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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餘生下午的確是在金碧輝煌,但是沒打牌。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翹着腿,盯着窗外陰沉沉的天,在一片喧譁的吵鬧聲、打牌聲中,誰也沒看、誰也不理,只是自顧自的抽着煙。
洗牌的時候,牌桌上有人注意到坐在陽臺上,始終沒出過聲的顧餘生,忍不住開口問了句:“顧總,不玩兩把?”
他話剛說完,陸半城就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說:“沒看到一下午,煙抽的都沒斷過,這明顯是心情差到了極致。”
剛剛照顧顧餘生的人,聽到這話,難免有些好奇,沒忍住,開口問:“顧總這是怎麼了?上午不是剛簽了個大單嗎?心情怎麼還這麼差?”
“不知道。”陸半城的莊,扔了篩子後,湊到那人的耳邊,小聲的說:“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一直氣壓就這麼低,上午簽單的時候,你是沒在場,那架勢哪裡是在談生意,簡直是去砸場子的,合同往桌子上一扔,全程就說了十一個字。”
“哪十一個字?”
陸半城摸了牌,微側着頭,說:“四六分,我六,你四,愛籤不籤。”
“靠,這都能成……”那人話音還沒落,忽然一道巨雷響過,驚得一屋子人都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傾盆大雨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傳來嘩嘩的聲響。
唯獨顧餘生,像是沒聽到任何聲響一樣,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吸菸吐煙。
到了六點,雨不但沒有要停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窗戶上的水,彷彿小瀑布一樣,源源不斷的往下流。
六點十分的時候,有人因爲有事,提前退場。
一桌三缺一,沒辦法打下去,在其他兩個人的慫恿下,陸半城嘗試着衝着顧餘生問了句:“生哥,要不要來兩把?”
大概過了半分鐘,顧餘生才遲鈍的將視線從窗外的大雨上轉到了陸半城的臉上,他抽了一口煙,在沙發上繼續坐了一小會兒,才站起身,走向了牌桌。
晚上七點半有個飯局,六點半的時候,陸陸續續的有人頂着風雨過來。
北亭集團的張總帶着老婆一起過來的,顧餘生見過幾面,隱約的記着姓陸,不過在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顧餘生只是輕點了一下頭,沒出聲。
張總的老婆在看到顧餘生的時候,略微吃驚了一下,然後左右環顧了一圈,似是在找什麼人,最後應該是沒找到,就疑惑的開口問了句:“顧太太沒過來嗎?”
顧餘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陸小姐口中的“顧太太”指的是誰,叼着煙,摸牌打牌,一臉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