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張劍忍不住對那個垂頭喪氣的戰士笑道:“小子,你行啊。一出手就幹掉了四個特工,老子的機會都沒有你好。你還哭喪着臉,心裡樂翻了天還裝什麼裝?雖然老子看不起你,但等你回去,上級肯定會憑你殺了四個小鬼子而給你一個二等功。消滅四個特工可不是小功勞哦。”
陳鵬也笑道:“我真是後悔,怎麼就沒讓我碰上了。我剛剛到另一個地方去檢查,結果你小子的槍就響了。我說小子,下次有這麼露臉的機會可不能吃獨食啊,讓兄弟們也粘粘光。……,殺個人算個屁,忍一忍就過去了!你還參加過戰鬥,又不是第一次打仗,有什麼害怕的?”
那個戰士總算被他們說得開心了,說道:“對不起。陳組長,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陳鵬點了點頭,說道:“下次不要分神了。絕對不能讓敵人到這個距離了才發現。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郭拙誠走到陳鵬身後,問道:“對這事你怎麼看?”
陳鵬見郭拙誠問自己,心裡很是高興,說明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表現已經得到了郭拙誠的認可。他想了想說道:“我贊成陳指導的意見。我也認爲敵人肯定不是上山來乘涼的,到這種深山老林裡來肯定是有目的。”
郭拙誠看了身邊的陳垚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認爲越軍很可能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這些特工就是他們派出來找我們的。”
陳垚笑道:“這很正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們做了這麼多事,肯定有越軍看到了,也被他們注意上了。”說着,他臉色凝重起來,看着黑沉沉的遠處,問道,“我們還要深插到高平城以南嗎?”
郭拙誠說道:“這個是必須的。不能因爲敵人知道我們存在,我們就嚇得躲回去。表面看,我們四周都是越軍,我們現在是深入敵後。實際上,這裡的越軍現在又何嘗不是已經或者說即將被我軍包圍?他們的四周又何嘗不到處是我軍呢?狹路相逢勇者勝。”
幾個人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陳垚道:“只不過,我們更應該提高警惕,寧願動作慢點,也要確保安全。”
換了一個山頭後,大家再次宿營。
這次負責警戒的負責人是孫興國。知道是他負責警戒,大家的心一下鬆懈下來,隨便找了一塊地方呼呼大睡起來。
更多的戰士乾脆睡在樹上,因爲深山老林裡的樹很粗大,睡上面不用擔心掉下來,更主要的是在粗大的樹幹少了地上很多的蜈蚣、螞蟻、毒蛇、螞蟥什麼的。
第二天一早,大家快速地吃了乾糧和淡水,然後繼續沿着一個山頭山脊向西南方向行走着。他們走的地方是山脊上或羊腸小道或根本就沒有路,在茂密的植被中開路而行。
與平時一樣,特戰隊的第一組在前,第二組在左邊靠山腰位置,另一組在右邊靠山脊位置,三個小組形成三角陣型相互掩護着前進。
突然,走前面的陳鵬舉起了手,朝後來打來手語:“前面山腳下發現敵軍。人數:三十四。武器:步槍、火箭筒、輕機槍。特點:越軍正規軍,但穿平民服裝。”
很快出於前面位置的陳垚也用手語問道:“頭,打不打?”
柳援朝代替郭拙誠用手語回答道:“打。當然打,送上門來的當然打!”
但陳垚依然看着郭拙誠,顯然等待他的拍板。郭拙誠說道:“打!反正越軍已經知道我們到了這一帶,打與不打的效果都一樣,我們打了以後唯一的風險就是讓他們暫時知道我們在這一帶出沒而已。幹掉了他們還可以鍛鍊我們的戰士。
我命令:一組陳鵬正面對敵,二組側擊,三組斷後。注意,等敵人進入伏擊圈再打。必須明確解決軍官和持火箭筒的責任人。戰鬥打響後,爭取五分鐘之內解決。所有目標分配到人。先由才進特戰隊的戰士打響第一槍,老特戰隊戰士補槍,決不漏掉一個敵人。開始吧!”
嚐到了戰鬥甜頭的特戰隊聞戰則喜,一個個興奮地執行着郭拙誠的命令。
敵軍大約一個排,正在山腳下順着崎嶇的山路行進着。顯然,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向死亡的陷阱,也沒有意識到這裡已經不是他們最安全的大後方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着什麼,眼睛偶爾才掃周圍一圈,目光很隨意。
特戰隊現在兵強馬壯,一百二十五個人不說包圍他們,就是直接衝上去也能幹掉這些傢伙,甚至還可以採取暗殺的方式。只是因爲這裡的地形不適合暗殺,郭拙誠也不想讓手下有人犧牲,這才採取這種穩妥的辦法:聚殲。
陳鵬伏在前面的石頭後,小聲警告身邊的“新兵”:“必須聽我命令才能開火!必須等敵人進入了伏擊圈再打!”
