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急道:“怎麼回事?”
老司連忙將林國餘平放在地上,自己也又膝盤坐在地,雙掌頂住了林國餘的大椎穴,由他的大椎穴注入自己的氣息,幫住那金蠶頂住山魈的胎氣。
可是那山魈胎氣卻實是厲害無比,老司的氣息和金蠶的氣息合至一處,卻只是暫時的緩了一下山魈胎氣的進攻,稍一停頓,山魈又馬上快速的反撲了上來。老司連連不斷的往林國餘體內輸送着氣息,可是卻仍是敵不過那山魈巨大的反彈之力,眼見的金蠶節節敗退,已經退到了老司的手旁,老司再運了一口氣進去,那山魈胎氣的反彈之力更大,砰的一聲,將老司的身體重重的摔了出去。
老司倒在地上,手捂住胸口,臉色慘白。
一股白煙又從林國餘的口鼻中噴了出來,在空中盤旋了個圈。紫菀此時正扶着林國餘,那道白煙轉了個圈後,突然從紫菀的鼻孔又竄了進去。紫菀只感覺全身軟綿綿的,剛剛恢復的身體再次脫力,摔倒在地。
林國餘被金蠶和山魈胎氣這一通折騰,已經痛的昏了過去。他只感覺自己身在雲端一般,漂漂盪蕩,腳下無根。心中暗自想:莫不是我已經死了吧?常聽人說,人若是不得善終而死,死後魂魄飄散,卻是天地不收,只如無根之浮萍,飄泊江海。可是自己死後,阿媽不知要哭出幾升的眼淚來。阿爸呢?仍是生死未知。還有紫菀,紫菀又如何?卻不知那那金蠶之蠱是否解除?忽然又感覺昏昏沉沉的,直似乎從雲端跌落下來,真入萬丈深淵。林國餘不驚反喜,暗道:“難不成這裡便是十八層地獄?做一方遊蕩之鬼固然厲害,可是卻永不得轉世輪迴,若是進得地獄,卻可以喝過孟婆茶之後再次轉世了。只是轉世之後卻又沒有了記憶,記不得阿爸、阿媽及紫菀,這又如何是好?”只感覺那深淵無休止的掉落,卻遠遠不止萬丈之數,身子一直向下掉去,一直見不到底。落勢漸漸的緩了下來,忽然又感覺自己身體又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那飛勢越來越快,好似有一飛直達九天之勢。林國餘苦笑道:“有句話叫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所指的看起來就是我現在的這種狀態了。”一時想起諸人,竟然脫口而出:“紫菀。。。”
只聽旁邊有人應了一聲:國餘一個機靈,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眼見的面前坐了一個如花般的苗族小丫頭,林國餘輕聲道:“紫菀,你好了麼?”那苗族女孩吃吃一笑,說道:“我好了。”林國餘卻聽這聲音輕柔,不象是紫菀說話的聲音,仔細查看,竟然是先前爲了解紫菀身上金蠶蠱而拿出自己月經帶的那個苗女阿剖。
林國餘連忙手托起了牀,四下打量道:“紫菀,紫菀在哪裡啊?”
阿剖把林國餘輕輕的放下,嬌嗔的說道:“我就是紫菀啊,你要找的不就是我麼?”
林國餘道:“你也是紫菀?怎麼會?我是說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兒,她在哪裡。”
阿剖掩着嘴巴笑了笑,又正色道:“那你就說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嘛,非得夢裡還叫着紫菀,我以爲你是叫我呢。她現在在旁邊那間屋子裡,還在休息呢。”
林國餘問道:“她好些了嗎?”
阿剖說道:“大爺爺走之前告訴我照顧你們的。你放心,她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身子虛弱,還在睡覺呢。”
林國餘道:“你大爺爺?是乍得老司吧?你難道也叫紫菀麼?”
阿剖說道:“我雖然不叫紫菀,可是我叫阿剖。阿剖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就是我們苗語中‘花開了’的意思。可是什麼花呢?當然不是月季,不是海棠,我阿媽在生我的時候,夢到一山的紫菀花全都開了,纔給我取名叫阿剖。所以,你要是非得管我叫紫菀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啊。”
林國餘笑了笑,不相信阿剖說的話,四下打量問道:“老司呢?老司去哪裡了?”
阿剖說道:“我大爺爺前天就去那個漢人狗官家了,這兩天都沒有回來。”
林國餘哦了一聲,說道:“竟然兩天了,我一直昏睡了兩天?紫菀也一直昏迷不醒嗎?”
阿剖託着腮梆子,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林國餘說道:“你這個漢人真是奇怪。醒了就問這個問那個。你怎麼不問問,你這兩天一直昏迷不醒,是誰給你餵飯喂水,是誰給你蓋被子?”
林國餘眼見這姑娘年紀和自己相仿,稚氣未脫,假裝生氣卻又偏偏嘴角含笑,裝的實在是不象,連忙說道:“謝謝阿剖姑娘了。多虧你這兩天的照顧,我纔好的這麼快。”
阿剖揮了揮手:“算了。誰讓我和我大爺爺最親呢,他說要我照顧你們,我自然要照顧啦。我怕不聽他的,他回來又要黑着臉找我算帳,我可怕了。”說是怕,可是林國餘卻從阿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害怕的表情,知道她又是在說笑。
林國餘沒有見到紫菀,終是有些放心不下,躺了不會,又掙扎着坐起:“阿剖姑娘,紫菀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她。”
阿剖見林國餘執意要站起,連忙扶住了他的手臂,說道:“好吧,我看你不見見她也不會死心的,我這就領你去看一看。”拉着林國餘的手臂,扶着他下了地。
紫菀的房間其實就在林國餘的隔壁,這裡同是乍得老司房子的二樓。林國餘看到紫菀躺在牀上,身上蓋了件薄被子,坐在牀上,給她蓋了蓋。拿過她的手腕,按在她的脈上。只感覺脈跳平穩有力,不象以前中了金蠶蠱時那般孱弱,只是模糊間仍感覺似乎是有道莫名的氣息在她的體內遊蕩,可是卻把捏不住那底是一種什麼東西。不過看紫菀臉色紅潤,絲毫不見大病時候的樣子。
阿剖見狀說道:“好了,你也看過她了,應該回去了吧?她現在也在休息,你可不能在這裡打擾了她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