆哮,瞬間跨越的漫長的距離,射向了正在大笑的黑人。
在放緩的時光之中,黑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怪異無比,超越了常人極限的動態視力撲捉到了子彈的軌跡,猙獰的眼神顯露出了略微驚異的表情。
早已經不在是人類的肉體在空氣之中急速移動着,向後急退,旋轉的子彈擦着他的肩頭射在了後方公路之上。
在柏油路面之上撞擊扭曲的彈頭彈起,在空中飛舞着,被叼雪茄的人驟然抓住。
帶着眼鏡的白膚男人吐出了一口煙氣,看着掌心之中扭曲的彈頭,手掌之上傳來了細微的灼熱傷痛,那是高溫的銀。
並沒有停止,連發模式之下的槍口之中接連不斷的吐出了子彈,在槍口的反震之下,瞄準的方向不斷移動着,接連不斷的巨響從宅邸之中傳來,直到一個彈夾徹底射空。
而那兩個人早已經不在原地了,如同幻影一般的在槍口的籠罩之下穿梭着,最後站立在了佈滿彈孔的馬路上面,不屑的看向了子彈飛出的地方。
黑人張開了嘴脣,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兩顆尖銳的犬牙顯露在了外面,對着那一扇破碎的窗戶高高豎起中指。
“被發現了麼?”
嬉皮士黑人站在佈滿彈孔的道路上,看着門口的另一名守衛,拇指和食指向抵,說道:“那麼,淋浴吧!”
在彈指聲之中,密封的大巴車之上露出數不清的縫隙,密密麻麻的槍管從裡面伸出,無以計數的子彈瞬間將他變成了篩子。
當槍聲停止之後,五輛密封的大巴車的門突然如同被炸開的一般飛起,沉重的腳步聲從裡面傳出。
在接連不斷的沉重腳步之中,數不清的士兵從大巴里面排着隊走出,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套着頭盔,手中拿着防彈盾牌還有黑色的槍械。
散發着腐臭味道的陣列緩緩的在兩人背後靠攏,那是被武裝起來的喪屍,不懼子彈,不怕死亡,永遠的飢餓,經過改造之後組成了最令人恐懼的軍隊。
低沉的怪異咆哮從它們的喉嚨裡發了出來,這是飢餓的呼喚,迫不及待想要吞噬血肉的喪屍已經聞到了近在咫尺的生命氣息。
狂躁的,飢渴的,想要撕碎活人的喉嚨和肉體。
黑人的笑容越發的怪異了,他抽出了兩柄沉重的黑色槍械,持在雙手之上槍口對着天空,高高舉起,怪笑的聲音傳來:“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硬衝吧!”
“只要我能夠殺人,管他是誰都無所謂,不管是騎士團還是因特古拉什麼的……”他的眼睛穿透的遙遠的距離,投射在了陳靜默的臉上,眼神飢渴而妖異:“統統殺光!”
就在他說完的一瞬間,整齊的腳步聲響起,解餓的吸血鬼帶領着喪屍陣列拆開了阻隔道路的鐵欄,踏入了圍欄之後的空間之中。
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