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愛去樓下管家的房間裡,找了醫藥箱,拎着回到樓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浴室的門被拉開,顧餘生穿着她選的那身睡衣走了出來。
秦芷愛轉頭看到顧餘生的頭髮都沒擦,還在滴答着水,皺了皺眉心,小聲的嘀咕了句:“怎麼不擦乾頭髮?”
然後就起身走進浴室,拿了一條幹燥的毛巾,回到了顧餘生的面前:“你坐下,我幫你擦下頭髮,最近天涼了很多,又沒暖氣,會感冒的。”
顧餘生還是那副一聲不吭的樣子,聽完秦芷愛的話,盯着她看了幾秒鐘,才走到沙發前坐了。
秦芷愛站在後面,拿着毛巾,包裹住他的頭髮,力道適中的揉搓着,吸走了大半的水珠,才停下來,摸了摸他的頭髮,還是有些潮溼,又說:“我去拿吹風機。”
顧餘生一直等到秦芷愛轉身走出好幾步,才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她的身影。
從回家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情緒的眼底,忽然神采變得有些複雜。
直到他聽見她從浴室裡走出的腳步聲,他才輕抿了一下脣,將視線收了回來,臉上又變回了面無表情。
秦芷愛先插了電源,纔打開吹風機,指尖撥動起顧餘生的髮絲。
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談,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只有吹風機的噪音呼啦呼啦的響着。
頭髮快完全乾時,從回家到現在一直沉默無聲的顧餘生,忽然語氣有些重的開口來了句:“夠了!”
秦芷愛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吹風機險些衝指尖滑落。
她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顧餘生,才急忙關掉吹風機,拔掉了電源。
將吹風放回浴室,秦芷愛出來時,顧餘生還保持着原來的姿態,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
因爲剛剛他語氣不好的緣故,秦芷愛有點不是特別敢上前主動招惹他。
她知道,他的脾氣不好,現在的她要麼當做不存在的爬上牀去休息,要麼就去別的地方躲開他。
可是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往他手上瞄。
過了今晚,再過了明晚,後天就是十二號,她和樑豆蔻換回來的日子。
或許這一別,她這一生都沒什麼機會在對他好了。
秦芷愛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鼓着勇氣,邁步走到了顧餘生的面前,輕聲的開口說:“你手上受了傷,我給你貼幾個創可貼吧。”
顧餘生沒有絲毫的反應,沒說話,也沒掀開眼皮,整個人看起來安靜的就彷彿睡着了一般。
秦芷愛不確定他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稍站了片刻,纔拿了醫藥箱,從裡面取了幾根碘酒棉籤和幾個創可貼,坐在顧餘生的旁邊,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顧餘生的指尖明顯的彎曲了一下,像是要抽走,終究沒動。
秦芷愛拿着碘酒棉籤,力道很溫柔的給他傷口處消了毒,然後撕了創可貼,小心認真的貼了上去。
在秦芷愛處理最後一處傷口時,和剛剛她吹頭髮時一樣,顧餘生突然掀開眼皮,目光冰冷的射向了她:“裝的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