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莫多瓦不敢相信地看着威武霸氣的郭拙誠。
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年輕的中國官員竟然敢在公主面前說這種話。她可是連西方國家總統都要巴結的對象,西班牙人都對她敬仰有加,不敢有一絲不敬,他這個年輕的中國人怎麼敢這麼叱責她?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瑪德萊娜公主被這一聲呵斥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下沒有了剛纔的氣勢,扭扭捏捏地說道:“親愛的,我只是想跟你多呆一些時間嘛。你……你生氣了?”
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不無討好的意思。
“老天!你怎麼會說他生氣了,是你該生氣好不好?”阿爾莫多瓦導演眼珠子差點暴出,心裡越發對郭拙誠充滿了好奇。
郭拙誠笑着對瑪德萊娜公主說道:“生氣?我生氣什麼?你這笨蛋,如果你不去拍電影,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才久啊。我總不能一直跟着你們攝影組到處跑吧?”
瑪德萊娜公主大喜,說道:“是哦,是哦,我好笨。太好了,我可以在這裡陪你很久很久,一直到電影拍攝完成。”
郭拙誠哭笑不得,問道:“你就放心IIC公司的事,誠信投資銀行的事情你都可以丟掉?”
瑪德萊娜公主的臉一下變得沮喪,說道:“郭,你太殘忍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紳士,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很辛苦嗎?善良地欺騙我一下也好啊,剛剛高興你就說出那些事情……我真的好辛苦,從身體到精神都很疲倦,好想一直呆在你身邊。”
郭拙誠說道:“這次我陪你三天,保證讓你玩得開心。如何?”
“太好了!你得保證至少七十二個小時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瑪德萊娜公主一下陰轉晴天。她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郭拙誠和自己都沒有多少屬於自己的時間,如果能夠在一起廝守三天,確實是很奢華的事情了。
郭拙誠點頭道:“我保證。”
瑪德萊娜公主驚喜地在他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小聲道:“晚上也不許離開。”
……
看到瑪德萊娜公主對郭拙誠如此癡情,阿爾莫多瓦導演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擺正心態了:瑪德萊娜公主可以不巴結,但郭拙誠這個中國人千萬不能得罪。讓公主生氣也許沒什麼,如果讓郭拙誠不高興,公主絕對不會讓他這個導演的日子好過。
他心裡道:“不管他寫的劇本多麼地糟糕,我都得恭維他,儘量將他的劇本改好,然後將它拍成一部至少過得去的電影。反正瑪德萊娜公主已經保證資金充足,保證在影片宣傳上投入巨資。就是他寫的劇本再垃圾,我也能讓它名揚四海。”
心裡認定郭拙誠寫的是垃圾劇本,做好了幫他大修準備的阿爾莫多瓦心裡一下平靜了很多,裝出一副高興地樣子跟着郭拙誠他們走着,不時問一下瓊海島的天氣情況,誇一下這裡的景色。
出了海關後,一行人坐上小車朝賓館駛去。
按事先確定的行程,本來是大家到了賓館後先休息、洗澡,然後所有人一起吃晚飯,晚上再看劇本。但因爲瑪德萊娜公主提出自己的晚飯與其他人分開吃,要和郭拙誠共進晚餐,同時提出馬上洗澡,然後看劇本,再各自活動,因此他們達到賓館後不久,阿爾莫多瓦、瑪德萊娜公主以及阿爾莫多瓦的助手就和郭拙誠一起坐在一間會議室裡看劇本了。
與阿爾莫多瓦擺正了心態不同,阿爾莫多瓦的助手對郭拙誠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一點敬畏也欠奉。他對郭拙誠更多的是鄙夷,他甚至怨恨郭拙誠虜去了美麗公主的芳心。
雖然他也知道郭拙誠之所以能俘獲美麗公主的芳心是源於那次在約旦飛機上消滅恐怖分子、解救人質的行動。
但他認爲僅憑那次行動,郭拙誠沒有資格獲得公主無私的愛情,電影《飛機上的絕戀》所表現出來的郭拙誠也不過是會幾招中國神秘功夫而已,行動成功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公主的大膽,是公主憑藉她的美貌和外表安撫了旅客、吸引了恐怖分子的注意,這才讓郭拙誠和另一箇中國人抓住恐怖分子的。
而且電影中的郭拙誠明顯被導演進行了誇張,他不相信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齡小得多的官員真有中國功夫,不相信他真的能拿鈕釦傷人。他之所以獲得公主的愛戀,肯定是憑他的小白臉,憑他的甜言蜜語,看中的是公主的美貌和她的王室背景以及她的金錢。
“真是可恥!”阿爾莫多瓦的助手很不滿地瞪了與公主眉目傳情的郭拙誠一眼,心裡冷哼道,“他能寫出什麼劇本來?就是寫情書也寫不出肉麻的話。讓我看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爲了不讓公主生氣,你們要拍我不反對就是。”
感受到有人在瞪他,郭拙誠轉頭笑問道:“助手先生,你看這劇本還行嗎?”
