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在屋頂之上,衝着遠處的紫菀等人施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可冒然而出。又凝神仔細查看屋內的動靜。
被馬弁抓到的那個兵撕扯了兩下,抓在馬弁的臉上,留下了道道的血斑,卻絲毫沒有減緩馬弁咬下去的速度,隨着這名小兵的血自動脈而出,噴了馬弁一臉,身子也軟了下去,馬弁一甩手將他的屍體重重的丟到了一旁,不再理會,又直向屋外走去。
屋外月光明亮,映着馬弁一頭一臉的鮮血,都已經分不出這血是來自莊家或是那兩個可憐的小兵的了。馬弁擡頭望了一眼月亮,用手指在自己的額頭一抹,順着手指滴下了幾點鮮血,馬弁將手指放在口中,舔了一下,似乎是在剛剛鮮血的味道。此時院子裡早就亂做了一鍋粥,司令部外站崗的兩個衛兵也跑了進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些兵們都指着身後的馬弁,驚恐的喊道:“小馬被鬼附身了,老徐、小趙他們幾個都被他咬死了。”馬弁聽到人聲,身形忽的一飄,竟然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了那兩個衛兵身旁,還不等那兩個衛兵有所反應,他雙手已出,分別抓在了兩個衛兵的脖子之上,用力一扭,咔嚓兩聲,破生生的將兩個衛兵的頭扭了一百八十度,馬弁拎着他們的脖子,向前一掄,兩具屍體仍然手握着槍,向着已經跑到門口的幾名士兵打去,那幾個士兵仍只是顧着向前跑,卻萬想不到馬弁會丟出屍體來打他們,兩具屍體的頭正好頂在了兩名士兵的後背之上,馬弁此時力道之大已經難以想象,這兩具屍體竟然硬生生的將兩名士兵的脊椎碰斷,倒在地上,哀叫不停。而其中一具屍體手中的槍拖也正好打在另一人的大腿骨上,將腿骨打斷。從馬弁被陰魂附體短短的幾分鐘中,竟然已經四死三傷。而馬弁仍是身形飄忽,去殺另一些士兵,好在這些兵們已經四散開來,使得馬弁的動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旱魃心中並不關心那些人的死活,心中反道高興,只要這馬弁一鬧,說不定司令部中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他的身上,反倒會方便自己找林國餘。見到馬弁追着幾個小兵向後院跑去,旱魃又飛身一躍,轉而跳到後院的一株大樹上容身。
那些兵們被馬弁嚇的大喊大叫,也驚動了正在昏睡的郭媛,她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此時一名小兵已經衝到,大喊:“秀,快逃。快逃。”正在喊着,馬弁又已經近到他身邊,照着他的後心便是一爪,這一爪實在厲害,竟然自後背穿手,自前胸透出,馬弁向回一縮爪,屍體摔倒,而馬弁手中仍是抓了一顆心臟,仍是撲撲的跳運,從血管中噴出血來。郭媛嚇的啊的驚呀一聲,幾乎摔倒。馬弁身形已到,伸手來抓她的喉嚨,馬媛再次尖叫一聲,一口熱氣噴在馬弁的臉上,馬弁微微一愣,手也停了下來,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馬媛身體摔倒在地,馬弁又低頭在她的頸部、臉上嗅了一嗅,竟然不再理會郭媛,向另一旁走去。
此時最東面的一間房門忽然打開,兩人自屋中走了出來,旱魃仔細察現那兩人竟然是崔副官和馬弁乙。旱魃微微一愣,那間房屋她也查看過了,原來是無人的,怎麼崔副官會在裡面呢?忽然暗自一喜,既然他們能藏身在那裡而自己沒有發現,那麼可以肯定裡面定然是有暗道之類的,那麼十有,林國餘也會在裡面。
崔副官二人自屋中出來,也是因爲聽到外面亂做一團,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到馬弁混身是血,正要喝問,突然馬弁飄然出現在二人面前,伸手便抓,崔副官暗道不好,手指剛摸到了手槍,還沒有來的及拉出來,馬弁甲的手掌已經到,崔副官唬的連忙地上一滾,躲過了馬弁甲的攻擊,而馬弁乙卻沒有他這麼幸運了,硬是被他的手指自頸部穿過,往回一縮之時,一顆人頭已經落地。馬弁甲並不停頓,照着崔副官就撲了過來。崔副官此時手槍在手,照着馬弁甲的身子砰砰砰的連開了數槍。那幾顆子彈盡數自馬弁胸膛打入,而馬弁卻毫不受影響,一爪抓下。崔副官又是就地一滾,馬弁一爪抓空,手指沒入地磚之中。崔副官一個翻身跳了起來,也朝着院外跑去。馬弁將手指自磚地拔了出來,卻只見手指皮肉大多數已經被地磚摩去,只有數道斑斑指骨,指前端的兩節有的已經脫落——馬弁雖然是被鬼附了身,可是終是血肉之軀,只是被陰魂操縱的一具行屍,沒有了感覺而矣。馬弁探出雙手,朝着崔副官的身形直撲了過來。
旱魃一見馬弁轉身離開,連忙躍身到了北房頂最東面的那間屋上,生怕從門內而入會引起馬弁的注意,只自屋頂揭了幾片瓦片,出一個大洞,從洞中躍下。這室內之物並不複雜,一張桌子,供桌之上供了個關老爺的象,後面的關平和周倉在後侍立,桌上有些果品一類,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個大號的保險櫃,旱魃知道林國餘極有可能關在此屋,便動手將關老爺的象拉了下來,隨手丟在地上,又將供桌搬起,在牆壁及地板之上仔細查看機關。一番的查找,發現居然一點機關的痕跡都沒有,旱魃這纔將目光重放回到這保險櫃之上。這保險櫃足有四尺,若是將林國餘放在這裡面,又沒有透氣孔,不是把林國餘給活活的憋死了?旱魃伸手扭了扭把手,那保險櫃卻是堅固異常,以旱魈之一力,仍是不能扭開。有心拍上一掌,可是若是林國餘在內,這一掌之力,又恐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