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蕭凝聲落，文件隨之傳輸，內部會議開始。
張嫵尷尷尬尬的坐下，其實沒人發現她的動作，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各部門經理和其它與會人員都發現了這個記錄上的不同地方。在涉及法律部分的談話記錄中有一些簡短的批註：有誤、可操作、不清楚……
會議記錄是蕭凝在做，可能做出這些批註的也只可能是她。現場記錄是最考驗速記員水平的時候，她不但能勝任，還能在旁邊作批註，速度幾何讓人驚歎。早在上次慶功會，就有很多人因爲那一杯酒而被蕭凝深深震撼，這次會議下來，震撼又加了幾分程度。
凡事都有兩面，當然也有人不滿：“蕭小姐向來都是這樣自以爲是自作主張的麼，在記錄下面作批註還挺有點兒領導的架子，只是怕少有公司敢請您去作記錄吧，一場會下來什麼秘密都沒有了。”
這是□□裸的攻擊，蕭凝原本沒想過還有自已的事，靜靜坐到快睡着的時候聽到似乎有人在說自己，而且來者不善。她手還酸酸的不舒服，現在的人就是這般嘴臉，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伸個動作副度不大的懶腰，興致缺缺道：“這位先生，你用什麼輸入法？”
對於無關緊要的人蕭凝相來不在意，即便這個人在這個公司很重要，叫做副總。
蕭凝的問題與記錄風馬牛不相及，弄得大夥一愣愣不知所以。
“我小學太貪玩兒，不像各拉拼音學得這麼好，所以只好打五筆……”
沒等她說出所以然，已經被人打斷：“我們說的是保密問題，不是輸入法，誰管你小學成績呢！”
老了老了還這麼大火氣，難怪頭上的毛都給烤沒了。蕭凝爆給地中海一個大大的微笑：“打五筆的人都知道是用手指找字根打字，不像拼音要經過腦子。況且現場記錄是高速度聽取高速度成文，所聽到的一切在打成文字之後也就瞬間消失了，所以我壓根兒不知道自已打的內容。”
兩個小時下來，手跟斷了似的，不問給加班費已經是很對得起人的了，還這麼兇。看來她的確是多管閒事了。
蕭凝是陳東拉來的，而彭副總又是出了名兒的難搞，弄僵了對誰都不好，陳東正要打圓場，彭副總怒氣衝衝的拍案而起：“你說不知道就不知道，誰能證明？如果不知道又是怎麼批註的？”
這場糾紛遠不止會議記錄這麼簡單，蕭凝是平寒介紹的，平寒是總經理，剛好比這位老頭兒大一個級別，七老八十的人了被一個三十歲小年輕壓着，心有不服也正常，藉機給平寒難堪纔是他的主要目的吧！
蕭凝眼尖頭腦又靈活，早在各人的面上找到了答案，殺雞給猴看她不反對，不過將她當成被殺的雞就大錯特錯了，她正了正色問道：“公司的法律顧問在不在？”
找法律顧問，不至於吧！別把事情鬧大了，幾位上拉者不約而同的想作各事佬。可惜不待他們說話，蕭凝已經有所動作，只見她轉身向法律顧問景裕之問道：“合同法第105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難以履行債務的，債務人可以將標的物提存：（一）債權人無正當理由拒絕受領；（二）債權人下落不明；（三）債權人死亡未確定繼承人或者喪失民事行爲能力未確定監護人；（四）法律規定的其他情形。標的物不適於提存或者提存費用過高的，債務人依法可以拍賣或者變賣標的物，提存所得的價款。景大律師聽了有何感想？”
不明就理的景裕之給出了很專業的回答：“如果我沒記錯，合同法105條的內容是‘債權人免除債務人部分或者全部債務的，合同的權利義務部分或者全部終止。’蕭小姐剛纔所說的是合同法101條的內容。”
“不愧是景大律師，同理，我也是因爲聽到內容與條約不符合所以就在旁邊有所表示，不代表我記得內容，understand？你們也可以就相應部分問景律師是不是也做了相關記錄。”蕭凝悠然的在轉椅上左右轉動兩下，她向來喜歡這種椅子帶來的舒適和剛剛好的自由。眼睛卻眯眯的掃了一眼彭副總的方向。
得到同意，景律師翻開會議筆記，涉及錯誤和可操作的地方果然與會議記錄上沒什麼出入。
“蕭小姐也是學法律的？”這是景律師唯一的疑問。
“沒有，只是感興趣，司考前看過幾本書而已。”聽她將司法考試說成興趣之餘試手，景裕之暗自苦笑，被人家贊成天之驕子的景大狀視若虎狼的司考不過是人家小姑娘的玩兒意。
“彭總，不愧是元老，時時想着公司。蕭凝也是好心，您看是不是這次就算了？”陳東讓蕭凝來幫忙，給果還被誤會，他心中過意不去，當然想早點兒了結這事兒的，平寒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自己製造個臺階給彭副總下。
