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不受重力作用的身體,突然感受到了大的異乎尋常的重力。將他的身體往下猛拖。車身的重力全都壓在他的身上。
很快,車毀人亡,車子碎成一灘碎渣,人也是成了一堆碎屍,慘不忍睹。
瞟了一眼外面山貓的慘狀,於浩心中一痛,但是隨即轉過頭去,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祭奠逝者,而是生者要保存實力,不讓安小兵撞死了。
手槍在車座上翻了一個滾,這是於浩剛纔放上去的,在重力的作用下,伴隨着車身的移動,手槍也是不停地翻滾着。
冷眼打量了一下車座上的黑黑的槍管,於浩心中下定了決心,剛纔他還只不過是猶豫,到底要不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但是現在安小兵的突然行動,讓他提前下定了決心。
兩輛車子在相對寬闊的道路上開始糾纏,就像是兩個醉酒的大漢,正在互相摔跤一樣,這場景完全就是大片的現場,那些只有通過電腦製作才能完成的特技,在這裡竟然完美地上演。
站在顯示屏前面得四個人都是目瞪口呆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在欣賞賽車,而是在欣賞大片。而且是製作精良的大片。
不可思議!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這個表情,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實在是徹底底震撼到了他們。
似乎連歐美大片的特效,也做不到這個程度吧?
但是安小兵和於浩卻做到了,而且做得十分流暢,十分驚心動魄。間不容髮之際,竟然能夠騰挪閃躲,這已經不是兩個車子在玩動作了。而是兩個武林高手正在施展擒拿手,互相攻擊,打算將對方淘汰出局。
車子在路面刮出一道道黑色的輪胎印痕,地面上已經被颳起了深坑。
於浩和安小兵現在都是生死互搏了,所以全都是施展了全力,甚至平時炫耀車技的時候,都不能達到的境地,也被有驚無險地玩了出來。兩個人都有些沉醉了,心神俱醉,享受着這種生與死的考驗,在生與死的邊緣起舞,正像是在刀尖上翩然起舞一樣,充滿着變數,隨時都有可能腳下一軟,然後整個身體被長長的刀尖刺入,穿透。
而賽車的後果,則是比刀尖上起舞還慘烈,若是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可能,連保存全屍都是一個非常奢侈的夢想。
所以,兩個人都不敢大意。
安小兵和於浩的車技都是在伯仲之間,雖然安小兵的要略勝一籌,但是這種情況下,在窄窄的車道上,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平時的技術,充滿了未知之數。所以兩人的水平被拉低到同一個水平。
於浩的手緩緩摸上手槍,手裡傳來的冰涼的感覺讓他頓時有了底氣,一種充實的安全感瞬間瀰漫全身,在這種糾纏互博的時候,突然讓一把槍出來解決問題,應該是沒有懸念,而且相當的乾脆的吧?
有些得意地想道,於浩的手微微用力,死死地握住手槍的槍柄,不讓手槍因爲車身的震動而脫手,他正在尋找最佳的時機,然後打算對着安小兵的頭上,最好是眉心的地方射出去。
腦漿迸裂,血如泉涌,血腥的場景,在於浩的腦海中上演,仿若電影
中的情節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等會兒會不是就是這個場景,還是,更加慘烈?
握着手槍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即將到來的生死抉擇。於浩覺得整顆心臟,都有跳出胸腔的衝動。
兩輛車還在互相纏繞,安小兵從於浩的眼中,已經看到了守株待兔的殺機,似乎是在尋找着某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他一槍致死的機會,畢竟處於這種情況下,都不知道下一個是誰活下來誰死去。
而有底牌的人則更有希望活下來。
於浩就是有底牌的人,因爲他的身份地位的關係,她能夠接觸到槍這種違禁物品,自然更有底氣。
但是安小兵卻一點都不害怕,而是出奇的冷靜,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在這種情況下,冷靜和技術或許遠比激動和底牌有用。因爲激動很可能誤事,而底牌則會給自己帶來盲目地自信,盲目自信,很有可能就是死亡的通行證。
於浩的車已經調轉了車頭,然後對着安小兵的車門撞去,這個角度,正好是安小兵處於劣勢,所以這一撞擊要是真能撞上去,安小兵就可以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然後一身傷痕地到陰曹地府閒逛。
安小兵眼神一冷,沒有一點慌亂,而是非常冷靜地踩了一腳剎車,然後突然一個大旋轉,車身竟然再次在方寸之地來了一次漂亮的漂移,然後漂移帶來的慣性,狠狠地對撞上於浩的車身。
