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一頭霧水地問:“我昨晚說什麼了?”確實她昨晚真醉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葉芳說:“你喝得爛醉回到家裡,把該說的都說了。到底是誰提的分手啊?愛默森爲什麼要去美國?又爲什麼不回來了呢?”
邵小然說:“這事你別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
葉芳火冒三丈地說:“你每回都是這麼說,我倒想知道,這次你要怎麼處理?就這麼分手嗎?”
邵小然說:“我和他都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已經算分手了。”
葉芳問:“是他提的還是你提的?不對,我不該這麼問,他要回美國肯定是他要分手了,不行,我得找他說清楚,憑什麼玩弄你的感情啊?”
邵小然拉住葉芳說:“媽,別去了,他馬上就飛去美國了,人肯定不在公司,他家的地址你不知道,知道了人家住的是高檔別墅區,也不讓你隨便進去的。”
葉芳問:“你就打算吃這啞巴虧了?”
邵小然回答:“也不全是他的錯,我也有責任的,既然兩個人走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別管別人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邵小然一來到公司,送快速那小夥子又來了,仍舊送的是玫瑰花。邵小然簽收後,對那小夥子說:“我有個快遞要寄,你按着你收花的地址把這束花還有昨天那兩束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如果能見到那位送花的先生麻煩你轉告他,讓他別再送花了,不然我公司的地址可就要變了。還有啊,快遞費到付。”
那小夥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估計他送了這麼久的快遞,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荒唐的事呢。
中午邵小然叫了個外賣,邊嚼邊思緒神遊,竟忘記口中這飯菜的味道了。她想此刻愛默森應該已經踏上去美國的飛機了,他倆之間的關係已經在這一刻畫上句話了。她來之不易的愛情,她苦苦守護的戀人,已經離她而去了。
邵小然用了整整一個月才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那時候公司已經上軌道了,她憑藉自己的努力,終於取得了一番小成就,訂單接踵而至,而且金額越來越大。不過這一個月確實非常辛苦,甚至睡眠不足,導致她的黑眼圈時常掛在臉上,人也瘦了一圈。爲了對得起自己這革命的本錢,她打算招個助理,在網上投了招聘信息。倒是有幾個人慕名來應聘了,可現在的大學生都挺心高氣傲的,看到這公司開在荒郊野外,老闆開的工資又不高,扭頭就走了。
以前葉芳總是刺激邵小然不是做生意的料,現在邵小然好不容易取得了點成績,葉芳卻不稀罕了,爲賺這點錢她每天早出晚歸的,把自己的身子都搞壞了。更要命的是她把自己的青春給耽誤了,過完年她就二十八歲了,快奔三的人了,又離過婚帶着孩子,再不找以後還能找得到嗎?
那段時間葉芳也想通了,不該給邵小然施加壓力,一味地
讓她找有錢人,就算能擄獲鑽石王老五的心,也未必能順了他們父母的意,到時候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找個普通人家,條件過得去就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多好啊。所以等邵小然一走出失戀的傷痛後,葉芳就迫不及待地要給她安排相親。
邵小然對相親是很牴觸的,她和愛默森從相識相知到相愛,這中間經歷了好幾年的時間了,最後還是以分手收場了。這樣的愛情都經不起考驗,那兩個人見面一次就私定終生的愛情豈不是一碰就碎啊?可葉芳不依不饒,甚至都要以死相逼了,搞得邵小然壓力真的很大。
有天早上,邵小然來到公司後不久,就有一對青年男女找上門來。那女的挺着大肚子走進公司時,邵小然覺得她那張臉很熟悉,正在納悶之際,女孩叫道:“小然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娜呀。”
邵小然頓時豁然開朗,確是是小娜,是那個跟她同樣被拐賣過的女孩。因爲只有兩面之緣,所以邵小然對小娜的臉蛋沒記得牢固。邵小然激動地招呼小娜和那男的坐下來。小娜介紹道:“小然姐,這就是我男朋友蔣鵬,我以前跟你提過的。”
邵小然朝蔣鵬笑着說:“你好,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啊,跟小娜挺般配的。”
蔣鵬說:“小然姐,你可真有本事,年紀輕輕就開了間這麼大的公司了。”
邵小然謙虛地說:“哪兒啊,公司不大,就我一個人而已,而且因爲資金不足,只能開在郊區。”
小娜突然嚴肅地說:“小然姐,我不想瞞你,我和蔣鵬來北州是離家出走了,因爲他爸媽死活都不肯接受我,而蔣鵬又非要跟我在一起,一家人整天吵吵鬧鬧的,怕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所以我們只能逃出來了。”
邵小然問:“那你媽媽呢?你不說她身體不好嗎?你來北州了她怎麼辦呀?”