姓彭的向來最厭惡壓在頭上的“副”字，陳東說得也有道理，不能讓小輩覺得小氣，“可以，不過以後找人的時候注意點兒。”
“既然是一場誤會，解開了就好，沒什麼事可以散會了。”平寒這時候才冒出來，他知道下班後肯定又會被鄙視了。
一開始平寒的立場就是相信蕭凝的，只是他的位置不容他太明白的偏坦誰，況且本就是針對他來的。在見識過蕭凝的能力後，他不認爲彭老頭能耐她何。也就落得清靜，不出聲。
“蕭凝……”陳東急急的喚住，那份愛不管被不被接受，卻存在，眼見因爲自己讓她受委屈，陳東心裡別提多鬱悶。
蕭凝一臉平靜的回頭看着表白這後就一直躲着自己的陳東，他是想道歉吧，呵呵，可愛的人呢！
“對不起！我……”
果然。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爲別人的錯誤道歉，你就這麼勇於承認錯誤，或者說是急於給扣上錯誤的帽子在頭上。”典型的可愛寶寶型，年紀上也許比蕭凝大幾歲，心智上嘛，就未必了。“沒事兒的，跟他們生氣範不着不是？”
平寒拍拍陳東的肩輕聲安慰：“不要覺得內疚，蕭大小姐是什麼人啊，根本不會與這些人生氣，哦！”
他竟然還有臉笑她笑，蕭凝丟過一把衛生球鄙視加藐視：早幹嘛去了，現在馬後炮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不晚，剛剛好。兩人眼神交流到忘我境界，陳東隱隱發現，自己是沒機會了。
冤家路窄，蕭凝在廁所見到張嫵的時候不免心中嘀咕，不過碰到了也只能說是天意，何不借此機會說個明白呢！
“張秘書到公司很久了嗎？對公司的人都很熟悉吧！”開場不能太僵，蕭凝還是假巴意識的寒暄一番唄！
張嫵擡頭，瞧見鏡子中的蕭凝含笑凝望自己，深情得渾身不自在。她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發問，再討厭表面工功還是要做的。她優雅的擦乾手：“不久，不過也差不多夠了解公司的人了。”
蕭凝眉頭一挑，張嫵才發現她那對純天然的眉長得很好，不用修也是美的。如果她再仔細點兒就會發現除了眉，其它的五官也是天然的，化妝品的影子都沒有。
“哦！”蕭凝呼出意味深長的一個字，進而直奔主題道：“爲什麼張秘書喜歡爲難我，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張嫵沒有想過會被當面問這個問題，“蕭小姐何出此言？”
蕭凝雙手環胸，癟嘴輕笑：“不巧，大學的時候學過點兒脣語和手語皮手，會上雖然聽不清張秘書在彭副總後面嘀咕什麼，卻還是懂的。況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好像也沒必要再抵死不承認，張嫵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爲的人，話說開了她反而坦然：“或許你自認爲瀟灑或者個性的行爲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尤其是用這些吸引一些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你是說那隻同性戀？”唉呀，對不起你了沒錢兒同志，口直心快，原諒啊！蕭凝總算明白了，這個眼高於頂的張秘書對那隻同性戀有意思，把我看成情敵了。
“同性戀？原來蕭小姐還有隨便詆譭人的本事。”張嫵鄙視得要多明顯有多明顯：“也許你的行爲是特別，不過平總可不會喜歡亂嚼舌根的人。”
是麼？蕭凝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倚在洗手檯上目送修長的身影離開視線範圍。她有吸引到他麼？
老孃的電話適時讓她無語，十二月伊始，離過年也近了，怎麼辦！！
“咚咚”
“請進！”
門開了，沒有聲響，平寒擡起頭，蕭凝痞痞的雙手插在褲袋中，凝神上下打量他。
平寒放下手中的笑和文件，以手杯胸倒在椅子靠背上：“有事？”
“有沒有4塊5？”蕭凝保持着倚在門邊的樣子，臉上有些故作輕鬆。
“嗯？”平寒淺酌一口竹葉青茶，還是蕭凝的功勞讓他愛上了清茶，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結婚吧！費用AA，一人4塊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