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都只有雨聲和蒸汽引擎聲作陪,除了每隔十分鐘司機準時報到的情況信息。
卡西亞一直坐在副駕駛座上,思考司機的話。沒有說謊,大凡能通過表情和心跳呼吸頻率判斷出來。得出敵人很小心的結論,上下層間的結構和他自己的騎士團相似,都是一級間隔一級,想要知道敵人的實際掌控者,就只能去詢問更高等級的敵人才行。
“快要到了。”司機這時很小心的看過來一眼,提醒卡西亞,“還有幾千米的距離,中轉站是一個小農場改成的倉庫,小卡車會停在前面的空地上,等待檢查後才能下車。”
司機當即說着關於那裡的一些,最後又將通訊上的密碼語告訴給卡西亞。他很主動地摸出自己身上的所有東西,交給了卡西亞。
“可以。”卡西亞隨意看了一眼回答,經過聲音的穿透探測,那層衣服下並沒有藏下什麼來。說着扔給司機一顆丸狀物,同樣帶着腥味,“多喝熱水,毒性物質會消減的快一些。我希望你不要做什麼小動作,這會影響到我其後是否會反過頭來尋找你。在毒性物質未消除完前,你身上會一直散發出某種物質,就像很多昆蟲用來通訊的化學信號一樣。”
“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司機連忙點點頭,迅速脫掉安全帶,打開車門跳下車,頭也不回徑直衝進了雨中,很快被夜色淹沒掉。
卡西亞移到駕駛座,打開閥門總開關,小卡車再度平穩前進。不久後,道路明顯拓寬不少,左前方,在幾盞高壓水銀燈的雪白光芒下,農場小倉庫露出一角。和工廠沒有多少區別,被自然腐蝕得掉色的鐵皮敞篷,有些年歲。通訊在這時響起來,卡西亞降低速度,模仿着司機的聲音說出密碼語,身上某種被視線鎖定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小卡車繼續起步,可見司機說的那片空地,停着幾輛運輸糧食農作物的車輛,倉庫門緊閉。可能前進了一百多米左右,剛纔被鎖定的感覺卻再度回來。
“被發現了?”卡西亞疑惑,保持着常態,順着感覺看過去,聲波中,兩個狙擊手趴在鐵棚子上。不僅如此,倉庫周圍,此刻也埋伏着不少人。
“密碼語是錯誤的?”卡西亞蠕動肌肉,針尖已經插進皮膚中。就在濃縮龍類血液即將注射進體內的時候,緊繃的身體卻在這時鬆開,但依舊保持着警惕。聲波中,他“看見”了倉庫內的情況。十來人被捆住,由持槍的人看守着。邊上還躺着幾人,一動不動,像是屍體。
走進一些,聲波探測的物體中,卡西亞在另外幾輛車上發現了彈孔。眼前的短暫平靜像是才經歷過襲擊後所留下來的。單手穩穩打着方向盤,卡西亞拔出轉輪手槍。中轉站的情況有些許變化,他想再等等。
“嗡嗡”聲下,緊閉的倉庫門這時打開,兩人從裡面走出來,一人揮舞着手指揮小卡車停在一邊。另一人人這時走過來,朝駕駛室看了幾眼,示意卡西亞下車,流程與司機說的並無什麼區別。
停下小卡車,卡西亞很乖巧的走下來。這人好像並未認出自己?已大致判斷出這裡的情況,但他還是半垂下腦袋,老老實實站在車旁。
“剛纔有通報過的,我是、、、”
“我們知道。”面前的男子很冷漠,他動動雙手握住的火銃,指了指倉庫大門,“先進去休息,貨箱中的東西我們知道處理。”
“裡面還有兩人的,我想大概是睡着了,要不要叫、、、”
那人有盯過來,卡西亞立馬閉上嘴巴,只是嘴角的笑意都被隱藏在陰影中了。他剛轉過聲,就“看見”身後那人拔出了手槍。沒有躲避,卡西亞認出這是用來發射麻醉彈的槍。
“簌簌”兩聲,兩枚麻醉針釘在卡西亞脖子上。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卡西亞艱難偏過頭看向身後,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但下一刻雙腿就發軟,身體直接倒下。
“兩支的效果就比得上不久前滿背的份量了。”細細品味着脖頸那裡傳來的一絲酥麻感,卡西亞評價到。男子走過來扶起他,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卡西亞小心用着力量支撐起自己的一部分重量。
“隊長,人帶過來了。”男子拖着卡西亞進到倉庫,抓其他的頭讓臉揚起來,對着站在一旁的隊長。
輕微的動靜從那羣綁着的人種傳出來:“他、、、好像不是我們的司機、、、”
“不是?”男子盯過去詢問,他正想看看男子的臉確定,剛纔指揮停車的人這時跑進倉庫,他已經檢查完小卡車的貨箱。
“另外兩人都死了,這人應該是他們運送的目標。”那人說,周圍接近十來人當即警覺的拔出槍。那人向前一步看了看卡西亞的脖頸處,確定兩支麻醉針中的藥劑已全部注射進體內。還不放心,另一人再度對着卡西亞的脖頸發射幾枚麻醉彈,這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隊長,要怎麼、、、”
被稱作隊長的人擺手打斷男子的話,“噠啦噠啦”的腳步聲中,她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看了幾眼,就差用手去摸摸那張眼睛緊閉的臉了。眼神帶着笑意,隊長退後,是在想該如何用話語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你們好像抓到一個讓人驚訝的人來了,我或許都沒有這樣的機會。”隊長說,聲音很好聽,帶着一絲嘲弄的感覺,“但前提是這些東西真地對他有作用的話。”
“你怎麼看,卡西亞先生?”說着隊長拔出自己的手槍,指着卡西亞的腦袋,槍口隨後偏離,移向脖子處。
“簌、、、”麻醉彈被一隻手握住,一旁的男子想要用力撇過卡西亞的手,但發現兩者的力量完全不在一個級數上。
“這種試探非常危險,如果是裝了子彈的槍的話。”卡西亞一面嘆氣一面站起來,周圍十來只槍頃刻間就對準了他的頭。沒有去管周圍的人,他用另外一隻手拔下脖子上七八枚麻醉針,看向面前的隊長,“依耶塔小姐,我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