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連臉皮顏面都不是很在乎的人來說,一切攻擊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只能最大限度地儘自己的力量,來給安小兵造成哪怕一丁點打擊,至少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點陰影,就滿足了。
可是,往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的威懾力很明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對於一個已經對自己的惡言惡語安之若素的人來說,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你不覺得你是在浪費口舌嗎?”安小兵笑了,笑得很燦爛,能夠把冷若冰霜雷厲風行不近人情甚至有點暴力傾向的公安局副局長逼到這個份兒上,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他要反客爲主,最大限度地吧鄒秀容激怒。
還別說,鄒秀容生氣起來的樣子還真的挺好看!
鄒秀容氣的脖子都快紅了,這廝太可惡了,他就不要臉了麼……他還確實沒把臉當回事兒,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今天來不會就是說這麼一大篇廢話吧?”鄒秀容決定妥協了,反正最後認輸的總是自己,她還不如在自己神經錯亂瀕臨崩潰之前,提前結束這個話題。
安小兵展開雙臂,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目光中透着一種曖昧的神情,道:“是呀,我估計要出去好長一段時間,所以臨走之前,專門來看看你啊。”聽起來倒是非常嚴肅認真,但是從他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嚴肅的。反而是有些壞壞的表情。
“你出去?到哪兒?”鄒秀容有些奇怪,沒怎麼注意安小兵的曖昧神情。
安小兵笑道:“給別人當保鏢,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啊。以後你怕是見不到我了。”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鄒秀容一陣皺眉。這廝什麼時候能正經一點!
不過,安小兵的話還是讓她有些心動,還別說,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老是跟他有交集,突然就這麼走了的話,還真有些不適應。
“給誰當保鏢啊,誰還敢要你,這不是找麻煩麼。”鄒秀容毫不客氣地給安小兵潑冷水,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想要說幾句道別的話,可是一看他就來氣,想想還是免了。
安小兵嬉皮笑臉地看着鄒秀容,故作神秘地說:“一個神秘人物,我現在是一個有素質的專業保鏢,怎麼可能向你透露僱主的信息?難不成你是想用美人計誘惑我,然後實施刺殺計劃,可是你肯定沒有弄明白美人計的實質內容,像你這樣板着個臉像個冷美人似的,誰會上鉤?。”
“安小兵!”
鄒秀容氣得快要抽風了,這傢伙怎麼說話就沒有注意影響的習慣呢。什麼冷美人,自己不冷好麼,心裡其實藏着一團火熱的。
呸呸呸,她搖了搖頭,自己怎麼就這麼無恥了。
安小兵含笑望着一臉煩惱的鄒秀容,很乖滴答應了一聲,道:“叫我有事嗎?”他不說還好,這一裝模作樣,鄒秀容幾乎都快吐血了。她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知道那它怎麼辦。總不能下逐客令吧,好歹人家也是專程大老遠地跑來看自己的。
“你可不可以正經點,瞧你衣服吊兒郎當的樣子,站在僱主的後面,人家絕對看不
出來是一個有深度很專業的保鏢,反倒可能把你當成想搞刺殺的敵人。”
鄒秀容選擇使用語重心長的方式,對面自己的柔情似水的一面,她不相信安小兵還有這個抗拒力。以前她也是屢試不爽,每次安小兵無視自己的警告,她就會開始自己滔滔不絕的思想政治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溫和的態度感染他。
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在一個流氓面前難以保持淡定。
這一招果然奏效,男人總是很難拒絕柔到骨子裡的女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像是溫柔一刀,在你最不設防的時候,突然攻擊過來,然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繳械投降。
安小兵雖然意志堅強,但是此時此刻,也繳械投降了,重蹈無數男人的覆轍。尤其是當他看到平時都是一臉冷淡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路出一幅小女兒的情態,那眉宇,那神情,無一不是惹人誘惑。
不得不說,鄒秀容天生就是一幅禍國殃民的美人胚子,要是生在古代,估計也會在中國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她不笑的時候,很可能就是讓周幽王寧願拋棄天下,也要烽火戲諸侯的褒姒。笑起來的時候,則是讓唐明皇癡迷到極點的楊貴妃。
任何時候,一個類似的女人都能夠給一個男人帶來強烈的衝擊。不管這個男人的定力有多好,他都會剎那間灰飛煙滅。
世界上本沒有柳下惠,醜女無鹽多了,也就有了柳下惠。若是世界上都是鄒秀容這種角色,哪裡還會有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估計還不要坐懷,只要隔着十里八鄉瞥了那麼一眼,就會神思不屬心生隱喻了。
女人就是這麼奇妙的動物,世界上沒有男人可以,但是沒有女人卻不可以。不然曹雪芹怎麼會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只不過是泥糊的,換句話說,就是男人都是爛泥糊不上牆,沒什麼實際用處。
當然,這個說法太絕對了,估計也只有我這種思想邪惡到極點的人才會有。好吧,我承認,我平靜的表面下,確實潛藏着火山激流。一看到女人就會兩眼放光,我這麼大肆吹捧女人的存在感和地位,其實也只不過是期盼着某一個女讀者看到了我的驚世駭俗的觀點,情不自禁的喜歡上我,然後……嘿嘿,我就得逞所願了。
我這種卑鄙齷齪的作者,本來是天理不容的,加上我又是一個沒什麼用的男人,所以你們大可以忽略掉。我們還是來繼續看看安小兵的反應吧。
他也是個男人,雖然我把他寫的定力很強,但他其實就跟我一樣,外表平靜的仿若翩翩君子,其實內心裡就是一個西門慶。不信你們接着看吧,看誰說的對。我敢說你們絕對猜不過我,因爲他是我寫的。
“好吧,你別說了,我怕你了還不成。”安小兵果然求饒了,看着鄒秀容眼神也變了變,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女人逼瘋了,首先別說她用美色誘惑來作弊,單說她柔膩的語重心長的聲音,就足以魅惑自己了。
他除了投降,還能做什麼?
