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氣沖沖地走回了養心殿,坐在桌前,隨手翻過幾本摺子,卻沒有一個字能入了她的眼,畢竟從未有妃子這樣同自己說話,爲何她葉妘莊敢如此?!難道就不怕自己處置她的家人嗎?他氣沖沖地想道。
“皇上,您消消氣!消消氣!”那名內監趕緊端上了一杯茶勸道,“皇上,您還有那麼多妃子呢?何必在意一個棄妃呢?”
魏宏微微一怔,冷冷地橫了那個內監一眼,“棄妃?朕可沒廢了她……”
“哎喲喂,皇上啊,您這點都沒奴才通啊!”那名內監大着膽子說出了這一句,見魏宏不動聲色接着道,“這宮裡的人哪一個不是看着皇上您的臉色?淑妃娘娘去太廟說是去祈福,沒有廢去妃位,只怕這宮裡的許多奴才早都不把她當主子了。”
魏宏一怔,手中的毛筆不自覺地抖動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這淑妃娘娘在太廟恐怕吃了不少苦頭啊,心中委屈啊,皇上如今召回淑妃娘娘實在太過突然。淑妃娘娘難以接受也是自然的。”內監苦口婆心地勸道,說着,還擺了擺自己的拂塵。
“即便如此,總不能讓朕一直哄着她啊!難道她就這麼不能理解朕的心思麼?”魏宏心頭的怒火依舊難消。
“奴才的意思是就讓淑妃好好地想想吧,奴才可不信有哪個女子會不願陪伴在您的身側。”那名內監訕笑着勸道,旋即瞧着魏宏的臉色不好就趕忙退了下去。
午後,姈熙從睡夢中醒來,她起了身,坐到了梳妝檯前,喚來了譚玉。
“小主,之前那個小太監來報了一個消息,不太好的消息……”譚玉撩起了姈熙綢緞般的秀髮小心翼翼道。
“說,本小主聽說皇上今日去看姐姐了?莫非是……”姈熙咬着脣一直沒有說出後半句。
“小主耳聰目明,皇上是去看淑妃娘娘了,據說生了好大的氣呢。”譚玉目光躲閃,生怕自家小主發火。
姈熙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道,“自然是的,姐姐那脾性,本小主也沒轍,就這樣吧。”
“可是……小主,您不能不管淑妃娘娘啊,若是皇上惱了淑妃娘娘,那您……”譚玉怯怯道,始終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本小主明白,可是如今,還能有什麼法子讓本小主的那個姐姐回心轉意呢?”姈熙無奈地嘆息道,“皇上不管不顧她的孩子,已經傷透了姐姐心了,說起來也是皇上的不是,本小主能怎麼樣啊?”
“小主,奴婢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可行與否?”譚玉眼光躲閃地的說出了這句話,她爲姈熙梳頭的動作慢了下來。
“什麼法子?說來聽聽……”姈熙稍稍側了側頭,打量着譚玉爲自己設計的髮髻。不禁用手撫了撫。
譚玉沉吟了半晌道,“小主,奴婢愚見,這女人同男人之間的親近不只是感情上的,若是這身體近了,也許對這感情也會有所裨益。”
姈熙一怔,沉默不語。
譚玉猛地跪了下來道,“奴婢妄言,還望娘娘恕罪!”
姈熙咬了咬自己的嘴脣,擺了擺手道,“起來吧!你說的法子也未嘗不可。到底本小主也是爲了姐姐好,若是姐姐長久不親近皇上,難保有一日皇上會徹底忘了姐姐,那樣就不好了。”
“奴婢斗膽,想問小主一句話,小主覺得這皇上是真的心疼淑妃娘娘麼?”譚玉瞧見自家小主不動聲色,接着道,“依奴婢之見,皇上更加心疼小主一些,急着召回淑妃娘娘,也是爲了小主能多一重保障……”
“皇上對姐姐不是沒有情,只是此番召姐姐回來的確是利用多於感情,你以爲皇上只是爲了本小主麼?”姈熙嘲諷地一笑,伸手捏過桌上的翠玉簪子插到了自己的髮髻上,“還不是爲了這大權不落入旁人的手中?”
“小主在理,就眼下的形勢,小主還是多做些準備爲妙,雖然淑妃回到這裡會對小主有利,可是這後宮
的天氣永遠都是變幻莫測,奴婢不敢妄言。”譚玉微微頜首,眼光中卻透着毒辣。
太廟。
妘莊每一日都在爲劉水安祈禱着,希望他能順利地找到想要的答案,早日歸來。希望他們能夠有更好的未來。這宮中的形勢已經讓她極度不安,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
也許這一切都會是註定的,她卻希望這一切能夠晚一點發生。她微微闔眼,口中誦唸着佛經,敲着木魚。心也就逐漸靜了下來。
“娘娘……”宛梅急匆匆地推開了門,闖進了妘莊誦經的大堂。平日裡,她都不會如此,畢竟她比誰都瞭解自家娘娘不喜歡在誦經時被人打擾。
妘莊一驚,生怕自己內心的聲音被人窺了去,蹙了蹙眉道,“何事需如此慌張?”
“娘娘,敏貴人生了大病,高熱不退,神智不清,一直喊着娘娘您的名字。”宛梅微微頜首,臉上寫滿了擔憂神色。
“敏貴人?”妘莊一愣,喃喃自語道。
“就是姈熙小姐,前不久剛剛進位貴人,皇上還特地爲她改了封號。”宛梅提醒道。
“你說什麼?”妘莊猛地起身,難以置信地掩住了口,六神無主道,“這怎生是好?”
“娘娘,敏貴人一直想見您而不得,說不定此次重病就是由思念引起。”宛梅緊緊地蹙着眉,“娘娘要去看看姈熙小主麼?”
“姈熙怎會如此?到底是爲何?”妘莊喃喃自語,她急急地抓住了宛梅的手,“快些陪本宮去見姈熙,姈熙……”
“娘娘……您先冷靜下,奴婢這就去叫人備好馬車,這就回去看姈熙小主。”宛梅雙手顫抖,眼中噙滿了憂心的淚水,她不禁爲自家娘娘憂心,如今看來,她真的是不好了。
“你且快些去!快些!”妘莊慌忙叫道,旋即跑入了廂房收拾包裹,不管怎麼樣,這次她一定要留在姈熙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