助手想不到郭拙誠跟他說話,他愣了一下,看到郭拙誠笑容滿臉,他心裡一陣煩躁,不由揚起手裡的複印稿子說道:“這也是劇本?好吧,我承認它也算是劇本。可是……郭先生,我不得不說你們的英文太糟糕了,不說語法,連裡面一些常見的單詞都選擇不準確。”
郭拙誠愣了一下,問道:“哪些單詞用錯了?我學習的時間還很短……”
雖然郭拙誠自詡自己的英文還不錯,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母語,加上他對劇本又不熟悉,只是一個依葫蘆畫瓢的門外漢,裡面肯定有一些術語是錯誤的。
聽了這個助手的話,他很是虛心地問了一聲,沒有反駁或辯解的意思。
可這話聽在助手的耳裡,以爲郭拙誠在爲自己辯解,不由冷笑道:“既然才學英文不久,你怎麼就敢大膽寫劇本了?如果劇本這麼容易寫,那還要什麼專業的編劇,要開辦什麼學校……”
突然,阿爾莫多瓦厲聲地喝道:“助手先生,你給我閉嘴!如果你還有判斷力的話,如果你還想當我助手的話。”
助手背上一下涌出一層冷汗,驚慌地看着他的老闆。
阿爾莫多瓦瞪着他道:“你給我把眼睛放在紙上,把你的心靜下來……你看到過這麼……這麼優秀的劇本嗎?”
“什麼,優秀?”助手惶恐地低下頭,強迫自己認真地看了起來。
本來生氣的瑪德萊娜公主聽了阿爾莫多瓦的話,也停止了與郭拙誠的眉來眼去,也立即認真地看了起來。
只有郭拙誠卻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們。他知道自己寫劇本的水平,他知道自己的劇本離優秀還有很遠。阿爾莫多瓦之所以這麼說,肯定是因爲他發現自己寫的劇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有他之前所想象的垃圾,所以這才驚訝地說出優秀二字。
但他也有自信,自信自己的劇本雖然不專業,裡面一些鏡頭寫的粗燥,但他認爲自己構造的情節不錯,藉助《泰坦尼克號》電影的那些經典情節一定能打動這個高傲的魔鬼導演。除非這個導演真的名不副實,而且不明形勢蠢笨如牛。
開始的時候幾個人包括公主都在認真地看着。阿爾莫多瓦看的速度稍快,因爲他心態擺得很正,拿到劇本後就認真地看着,越往後看,看的越認真。
開始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明顯是裝的,但看着看着他臉上就露出了驚喜之色,呼吸也開始粗重起來。
公主緊隨其後,開始也是心裡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相信自己的情郎,相信郭拙誠寫的劇本太差,但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沉浸進去,連媚眼都忘記了拋,雙目只是死死地盯着。
阿爾莫多瓦的助手看的最慢,是被阿爾莫多瓦罵之後才強迫自己看的,開始看就發現裡面一些術語不專業,心裡又想嘲笑幾句,但想起剛纔老闆對自己的呵斥,他不敢造次,再次強迫自己忽略這些錯誤,逼着自己跟着劇本的情節走。結果這一看下來,心情也很快沉了下來,慢慢地進入了角色,很快就產生了代人感……
郭拙誠一直在注意着阿爾莫多瓦的神情,看到他臉上露出自然的驚喜,心裡一下放心了,目光開始在他們三人身上游離,聽到了他們粗重的呼吸,看到了阿爾莫多瓦鼻樑的翕動,也看到了公主眼睛泛紅,看到了她眼眶裡噙着的眼淚,看到了阿爾莫多瓦助手不相信地擡起頭射向自己的目光,看到了他再次低頭看劇本的急切……
良久,阿爾莫多瓦擡起頭,說道:“太好了!太感人了!有很強的畫面感,兩位主人公的塑造很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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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莫多瓦的話語未落,公主打斷他的話說道:“親愛的,你寫的太好了。我……可你爲什麼……爲什麼要讓他死呢?難道不能把他救起來,讓他和玫瑰一起幸福地生活……”
阿爾莫多瓦的助手沒有說什麼,臉上還殘留一絲尷尬,欽佩的目光看着郭拙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