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寺旌旗飛揚,鑼鼓震天,武術別動隊開班儀式在熱烈莊重的氣氛中拉開了帷幕,吳祥森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進文香寺,他熱情地向敲鑼打鼓的北朝鮮老鄉揮手致意,一八零八名武術別動隊隊員身穿短襟馬褂,腰扎武功帶,精神抖擻,各個剽悍矯健,練武場的周圍站滿了五三五團的戰士,場面甚是壯觀。
王石光主持開班儀式,他簡要地把武術別動隊的集訓任務與目標給隊員們講解了一下,然後進行第一項,大隊長兼總教練柳義章進行武術表演,義章上身穿淺灰色的對襟短衫,下身穿黑色的寬鬆長褲,腰扎武功帶,腳上穿一雙普通的軍用膠鞋,走到榭臺前,他下蹲身軀,雙腿一縱,一個漂亮的旱地拔蔥,竄上了一米半高的榭臺,練武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義章向大家行了一個抱拳禮,然後開始表演,義章嫺熟地把查拳的五步拳、六路轉、十路彈腿這些基本的拳腳套路打了一遍,接着完整地把查拳二十四式打了一遍,那真是出手快如電,回手如燒灼,掃腿似旋風,蹬腿穩如山,整套拳法剛柔相濟,手腿相隨,神形兼備,頗有大師風采,臺下叫好聲此伏彼起,義章還不過癮,他向臺下的徽章一招手,做了一個對打的姿勢,徽章馬上明白,向臺階跑去,隊員們看徽章要從臺階走上榭臺,就一齊起鬨,“跳上去,跳上去!”徽章站在臺前跟自己比了比,檯面到自己的下巴,然後下蹲壓腿,大家屏住呼吸,等着看徽章也來個旱地拔蔥,義章心裡有數,徽章與興章的功夫都是自小跟自己練的,基本功還行,但像旱地拔蔥、流星追月、鷂子翻身等高級套路需要日積月累勤奮修煉才能練就的,他們根本玩不了,徽章預熱完,只見他倒退十餘步,一個助跑來到臺前,他雙腳一蹬地,兩手把住臺沿,翻滾到臺上,臺下一陣鬨笑,徽章接着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雖然沒有義章的瀟灑自如,但常人也是很難做到的,雨桐帶頭鼓掌,柳昚大聲喊好,徽章向臺下揮了揮手,轉向義章,對打前,他向義章行抱拳禮,“三哥,賜教了!”
義章略一抱拳,倆人對練起來,沒用幾個回合,徽章就被義章撂倒在地,義章把徽章拉起,徽章跑下臺去,臺下又是一陣鬨笑聲,再看義章,一個鷂子翻身從臺上旋到空中,在空中又做了一個大鵬展翅,輕盈地飄落下來,義章的武術表演精彩絕倫,練武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王石光笑着問臺下的戰士們,“你們的總教練打得好不好?”
戰士們高呼,“好,太棒了!”
王石光接着宣佈,“請吳祥森軍長給武術別動隊的紅、藍兩隊進行授旗,大家歡迎!”
吳祥森在熱烈的喝彩聲中分別向柳興章、柳徽章授了紅、藍隊旗,他熱情洋溢地講道,“同志們,武術別動隊是我七十七軍歷史上的第一支以武術爲作戰手段的特種部隊,是爲了迎接更爲殘酷的阻擊戰而成立的臨時兵種,我剛纔目睹了你們的大隊長柳義章的武術表演,令我大開眼界,這很好的解釋了他爲什麼能屢立戰功,卻很少受傷,爲什麼單槍匹馬就能活捉一百多名戰俘,這就是武術的威力,如果我七十七軍有一百零八個‘柳義章’,大家想想將是什麼樣子?同志們,我相信你們通過半個月的集訓,認真學習,刻苦訓練,一定會成爲柳義章這樣的英雄,一定會不辱使命,在即將來臨的第五次戰役中發揮特殊的作用,爲七十七軍的戰史書寫新的傳奇!”
“不辱使命,書寫傳奇!”義章率領隊員們振臂高呼,向吳祥森軍長表決心。
“吳軍長,我們也要向志願軍大哥學習武術,請首長支持!”一名年輕的北朝鮮姑娘向吳祥森大聲請示,在她身後有十幾名北朝鮮民兵。
吳祥森親切地向她招招手,她疾步跑上前來,向吳祥森敬了一個軍禮。
“小老鄉,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是做什麼的?中國話爲什麼講得這麼好?”吳祥森一口氣向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她轉身把那十幾個北朝鮮民兵招呼過來,然後向吳祥森朗聲說道,“報告軍長,我叫李淑貞,今年十八歲,是牧鹿原當地人,家住新灘裡,就在牧鹿原與種子山中間的位置,我是新灘裡的民兵連長,跟着我的這些人都是新灘裡的民兵,我剛滿五歲的時候,父母帶着我追隨金日成將軍到中國的長白山地區打游擊,直到日本投降後,我纔跟着父親回到家鄉,所以我的中國話比母語朝鮮話說得還好,父親在去年朝鮮戰爭剛爆發時就犧牲了,我多次報名參加北朝鮮人民軍,因家裡已有三名烈士,所以沒被批准,跟隨我的這些民兵情況跟我基本相似。”
“那些敲鑼打鼓的老鄉也是你帶來的?”
