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平見林風向前走,便吩咐衆人迅速的向後退了幾步,待林風站定他們方纔停下,氣急敗壞的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林風笑道:“我想…把你們送到你們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姚建平左顧右盼,眼神閃爍,哼道:“休想——我兄弟的帳都還沒有跟你算清楚!”
“咦?我還沒說要把你送去哪,你就讓我休想?莫非…”林風一臉好笑的表情:“莫非你心中已有預想的去處了,你還真是未雨綢繆啊!”
姚建平強辯道:“我…我沒有…”
林風一揮手道:“廢話少說,你想爲你兄弟報仇,我給你機會,你現在就可以來向我報復,我們光明磊落的打一場,如何?”
姚建平遲疑了片刻,又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林風昂首挺胸,負手而立,一股睥睨天下之勢油然而生。
姚建平眼珠一轉,大喝道:“好!爲了避免傷及無辜,我要求雙方的兄弟各自退後十丈。”
“可以。”林風答應一聲,手向後一揮,喝道:“全體退後十丈,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上前,亦不可以投射暗器。”
姚建平也大喝道:“去把場上的兄弟都擡回來,統統後退,不得有誤!”
寨內的兄弟領命而去,衆人七手八腳的將倒地的兄弟擡了回來,並迅速的朝後撤去,一直撤到了那批老少婦孺身邊方纔停下。
兩人緩緩的走向廣場中央,相視而立。姚建平開口道:“不說廢話了,打吧!”說着手便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林風並沒有動,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緩緩的突出三個字:“姚昇平?”
姚建平不耐煩的道:“什麼事?”說完之後,驀地捂住嘴巴,眼神閃爍不定。
林風冷笑一聲,哼道:“你果然就是姚昇平,死的那個恐怕纔是姚建平吧!”
姚建平心慌的掩飾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看劍——”
姚建平的劍帶着力拔山河的氣勢刺了過來,藉着淡淡的月光,林風發現,姚建平如今所使的劍並不是銀蛇劍,樣式看上去較爲普通。
眼見利劍刺來,林風不閃不避,而是伸出右手向前一探,輕輕鬆鬆的便夾住利劍的劍尖。仔細的看了兩眼,確實不是銀蛇劍,而是再普通不過的鐵劍,看那質地,說它是地攤貨也不爲過。
姚建平硬拽之下無果,擡腳便向林風踢來,林風兩指一鬆,向後退了兩步,站定——臉上帶着一抹異樣的笑容,道:“怎麼?連你的銀蛇劍也封存了,是不是怕泄露了身份不敢用了。可是好歹你也弄一把好點的劍來用,這把劍也未免太磕磣了點吧!”
“滿嘴胡言亂語,再吃我一劍——”姚建平怒叱一聲,泛着冷光的劍在他的手中飛快的旋轉,砍、刺、削、掃,劍劍不留餘地,一呼一吸之間便已揮出十七八劍,招招迫向林風要害。
林風不慌不忙,不斷轉動手腕,總會在危機時刻
架開姚建平又快又狠的劍,並小有反擊。
姚建平越打越是心驚,他察覺出,林風力道怪異,劍身每被林風碰觸一下,便會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劍身之上傳來,瘋狂的涌入身體裡。
而且看林風那一套身法舞的輕靈飄逸,動作又是極快,舉手投足之間彷彿不費半分力氣,而自己的身體卻有漸有冰冷僵直之感,使勁發力之間越發的不能得心應手,斟酌之下,他已萌生退意。
方纔他答應林風比試的時候就已經打算要伺機逃脫,而且要求雙方的人各自退後十丈,就是爲了避免遭到太多人的圍擊,只是他沒想到林風居然這麼難對付,讓他的計劃一直難以實現。
心裡琢磨着,姚建平一咬牙,手中的勁道又加重了幾分,出劍的速度也更快了,風馳電掣般一連攻出了十幾二十招,招招凌厲,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月色下,一抹抹亮色一閃而逝,再閃再逝,兩抹身影,一持劍、一空拳,鬥得難分難解。
“嗡嗡…”利劍發出破空之聲,又一波強勁的攻擊向林風襲來。林風眼神凌厲,腳下一頓,腰身後彎,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堪堪躲過了過去。
姚建平眼中精光一閃,手中利劍脫手而出向林風擲去,而他的身體則迅速向後猛退,一個鷂子翻身,向黑暗處掠去。
林風揮手間掃落姚建平擲來的長劍,喝道:“想跑,沒那麼容易——”雙手一甩,他也騰空追了上去。
由於林風先前的告誡,即便是出現如此意外的情況,在沒有林風下達命令之前,鐵劍山莊衆人心中雖焦急卻也沒敢上前追擊。
只有王小怡和任幽萱,還有林念楠和王驚濤小兩口互望一眼,騰空追了上去,但四人剛剛動身,便見林風拎着姚建平的後襟掠了回來。
四人心下大定,又紛紛一個迴旋掠回了原先的地方。
林風提着姚建平返回了場地中央,就在他們即將落地之時,狀況突生,就見林風在空中忽然猛地一窒,兩人頓時從空中墜落。