猛然一震,於浩覺得有些頭痛,剛纔的重重的撞擊,讓他有一刻失神,本來以爲剛纔的情況,安小兵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反應,或者說,即使是做出了反應,車身也不可能旋轉太大的角度,而結果便是,在自己的車身撞擊下,安小兵的腦袋或許就和車窗來一個親密的接觸,。或者會腦袋碎成幾半也說不一定。
然而事實總是跟他開玩笑,安小兵不禁沒有被撞到,腦袋也沒有被撞碎,反而是來了一個漂亮流暢到了極致的完美表現,然後,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腦袋撞到車窗上的,自然也換成了他。
戲劇性的轉換,讓於浩有些反應不過來,腦袋一陣昏昏沉沉的,好在他傷的不重,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手中方向盤飛速旋轉,然後車子終於在即將飛出路面的時候硬生生停住了,順帶還來了一個小小的偏角旋轉。
馬達聲再次響起,於浩的車子又起死回生了,安小兵眼中閃過一抹凌厲,剛纔這一撞擊竟然沒能讓於浩變成一具屍體,讓他也有些出乎預料,這麼好的機會,竟然被於浩逃脫了,他也是有些心有不甘。
隨即淡定,安小兵繼續追着於浩的車,兩個捉對兒廝殺。
劉洋捏緊拳頭,雖然是局外人,但是很顯然,他比局內人還要緊張。正如看球賽的時候,我們比球員還是着急。俗話說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胡瑤瑤則是笑意盈盈,安小兵竟然能夠在危急關頭反敗爲勝,而且差點將對方送到了天堂,讓她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嗎,不停地替安小兵加油吶喊。顧媛媛和鄒秀容都緊張兮兮的,顧媛媛貝齒輕輕咬着嘴脣,而鄒秀容則是秀眉緊蹙,手心裡
也是一手心的冷汗。
處於風暴中心的安小兵和於浩則反而平靜許多,正如颱風的中心是風平浪靜一樣,遠沒有颱風所造成的災害那麼嚇人。
因爲安小兵就和於浩都知道現在是決勝生死的時候,任何一個小小的決定,都可能成爲最終的結果。所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於浩本來有些興奮,尤其是當他想到了自己的手槍,想到了一直隱忍不發的底牌之後,但是經過剛纔的遭遇,他才知道,這會兒的緊張和驚險,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所以趕緊收起了興奮和蔑視。
其他的賽車手,現在都已經停了下來,遠遠低看着安小兵和於浩的車在一個不足十五米的車道上糾纏廝殺,雖然也有一些人想將車開過去,伺機撞向安小兵的車,但是也都有些猶豫,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和之前在賽道上一樣了,這種小地方隨時都能夠決定生死,機會一閃即逝,往往會在不經意之間,出現驚天大逆轉。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這不像是兩個人打架,然後有人看不過去了,將兩個人扯開。如果開車解決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車子的制動距離完全達不到這個要求。要是稍微偏了一下,撞到了於浩的車,可就麻煩了。
“狗日的,我一定要讓你死的難看。”於浩忍不住開罵了,剛纔的驚魂遭遇讓他有些驚恐,命懸一線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受。
兩車交錯的時候,從車窗對視了一眼,安小兵對着於浩再次豎中指了,他想要將於浩挑釁的怒發如狂,然後導致手上操作失當,要是通過這種方式就能讓於浩被淘汰,就省了許多麻煩。
於浩果然氣得不行,之前的安小兵的多次豎中指對她來說,已經是極端侮辱,現在依舊這樣,實在是對他的挑釁,他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陣憤怒,然後手中緊緊抓着手槍,瞄準安小兵。但是車身早就已經來了一個擦肩而過。
機會一閃即逝,於浩只得沮喪地繼續尋找機會。而黑洞洞的槍口則始終指向安小兵的方向,只不過遲遲未能找到機會下手。
安小兵也正是等的這種機會,越是於浩衝動,他就越是佔便宜。要是現在就找到機會吧於浩撞死,要不是到了絕境,他絕對不會,她不想給自己帶來牢獄之災,所以,他就等着讓於浩掏出槍,對着他,這樣他就構成了自衛反擊的理由,也就不會追究刑事責任。
踩了一腳剎車,操縱桿猛然後拉,然後車子跟地面來了一個異常親密的接觸,然後向後退了一截,離於浩的車尾已經有了兩米多。
於浩嚇了一跳,剛纔兩輛車正在交錯行駛,本以爲安小兵會開過去,然後掉轉頭的,可是沒想到,安小兵竟然原地剎車倒車,然後車頭對車尾,他有些驚慌了,預感到了危機。
從後視鏡看到安小兵的冷冽的眼神,於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最後的念頭就是一定不能讓安小兵得逞,一定不能被他撞死了。然後本能地擡起槍,反轉過去,對着後面的車窗連續開槍。
猶豫極度驚慌和絕望,於浩的槍頭自然是失了準頭,沒有一顆子彈落在安小兵的車上,只是四散橫飛,反而將另外的兩個車手傷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