鄒秀容路出勝利的笑容,但是她沒有就此掉以輕心,她要趁勝追擊,繼續擴大
優勢。剛纔安小兵始終處於優勢,一路風騷,讓她心裡很不爽,所以她要找回場子。
安小兵目瞪口呆身體痠軟地聽着鄒秀容嘮嘮叨叨,從中國公產黨的早起革命運動,講到抗日戰爭,三大戰役,三年自然災害,又講到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代化,然後最後來了一個漂亮的總結語:你看看,無數革命戰士都是用誠實和善良來創造輝煌的,你說你油腔滑調的,以後能娶到老婆嗎?
這是什麼邏輯?安小兵瞪大了雙眼,確信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他想跟美國的實驗室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愛因斯坦的腦袋暫時借給自己用用。
社會主義革命史跟油腔滑調有什麼必然聯繫?自己油腔滑調跟娶不到老婆又有什麼或直接或間接的聯繫?
他用自己的不足一百的智商默想了半天,還是隻得出了一個結論:有毛關係!
他覺得鄒秀容不去大學搞歷史學研究,真是屈才了。
鄒秀容看到目瞪口呆腦袋發脹一臉茫然的安小兵,心裡頓時覺得美美的,感覺好像是剛剛打贏了一場戰役,而且還是兵不血刃就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大勝利。
她有些挑釁地望着安小兵,怒了努嘴,眼神中溢出一絲笑意,昂首挺大胸,道:“怎麼樣,服了吧,早就讓你不要油嘴滑舌,你就是不聽,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想臨走之前,聽聽我給你上上課。”
安小兵氣的連額頭上的黑線都只爬了一半,再也沒有力氣繼續了,他咬緊牙關,感覺到自己憋了很嚴重的內傷,想說句話卻已經無力,嘴脣輕顫,牙齒同性相斥,舌頭也是哆哆嗦嗦。掙扎了半天,愣是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鄒秀容笑的花枝亂顫,安小兵則是臉如土色。剛纔的短兵相接,他毫無懸念地一敗塗地。
高手交戰,勝負分毫。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兩人始終只是用眼神交流,除了眼神,還有世界上最爲博大精深的漢字文化,這兩樣武器都絲毫不具有殺傷力和威脅性,但是卻硬生生地創造了世界奇蹟,讓一個剛纔還趾高氣揚嬉皮笑臉耍流氓裝無賴的油頭粉面的小子,無奈地選擇了認輸。
如果可以申請世界文化記憶遺產的話,剛纔兩人的對決,就完全可以入選其中。只不過可惜的是,着精彩紛呈的一幕,沒有被有心人拍攝記錄下來,或許永遠也失傳了。
有氣無力地撐了撐椅子,安小兵很想站起來,可是卻有些力不從心,像是剛剛經過十二個小時連續不停地高強度訓練後,肌肉已經由緊繃狀態到完全放鬆,然後整個人就呈現出痠軟無力的狀態,像一個軟體蟲一樣,軟軟地沒有一絲力氣。
原來跟如此驚豔外加嫵媚外加誘惑外加健談外加對中國公產黨黨史十分了解的一個女人講道理,無疑使自尋死路。鄒秀容就像是從異界中走出來的強者一般,渾身開滿了外掛,這讓一個家世平平只練了一套拳法只有兩個偶爾纔會發揮威力的石頭戒指,幾乎算是沒有任何外掛的二十一世紀的小夥子情何以堪。雖然他在相貌上還是很有自信,可是長得帥起不到半點作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