姚建平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不過由於兩人落下的地方離地面已經不遠,所以他即便摔的很是狼狽,卻沒有傷到分毫。
反倒是林風,雖極力控制身形,但落地後還是癱倒在地,雙手抱頭,一副極其痛苦的模樣,只因…那撕裂般的眩暈感,那彷彿靈魂出竅般的抽離感又一次侵襲了他的身心。
猶記得,這種情況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三年前的一個冬天的下午,也是邢憶茜第一次來到鐵劍山莊那一天,之所記得這麼清楚,只是因爲這種感覺太過深刻,讓人久久不能忘懷,也一直是環繞林風心頭的一個噩夢。
只是後來它不曾再發作過,便漸漸被林風遺忘,卻不想時隔三年,這種感覺卻又悄然出現,甚至比之之前更加強烈。這一刻,林風心中似有幾分明悟,或許,這纔是怪叟真正的殺手鐗!
場中的突變,惹得衆人紛紛驚呼,迅速奔來;而姚建平卻突然狂笑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
起,大喝一聲:“真是天助我也——”
將全身力量集聚於掌,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帶着彷彿可開山劈石的勁道,姚建平一掌實實在在的拍在了林風的後背之上,衆人甚至連救援的機會都沒有。
“哇——”一聲慘呼傳來,衆人的心也直往下沉,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聲慘呼卻並非出自林風之口,而是姚建平。
只見他劈中林風之後,勁道卻突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無蹤,正自詫異之際,一股大力反衝而來,重重的將他劈的飛了出去,落地之後連吐數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神色也萎靡了下去。
而林風卻也因此擺脫了方纔的桎梏,彷彿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雙眼露出疑惑的神色。和三年前一樣,這種感覺在遇到外力的干擾後就會消失,不過,對方卻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時,王小怡和任幽萱等人也趕了過來,一臉擔憂之色,摸着林風的身體問他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風搖了搖頭,笑道:“沒事,你們不要擔心,剛纔不小心岔氣了,現在已經好了。”
看到邢憶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忙向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聲張,想必她也已經聯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只是兩人曾有過約定,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林風這邊的人已經越界,對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見他們的老大身受重傷,倒地不起,也紛紛跑了過來,張師爺更是一把將姚建平扶起,急道:“寨主,寨主,您沒事吧?”
姚建平悶哼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噴在了張師爺的臉上,張師爺“哎呀”一聲,將姚建平一扔,忙往臉上抹去。
離他最近的一名漢子忙伸手接住,罵道:“張書誠,你小心點,老大要是被你摔出個好歹來,定要拉你來陪葬。”
“你…”張師爺正要回罵,可一尋思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又往臉上抹了幾把,將眼中的恨意掩飾了過去。
“老大——老大——”衆人圍着姚建平七嘴八舌的喊了幾聲,可卻不見姚建平醒轉。
劉仁義轉身對着林風跪下道:“林少莊主,求求您救救我們老大吧,只要您肯救他,您讓我們做牛做馬我們也願意呀。”
林風詫異道:“他對你們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你可不要忘了,方纔他可是想丟下你們獨自逃走的。”
那陳姓漢子也走過來,跪下磕頭道:“林少莊主,老大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或許是因爲老大兄弟的死讓他受了些刺激,他一時糊塗才辦了這些糊塗事,但我們相信,老大的本質還是好的,只要您肯救他,讓我們幹什麼都行,我們絕無怨言。”
接着,陸續的有人走過來給林風跪下,就連遠處的老人也在婦人和小孩的攙扶下走過來求情。
林風略一沉吟,點點頭道:“好,我可以救他,也許只有他親口承認了你們纔會相信,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太失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