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醫院門口,陸半城一個急剎車,停好車後匆匆的下車,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將許溫暖打橫抱起來,直奔急診樓。
醫院的工作人員,看到這幅情形,立刻推來了病牀。
陸半城將許溫暖放在病牀上,一路小跑的跟在醫護人員身旁,直到許溫暖被推進了急診區的手術室,陸半城才停下了腳步。
深夜的樓道里,格外的寂靜。
陸半城靠在牆壁上,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等了不知道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手背上紮了吊針的許溫暖,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被兩個女護士推了出來。
陸半城往前緊邁兩步,握住了病牀的扶手。
進入病房,將牀固定好,其中一個護士,叮囑了陸半城幾句,提醒他有什麼問題,按牀邊的呼叫鈴,然後檢查了一下許溫暖的輸液情況,確定沒什麼問題,才離開了病房。
陸半城隨手拉了一個椅子,坐在病牀邊,盯着許溫暖沉睡的容顏看了一會兒,纔將視線挪向了輸液瓶。
凌晨三點的時候,護士過來了一趟,在病房裡等了大概一分鐘,拔掉了針頭。
護士離開後,陸半城將被子,仔細的蓋了蓋,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許溫暖的腦袋,確定沒那麼燒了,這才靠在椅背上,閉眼養起了神。
可能是昨晚一夜沒睡的緣故,陸半城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
究竟是坐着,他睡得不大舒服,時不時地會醒來一下,不知道第幾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換坐姿時,他聽見病房裡傳來很低弱的抽泣聲。
陸半城定了定,轉頭看向了許溫暖。
閉着眼,睡着的女孩,眼角有淚不斷地在溢出,她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樣,眉骨之間佈滿了恐慌。
陸半城瞬間精神,他伸出手,還給她擦了擦眼淚,緊張的喊了聲:“暖暖?”
陷入夢境中的女孩,顯然是沒聽見他的聲音,依舊自顧自的哭着。
陸半城剛準備伸出手,將她叫醒時,他聽見她的嘴裡,發出喃喃的聲音:“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她一邊尖叫,一邊伸出胳膊,力道很大的胡亂揮舞了起來:“別碰我,求你,別碰我,求你,別這樣,拜託了……”
她哭出了聲,纖細的身體不斷地哆嗦了起來,嘴裡的話語,卑微又可憐:“你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我還你錢,求你了,我還你錢……”
說着說着,她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眼角的淚,流淌的更猛了,身體瑟瑟的抖個不停,像是秋天裡搖搖欲墜的落葉。
陸半城宛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忽的僵站在病牀邊,望着在夢中苦苦掙扎的女孩,沒了所有的動作。
她不是在做惡夢,她這是想起了當初,他因爲嫉妒,因爲吃醋,衝動之下,強睡她的事情?
那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還沒走出來?
午夜夢迴時,她經常會陷入這般絕望的無助中,苦苦的掙扎、煎熬和哭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