“是的,軍長,我們都有上級發的通行證,專門爲中國人民志願軍進行前線服務的,剛纔看了柳大隊長的武術表演感到非常震驚,中國功夫實在太神奇了,我們不奢求加入武術別動隊,我們就在你們訓練的時候,跟在隊伍的最後面,跟着練,絕不會打擾你們的。”李淑貞說的非常懇切。
“吳軍長,前些日子給咱送糧食的北朝鮮老鄉中就有她,我見過,她有一手好槍法,確實是塊練武的好料。”王石光對李淑貞印象太深了,當時給軍部送糧食時,李淑貞曾央求他加入七十七軍,她爲了證明自己的槍法,擡手一槍就把正在空中飛的一隻麻雀打了下來,槍法確實是出神入化,王石光當時就連聲誇她巾幗不讓鬚眉,但按照政策並沒有同意她的參軍請求。
吳祥森和藹地對李淑貞說,“小李,你的情況我基本瞭解了,但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得問武術總教練,他同意才行。”
說着,吳祥森扭頭問義章,“你看怎麼樣?如果方便的話,儘量地滿足她,這也算中朝合作的一段佳話。”
還沒等義章表態,雨桐就跑到李淑貞身邊拉着她的手,熱情地說道,“武術別動隊歡迎你,我叫吳雨桐,是大隊長的特別助理。”雨桐在聽李淑貞介紹自己情況時,就喜歡上了她,李淑貞的經歷跟自己太像了,一看就知道是在軍營里長大的,李淑貞高興地抱了抱雨桐,笑着說,“雨桐,認識你真高興,我也歡迎你到新灘裡做客。”
她倆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義章笑着搖了搖頭,他和李文忠、王石光等人陪着吳祥森向種子山高地走去,“義章,敵我雙方現在都處在休整期,短時間內不會有大仗打,你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同李文忠一道研究種子山的防守方案,做到未雨綢繆。”吳祥森沒有心思欣賞種子山的美景,正像義章曾經給自己說過的那樣,他也決心在牧鹿原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以雪砥辛裡之恥。
李文忠懇切地對吳祥森說,“吳軍長,我建議種子山的防守和佈陣,由義章全權負責,我李文忠鼎力配合。”
王石光對義章防守種子山非常有信心,他笑着對義章說,“義章,吳軍長把舞臺給你打好了,李團長跟你那可是英雄相惜,對你鼎力支持,天氣漸已轉暖,戰士們也不會因爲凍傷而影響戰鬥力,天時地利與人和,你全佔了,種子山之戰勝利在望哪!”
義章認真地聽着每個人的發言,等他們都說完後,纔不急不慢地講到,“我和李團長會認真領會兩位首長的指示精神,並徹底貫徹落實,現在,我淺談一下我個人的看法,種子山戰略位置險要,咱們在研究如何防禦,敵人在研究如何進攻,這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研究出來的,我想當務之急就是練兵佈陣,不單單是武術別動隊要刻苦訓練,種子山駐防的我五三五團更要刻苦訓練,積極備戰,在武術別動隊集訓結束後,通過比武我會挑選出其中的佼佼者,把他們分派到各連隊進行武術培訓,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因素就是人嘛,只有讓戰士們平時多流汗,才能在戰時少流血。爲此,我已經詳細制定了種子山駐防部隊的訓練計劃,武術別動隊的已經下發並從下午就開始執行,五三五團編制相對完整,三個營的情況略有差異,我畢竟只是一營的營長,儘管李團長一再表態,讓我全權負責,心情可以理解,但這種僭越行爲斷不可取,在其位方能謀其政,越俎代庖不僅不能服衆,而且容易給別有用心的人留下把柄,所以李團長你可以把種子山最爲重要的高地交給我一營防守,其他高地和其他兩個營的防守我可以私下向你提建議,但越權指揮是不可以的,軍長和參謀長也不會同意。種子山的地理圖,參謀長已幫我分析過了,軍長,您同意李淑貞跟我習武,那可幫了我的大忙,她是土生土長的種子山人,可以輔助我對種子山進行實地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