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部的幾個人也陸續停下忙碌了一整天的手,軟軟的癱在椅子上,早餐買了沒動過,涼了,午餐亦然,此時才覺得飢腸轆轆。
“小凝子,怎麼犒勞我啊!”蕭豪賴在蕭凝懷中撒嬌不肯起來。公司所有等着的人也鬆了一口氣,頓時氣氛活躍起來。
“晚上我請客,大家都去啊!”平寒難得的豪放表情讓現場鬧到極點。收拾收拾殘局,準備享用最好的晚餐,要知道大家可都一天沒吃了。
危機過去了,餐桌上是無盡的輕鬆和歡娛,那些原本沒注意的八褂就浮出了水面,尤以主創的八公們爲先。
“平總,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慕斯不懷好意的首先發難。
“嗯,今天高興,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爲防止問無止盡,一人只能問一個問題。”還是那種職業的紳士笑,假得要死。
“那個,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和小蕭好像是一起來的是吧,是門口碰到的?”慕斯故意把後路截斷,不給他找藉口的機會。
場中諸人聽了這問題,忍不住個個引頸相望,總經理的緋聞向來少得可憐,他從來不給人造成緋聞的機會,此時好不容易有了,錯過可惜。
“不是門口碰到的,是一起來的。”
知道被鑽了空子,慕斯在王寬耳邊說了什麼,王寬笑得眼睛都沒了。
“平總,到我了。請問你和小蕭終究是什麼關係?”這回行了吧,直接問,看你還能怎麼避。
平寒徵求意見的看向蕭凝,她只是靜靜的坐着和小豪討論菜色,對他的詢問不以理採。
“平總這麼快就開始請示啦?”小喬打趣。
“對!小喬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至於王寬的麼,就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狐狸,打太極是吧!還一下打發了兩個人,真是道行深厚啊!
“那小豪是怎麼回事?”這回是陳東,出於內心的關切,脫口而出。同時,他的問題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兩個中的一個,既然第一個關係問題被太極打過了,那第二個不能再這樣了。
下屬的一舉一動平寒如何不懂,想看戲是吧,那就演吧!
“小豪,你們看見啦,他們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難道已經結婚啦!韋霞悲摧啊,怎麼就結婚了,看起來這麼年輕:“他纔多少歲啊?”
“19”
“19能結婚?”這是條件反射的驚呼,卻沒控制好音量,引得全體人員行注日禮。
“對不起,我有權不回答你,因爲你已經問過了。”平寒笑得紳士啊,風度啊,見鬼的紳士風度啊!
他幾乎是搶着回答,話音一落,主創的人就知道上當了,他們每個人的問題權都沒有了,可是實際性的內容一點兒都還不知道。
怎麼辦!
慕斯突然發現他們主創還有一個寶貝沒行使權利呢!蹦到蕭凝身邊“友好”的舔着臉笑:“小蕭啊,想問你借點東西可以麼?”
“可以啊!”蕭凝乾脆的回答,“不過我可小氣了,你借的什麼就要還我什麼哦!”
還,他的那次問話權早用過了,拿什麼還?
“好!”一口應承下來,慕斯已經有了對策。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會借你咯,不過要是還不了,後果很嚴重的哦!”
蕭凝長長的尾音拖得人毛骨悚然,爲了八褂事業,犧牲又何妨。慕斯咬咬牙,握緊拳頭:“好!”
蕭凝事不關已的和弟弟吃着雞腿,等自看戲,她篤信,同性戀一定會把這個太極打得很好,慕斯那些心思,白搭。
“我借到小蕭的發問權了,平總接招吧!”
摩拳擦掌正要開問,王寬一把捂住他的嘴:“等等,我們商量一下,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好整以暇的喝口湯,平寒等着他們的招式。
理順理順現在知道的情況,他們要用最後的機會問到最有價值的信息。如此這般一番,問題終於出爐了:“請問平總打算怎麼和小豪競爭?”
“噗”蕭豪一口湯沒含住,全部噴了出來,嗆得蕭凝一個勁兒給他捶背。
唉,平總希望渺茫啊,不過還這麼鎮定自若,有氣場,佩服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還是不免爲他擔心。
“競爭?我沒打算和小豪競爭啊!”平寒雲淡風輕的回答。
沒打算競爭?就算對手再強也不能不戰而敗吧!小蕭好歹也是主創的優質資源,陳東沒能保住,平總怎麼也要留住吧,肥水流了外人田怎麼行?即使小豪也不錯,即使他們是一家人。
“平總,不能不戰而敗啊!”惋惜而疼心的呼聲不絕於頂。
平寒還是那不死不活的笑,主創的人都想滅了他看看是不是臉部肌肉抽筋只能有這一個表情了。隨後的話讓他們從痛心跌到迷霧裡,分不清東南西北。
“誰說我敗了?”
