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又說道:“虞副總理,您可別忘記了我一賣就是上千輛,合同總額都是幾億美元以上的大單,而不是幾輛幾十輛。還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到明年七月份,我們中國的反艦導彈一定會賣出黃金價,不,應該說是鑽石價格。保證讓你到時候笑得睡不着。對了,現在錢老他們正在開足馬力大量生產YJ801導彈沒有?如果缺資金,我立馬給他們墊上,就是私人墊付也行。唯一的一條就是必須保證不間斷地、高質量地生產這種導彈。”
虞罡秋眼睛一亮,但隨即提醒自己不能掉入這小子的圈套,連忙搖手道:“別吹了,我全部答應你的要求,行不?你這麼一吹噓,聽得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除了你,我還沒看到過其他人這麼沒皮沒臉吹自己的。行,我懂你的意思,你很重要,那裡的位置離不開你,國家依賴你。這種得罪人的事讓我虞罡秋來做。說吧,對那些工廠企業怎麼做?”
郭拙誠知道虞罡秋是君子,也確實是誠心實意地徵詢自己得意見,他也收住笑,半認真半隨意地說道:“那我就大言不慚了。不過,我首先申明,這是我瞎想的,如果你們認爲不好,千萬不要罵我,不要把給我戴高帽子,別把我打成反革命……我認爲我們應該把那些要死不活的企業要麼關閉,要麼讓私人來承包,或者轉賣給有能力的私人或集體。把那些多餘的工人全部下崗,讓他們回家待業。”
郭拙誠因爲這些事想了很久,他認爲現在把那些工人下崗,遠遠比前世到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再讓他們下崗、再把他們扔到社會上好得多。
虞罡秋顯然也想過這個問題,說道:“這是我們私下交談,什麼戴高帽子,什麼反革命。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婆婆媽媽?說吧,你將怎麼處理那些下來的工人?我可告訴你,全國可不是幾個人,幾十個人,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工人待業。”
郭拙誠肯定地說道:“國家拿出一筆錢來養他們!”
虞罡秋大驚,問道:“國家拿一大筆真金白銀養他們?”
郭拙誠點了點頭,一五一十地給這個副總理分析起來:第一,現在的工人普通工資低,這些效益不好的企業工資更低,他們在上班的時候一個月的平均工資也就五十多元,摺合成美元不到四十美元,這還是按國家正式牌價計算,如果按黑市匯率,一美元可以換到兩元人民幣甚至更多。即使按每月四十美元,那麼他們一年的平均收入不到五百美元。一萬個這樣的工人才五百萬美元,十萬工人五千萬,百萬工人五個億。
一百萬工人的年工資只有區區五個億美元就可以解決,說起來很可憐,但實際就是如此。如果說前世政府沒有這個能力養一百萬的下崗工人,而這世的政府卻有這個能力。僅僅是軍火就遠遠不止比前世多賺五億美元,政府專門拿出一筆錢來暫時養活這些在工廠啥事不幹或者說沒事幹的工人回去,效果肯定會更好。
當然,後面這些話只是郭拙誠在心裡想的,沒有說出來。
第二,現在社會的商品很不發達,人們吃的、穿的、用的,都不高級。製造它們更不難,如果讓這些工人回家,他們很快就能利用手頭的材料和自己的技能來生產產品出售,比如烤餅乾,製衣服,做傢俱,生產玩具等等。只要放寬政策,給與他們一部分貸款,他們就能很快通過生產、通過做小生意而養活自己。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下崗後可以很快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實現再就業,創業的門檻很低。現在下崗遠比前世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下崗好得多。因爲那時候下崗工人無論是生產產品還是做小生意,都已經相當困難了。
原因就是那時候很多鄉鎮企業、私人企業已經將那些低值易耗品的市場給霸佔了,商品已經很發達,一般無資金、無人脈、沒有高技術的人很難生產出讓人產生購買慾望的商品,做生意也更加艱苦,競爭更慘烈。
第三,現在正值大批知青回城的時期,這些知青從偏遠的農村裡來,沒有工作,沒有住所,他們爲了自己的生存正在努力拼搏,極大部分人都成了街頭小販,成了小餐館、小飯店的發起者。下崗的工人相對這些剛回城的知青而言,具有不少的優勢,比如他們比知青更熟悉地形、更熟悉城市的情況、具有更多的人脈、而且有一個全力支持他又比較穩定的家庭。加上知青艱難創業的示範作用,下崗工人會自覺不自覺地跟他們比較,會很快擺正心態,很快投入自主創業的洪流中。
