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天她被嚇到了,她也清楚地記得,在他看到她臉上的手指印時,他眼底迸發出的怒意,是怎樣嚇人。
就彷彿是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被人欺負了一般……
在意……她竟然會用這個她想都不敢想的詞語,形容他對她……
秦芷愛剝栗子殼的動作停緩了一下,隨後神情自若的垂下眼瞼,繼續指尖的動作。
顧餘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個問題難住了,安靜了許久都沒說話。
就在秦芷愛以爲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時,他的視線突然從窗戶上緩緩地抽離,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他開了口,聲音靜靜地:“因爲,你很像我要找的一個女孩。”
是誰?是扮演樑豆蔻的那個她嗎?
秦芷愛清楚地感覺到,某種複雜而又強烈的情緒在胸膛裡瞬間爆炸。
她想問,是不是從海南迴來那晚,他跟她說起的那個女孩?
可她又不敢問。
她怕她聽到的是“是。”
就像是她給s君寫的信一樣,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不讓自己被他牽扯的太多。
若他真的回了“是”,她怕自己真的會不計後果的拋棄了道德,拋棄了底線,義無反顧飛蛾撲火的做出錯誤的決定。
秦芷愛努力的穩着心情,一下一下的剝着栗子殼。
直到袋子裡的栗子剝光,她纔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十點半,但她卻對顧餘生提出了告別:“顧總,車子應該差不多快來了,我先走了。”
“好。”顧餘生沒留她,靜了片刻,他又開口:“路上慢點。”
“嗯。”秦芷愛輕應了一聲,舉止從容的站起身,走到沙發前,將自己的東西裝入包裡,然後又把包拎在手裡,站起身,衝着顧餘生說:“顧總,再見。”
“再見。”
秦芷愛衝着顧餘生揚了個笑臉,轉身衝着病房門口走去。
只是她人還沒走到病房門前,手中用力握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本能的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母親的打來的電話。
母親一向睡得很早,這都這麼晚了,她怎麼忽然會給自己打電話?
秦芷愛怕出事,顧不上離開顧餘生房間,就直接接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杭州人民醫院的張醫生,請問您是機主的女兒嗎?您媽媽出了車禍,有人撥打了120,我們剛接她到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中……”
“車禍?我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坐在病牀上的顧餘生,驀地轉頭,看向了秦芷愛。
女孩已經掛斷了電話,低着頭,着急忙慌的在按手機,像是在訂機票和火車票。
現在都已經十一點鐘了,不管是高鐵還是飛機,當天的怕是沒戲了……
顧餘生剛想到這裡,秦芷愛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她似是急壞了,腳在地上一直不斷的動來動去,甚至嘴裡都嘀咕起了“暖暖怎麼還不接電話”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