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或做仇敵
段耀武冷冷地問:“做朋友還是做仇敵,你自己選吧。”
賈明鎏沉默了,如夢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段耀武,段耀武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賈明鎏的臉。
窗外有淒厲的風吹過,寂靜被悄然打破。
賈明鎏走上前,攥緊的拳頭換成了手掌:“段總,對不起,小弟知錯了。”
兩個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笑聲裡流淌着的卻是如夢的淚水,激動,悔恨,高興,羞愧,百感交集。
“好,男子漢敢做敢當,算你小子跟我有緣,這個兄弟我認了。”
“段總,賈明鎏不敢高攀,你是前輩。”
“論年紀大概也不錯,可我們共有了同一個女人,這輩分早就亂了套。”說得如夢捂着臉,低下了頭。
賈明鎏只能用無聲的笑來掩飾尷尬和不安:“段總,你真會開玩笑。”
“這事到此爲止。”段耀武坐下來,吩咐如夢泡茶,示意賈明鎏也坐下:“其實,那次在名士俱樂部與範大偉交鋒我就看見過你了,如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樓上,我就納悶了,什麼人值得如夢這麼關心呢?等我出來看了一眼,你那副蠻橫的樣子,真讓人喜歡,是個能幹大事的坯子。”
賈明鎏不好意思地笑了。
“開業慶典的那天,如夢突然要暈倒,你那關注的目光暴露了一切,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賈明鎏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
在兩個都有肌膚之親的男人面前,如夢侷促不安。
段耀武讓如夢坐在自己身邊:“別以爲你小子有什麼了不起,你那點血氣方剛在我這裡狗屁不值。不是我嚇唬你,只要我一個電話,要麼你就不能站着走出這個度假村,要麼你就該戴上手銬去看守所裡混飯吃。”在段耀武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賈明鎏沒來由地羞愧不已,一聲不吭。“賈秘書,有本事哪天混成了機電總公司的總經理,在臨江,你才真正具備和我平起平坐說話的資格。”話說到這份上,賈明鎏簡直無地自容,又彷彿有點受寵若驚。
“是,賈明鎏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段耀武大手一揮,不屑地說:“那就算我段某看錯了人。”
賈明鎏傻了,用疑惑的眼神瞟了一眼如夢,如夢低下了頭。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段耀武接通了手機:“哦,範大偉啊!謝謝你的關心。……沈如夢和賈明鎏人家是表姐弟……對的,你沒閒得蛋疼多花點心思賺錢,就別瞎琢磨別人的事了……新換的車開的怎麼樣?還好,那行,等有了項目合作,賺了錢再換輛豪華版的玩玩……不客氣啦!改天請你唱歌還是喝酒?……好,再見。”
如夢面露慍色,賈明鎏在心裡暗暗罵道:“範大偉,你真他孃的變態。”
段耀武掛了手機:“看見沒有,範大偉這小子都看出端倪了。好了,這事鬧大了,在臨江我也很沒面子,你小子也混不下去,如夢呢?也不能幫我管理名流大酒店。我段耀武做生意漁翁得利還差不多,三敗俱傷的買賣真沒做過。”說着,轉過臉來對賈明鎏和如夢說:“不過呢?你們欠我段某一個人情,一定得還,我既不要錢,也不要人,我只要日後你們能幫我賺大錢。這要求不過分吧?否則,我實在是虧大了。哈哈哈。”
賈明鎏和如夢唯唯諾諾,段耀武已經自顧自地拉開了房門。
度假村裡遠遠近近地停着好幾輛車,熟悉和陌生的面孔都在和段耀武點頭致意。驚恐不安的賈明鎏和如夢站在車外,段耀武放下車窗玻璃,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如夢還帶着手指印的臉,然後嚴肅地對賈明鎏說:“賈明鎏,你給我記好了,從今以後,如夢只是你的表姐。”
幾輛車隨着段耀武的車之後呼嘯而去,尾氣和塵土飛揚,只留下如夢和賈明鎏在秀美的景色中顫慄不已。
暮色蒼茫,遠處青山鬱鬱蔥蔥,鋪灑了一層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