敵人似乎是要考慮特戰隊的耐心,走前面的那個軍官因爲要撒尿,其他越軍士兵都嬉笑着各自跑到路邊林子裡解開褲子掏出玩意撒起尿來。
磨蹭了好久,這些傢伙才重新回到山路,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嘴裡依然說說笑笑。全不知道前面埋伏的中國軍人給了他們一個又一個白眼:“狗日的,你們倒是快點啊。磨磨蹭蹭的,連死都不積極。”
如果越軍知道中國軍人的想法,估計會鬱悶死:草,世上沒有人很爽快地赴死好不?
過了六七分鐘,敵軍終於上來了,但他們似乎有點累了,爬山爬得身體有點熱,到了山腰,他們鬆散地站在一塊樹木稍微稀少的地方乘涼。
雖然這羣傢伙還沒有到達自己設定的距離,陳鵬懶得再等了,他已經看到了身邊的戰士——特別是老戰士——臉上的不耐,在這個距離上,他們完全有把握擊斃對方。何況那些傢伙都沒有動,站在那裡幾乎是當活靶子。
即使他們一下無法擊斃乾淨,旁邊不還有其他特戰隊嗎?
陳鵬當機立斷,喊道:“第一批,開槍!”
聲音未落,新加入的戰士立馬摳下了扳機,目標對着早已經鎖進準星的敵人。陳鵬也是第一個開槍的,他自己給自己分配的就是那個扛火箭筒的敵軍。這個傢伙現在將火箭筒一頭放在地上,黑瘦的身子斜靠着大樹,嘴裡和旁邊的同伴開着哪個女人胸脯大的玩笑。
當他發現胸口傳來一陣巨痛時,這才低頭髮現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大血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傳來劇烈的槍聲……陳鵬摳下第二顆子彈的同時,嘴裡喊道:“補槍!”
特戰隊的老戰士立即發出了早已經不耐煩的子彈,子彈射向落網的敵人或尚未死透的傢伙。
帶隊的軍官懵了,一個子彈打得他的頭盔飛了起來,下巴也被頭盔的綁帶扯得一陣巨痛。他身手敏捷地滾倒在地,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果真有中國軍隊來了!
但是,特戰隊早已經鎖定了他。在他倒地的一瞬間,又一顆子彈鑽進了他的胸口處,子彈的強大動能推着他連滾了兩圈,嘴裡連“反擊!”都沒有喊完整就倒在地上死去。
三十四個越軍被這兩輪子彈一下打掉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連摸槍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拉槍栓開保險了。
剩下的七八個人立即趴倒在地,一邊伸槍一邊尋找隱藏地點一邊四處尋找敵人一邊胡亂開槍。特戰隊員的補槍行動徹底斷絕了他們的生路。
實際上,最後死的這些傢伙最悽慘,他們每一個至少受到了四顆子彈的照顧,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
大約一分鐘之後,戰鬥就結束了。無論是老特戰隊隊員還是新加入的特戰隊隊員,沒有一個人歡欣鼓舞,連大喊大叫的人都沒有,覺得這完全是牛刀殺雞,沒有值得炫耀的地方。一百多精銳伏擊這麼一支小部隊,如果讓敵人逃脫或反抗,那纔是奇蹟。
等幾個戰士上去捅殺完那些可能未死的越軍後,郭拙誠大聲問道:“有沒人受傷?”
幾個軍官紛紛回答:“沒有!”
孫興國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要有人受傷,那也太蠢了。該死。”
撿起有用的武器,扔掉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特戰隊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現場,乾脆連屍體都沒掩埋,就走了。
這次又是孫興國帶領三名戰士做尖兵。其中有一個還是新加入的戰士。孫興國發現這個士兵的嗅覺很靈敏,他自己也說小時候家鄉的小同伴們稱他叫“狗鼻子”,雖然這稱號有點誇張,人的鼻子也不可能有狗鼻子的本事,但這個叫許國慶的士兵確實不一般,能夠在別人聞不到氣味的地方發覺陌生人留下的氣味,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他憑氣味能找到敵人剛埋下的地雷。
四個人以孫興國打頭,其他三人呈三角形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突然,對面齊人高的草叢中傳來一聲脆響:“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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