小娜的眼圈頓時紅了,哽咽着說:“我媽她去世了,她本來就有病,我一失蹤後她受不了這打擊就病倒了,堅持不了幾天就走了。我叔趁機把家裡的房子給霸佔了,我現在已經是沒處可去了。”
邵小然的眼圈也紅了,她想不到這社會還有這種惡毒的親叔叔存在。她說:“小娜,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事。你沒地兒去了就來我這兒,我照顧你,當然還有你肚子裡的寶寶。”
小娜喜極而泣,邊哭邊說:“小然姐,謝謝你,其實我來北州就是想來投奔你的。蔣鵬因爲是離家出走,所以也沒地兒可去了。我肚子這麼大,肯定是找不到工作了,可蔣鵬不一樣,年輕力壯的,還是本科生,你就幫他找一份工作吧,薪水低點沒關係,夠我和他吃住用度就行。如果不能儘快找到工作就麻煩了,因爲我們身上的錢就有那麼一點。”
邵小然爽快地說:“行啊,蔣鵬是你男朋友,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我能不管嗎?我這公司正招人呢
,蔣鵬,你要是不覺得屈才的話就在我這兒幹,薪水雖然不是很高,但絕對夠你們用的。”
蔣鵬一臉顧慮地說:“小然姐,這主意好是好,可我看你開的是外貿公司,我又不是英語專業,而是化工專業的,八竿子打不着關係啊,怎麼能勝任呢?”
邵小然說:“沒關係,我現在已經不做海外的訂單了,而是做北州本地的訂單,沒有外語要求,只要肯好好幹就行。我給你們在公司附近租套房子,以後小娜孩子生下來了,我都負責,怎麼樣?”
小娜說:“蔣鵬,你就別猶豫了,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好好幹,給小然姐的公司做出貢獻來。”
蔣鵬點點頭。邵小然湊上前輕撫着小娜的肚子說:“你這肚子不算小啊,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小娜一臉幸福的說:“還有兩個月,一想到自己即將做媽媽了,我這心裡就激動得不行。”
邵小然說:“能理解,那時候我臨產前比你還激動呢,因爲是四個呀,心裡壓力可大了。”
小娜說:“小然姐,哪天讓我看看你家那四個寶貝吧,他們一定非常可愛。還有你那男朋友,我也想見見他。”
邵小然先是一怔,然後說:“我男朋友他去美國了。我的四個寶貝跟我外公外婆還有我媽住在一起,哪天我安排你們上我家吃飯去,到時候你們跟那幾個混世魔王好好玩玩。”
中午邵小然請小娜和蔣鵬吃了飯,還掏錢給他倆在公司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廳。雖然是在郊區,可面積不小,傢俱家電配套齊全,所以租金也不便宜,而且還得三押一付,一下子就掏走邵小然一大筆錢了。邵小然花錢很少大手大腳的,不過她在心裡已經把小娜當成親妹了,所以真的很捨得。
第二天蔣鵬正式上班了,工作起來非常賣命,上手也很快,邵小然很是滿意,從小地方出來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特別能吃苦耐勞。小娜因爲一個人在出租屋裡閒得發慌,所以只要邵小然和蔣鵬呆在公司裡,她就來公司幫忙打掃衛生,或是幫邵小然整理資料。
有一天邵小然安排蔣鵬出差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女人在公司叫了外賣。吃飯的時候小娜突然說道:“小然姐,前兩天公安局的人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柱子和水娃兩家人都被判刑了,柱子和水娃各被判了三年,四位老人各被判了六個月,現在他們人應該已經在監獄裡了。”
邵小然嘆氣道:“這拐賣我們的人販子沒抓到,倒先把他們給判了。”
小娜說:“柱子她媽身體一向不好,有風溼病呢,也不知道她在監獄裡受不受得了這份苦,我真覺得他們挺可憐的。”
邵小然說:“你別有心理負擔了,他們這叫自作自受,早知今日,當初爲什麼要把我們往死裡打呢?我現在一想起在那座村子裡受的苦,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