第四,現在的商品除了不發達,更是稀缺,只要有人制造出來,只要商品有實用價值,就會有人購買。拿經濟學上的話來說,現在是賣方市場,商品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另外現在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工人的數量相對不多。衆所周知,1959年至1961年是中國三年自然災害時期,這三年都是人口出生率和存活率最低的時期,對應到現在,也就是現在十八歲到二十一歲的年輕人不多。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不多,也就意味着現在這個時間社會的就業壓力最小。
況且現在的年輕人都熱衷於高考,熱衷於往高考的獨木橋擠,分散了人們急於進工廠進企業的心思。
如果再過幾年的話,人口高峰期到來,事情就能難辦了。
……
郭拙誠洋洋灑灑地說了很多,按他的意思就是現在讓部分沒事幹的工人回家正好,可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虞罡秋雖然不是重生來的,但不得不認同郭拙誠的這些觀點,他甚至有點佩服這小子連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出生率最低的情況都注意了。
當然,這事牽扯實在太大,遠不是他一個人能作主的,也不是幾個人關起來門來就能確定的,還需要組織上進行充分地醞釀,醞釀出結果後再私底下在高層之間通氣,得到反饋的意見後,再組織相關人員開會研究……總之,這個過程很複雜、很漫長。
虞罡秋沒有對此說什麼,而是問道:“你真的能確保明年7月我們的導彈能賣出黃金價?……一年大約能賺回多少外匯?”
郭拙誠肯定地說道:“多賺六億美元吧,足以養活一百萬下崗工人。”
虞罡秋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還是忍不住脫口道:“六億美元?這麼多?”
六億美元與坦克的銷售量相比並不大,但是如果考慮到坦克的體積龐大,坦克的生產廠家衆多、數量很大,而導彈的體積小巧,生產的廠家少數量不大,這個數字就很驚人了。
郭拙誠想起前世法國的飛魚導彈賣瘋了,點了點頭,說道:“但中央得同意給我一百萬美元的活動經費,我們必須先搞定幾個人。或許不要一百萬,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的胃口有多大?”
“啊——你要行賄?”虞罡秋不由再次大驚,“你要以國家的名義公開行賄?這可不行!絕對不行,就算我同意,那些老同志都會不同意。說出去,這事對你的影響會很大。”
郭拙誠很無奈地看着虞罡秋,說道:“我說虞副總理,您老也是見多識廣了,怎麼就這麼迂腐呢?什麼以國家名義不國家名義,我就是給人家紅包。其實,我自己也可以出這筆錢,可是我總感覺出的冤枉啊。爲了國家辦事讓我私人掏腰包,我心裡有點不樂意,你應該理解吧?”
虞罡秋顯然不是真的迂腐者,他想了一下,說道:“能不能在合同或者價格上做做文章。”
郭拙誠看着虞罡秋笑了。
虞罡秋如做錯了事的學生被老師抓着了一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羞愧,但隨即發飆道:“小子!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老子就是被你害的,一世清名都被你毀了!這種烏七八糟的事今後不許跟我講!聽到了沒有?”
郭拙誠笑着說道:“您這話倒是一句實話,可憐的一世清名啊,呵呵。可是,誰要你聽我的呢?還不是因爲想爲國家多賺幾個錢?……你說在合同或價格上做文章,正是我想說的第二種辦法。如果拿現金出來困難,那國家就容許我貪污幾枚導彈。到時候就說訓練用完了就是。怎麼樣?”
虞罡秋冷笑道:“你就這點智慧?你這不是故意讓下把柄讓人抓嗎?你以爲訓練打導彈這麼簡單,說打了多少就是多少?”
郭拙誠還真被虞罡秋問住了,問道:“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我私人掏腰包?”
“呵呵,也有你小子不知道的?”虞罡秋笑着說道:“很簡單,就用贈送的名義!我們國家贈送武器給別的國家又不是一次兩次,次數可多了。人家伊拉克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採購了這麼多武器,我們送幾枚小小的反艦導彈算什麼?我相信憑你本事從伊拉克那裡再拿到手沒問題吧?”
郭拙誠馬上說道:“這個辦法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