無聊的對問,是時候終結了。
“蛋糕,還你借的東西先。”蕭凝正是那個終結者。
慕斯明顯還不起。還不起我裝死還不行?然後慕斯裝死,其它人怕殃及池魚ꎬ,心有不甘的緘默了。
“還不了就接受懲罰,裝死沒用,真死了也得拖出來鞭屍。”蕭凝殘忍道。
好冷的冬天啊!主創個個瑟瑟然。
蕭凝溫柔的起身,溫柔的勺了一碗紅通通的水煮魚湯,溫柔的邁着小碎步,溫柔的放到慕斯面前,再溫柔的笑着作了個請的手勢。果然溫柔的一刀能殺人不見血,特別是那些平時不怎麼溫柔的人溫柔起來更非人能比。
嗆得滿臉通紅的慕斯還不懂得三緘其口,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怎麼覺着你們夫唱婦隨似的配合默契啊!”
這回輪到蕭凝一口沒來得及吞下去的肉全部貢獻給了大地,夫唱婦隨,這是從何都不能說起的啊!
蕭豪倒是挺贊同慕斯此言的,老姐什麼脾氣他還不知道?如果不是對姐夫很有意思,也不至於常常生氣到趕他去睡客房了,這種處理辦法對不相愛的人不算懲戒。
也許是被蕭凝強大的氣場震懾過了,這次的聚會竟然沒人再敢去找功臣的麻煩,蕭豪平安的躲過了一劫,誰曾想姐姐酒量驚人弟弟卻是個沾酒就紅的蝦米。
酒不敢敬,八一下總可以吧!想起蕭豪的年紀,小喬真來勁兒,怎麼說也是個高高帥帥的質優股,也許平總在解決他個人問題的時候順道就反自己也給解決了,她才二十三歲,不在乎老牛吃嫩草。
“小豪十九歲,大一?”韋霞也不在乎老牛吃嫩草的,期待自答案的出爐。
“哦,大三!”
他那風清雲淡的樣子也是跟蕭凝學的吧,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一石激起驚歎無數,質疑聲居多。
“大三,你跳着讀的,神童?”小喬眼睛本來就大,加上吃驚瞪得像兩丸紫得發黑的葡萄。
蕭豪停下手中的筷子,無辜而可憐的回憶:“哪是跳着讀,我也不願意這麼早讀書,誰讓我有個黑心的姐,只顧着自己貪玩兒,不願意帶我,就忽悠我爸說讀書越早越好,接收能力強,於是乎五歲的我就這樣進了學校的門,直到今天還沒出得來。唉!”
長長的一聲嘆息嘆得兩個略大的姐姐心都酸了,沒想到小神童還有這樣的過去,抹一把汗。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姐姐,如此對弟弟。”兩個小姐姐母性大發,咬牙切齒,憤憤不平。
蕭豪知道再多說的後果,餘光瞄了一眼身邊的蕭凝,平靜——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是吃飯穩妥些。打定主意,任由由兩美人兒說什麼,他儘量不說話,少說少錯。
“小豪,你姐這麼像後媽,還是不要再找她的好。”小喬夾了一筷子雞蛋,輕輕放到蕭豪碗中,聲音也是格外不正常的溫柔,動作也是格外不正常的溫柔。
“對,小時候就這樣對你了,長大了肯定更過分。”
兩個沒眼水的人添油加醋,蕭豪心裡長出了厚厚的毛,堵得嗓子眼生疼。
“沒,沒有,我姐挺好的,真的。”他的身子不自學的往另外一邊挪,儘量和蕭凝保持安全距離。
蕭豪都這麼說了,小喬韋霞也不好再說他姐姐的不是,訕訕的轉移話題,只有蕭豪一個人在水深火熱中掙扎。求救的目光穿過空間投到平寒那裡。
“對不起,我也無能爲力,你自重吧!”平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像是爲蕭豪默哀。
蕭豪原本訂好七點半的火車票給一折騰報廢了,作爲補償,平寒定了第二天的飛機票。帶蕭凝回家的事還沒解決,蕭豪晚一天走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送走蕭豪的時候蕭凝還是沒忍住灑了幾滴淚水,他們姐弟倆雖然有母親,也相當於沒有,相依爲命那麼多個積澱下來的感情血肉相連,無法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