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戈見狀,哪裡還能淡定的下來?出手就要採取措施,卻看到,他剛要有所動作,掐着女人脖頸的那股力道,就又多了一分。
至此,他也只能壓下身體裡的氣流,再伺機而動了。
冷鋒此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既不想那個女人出什麼事情,也不想忤逆自己的父親,一時間,心裡就好像住着只貓爪似的,撓的他心煩意亂。
這時,就聽見夏蟬舞艱難的開口說道:“都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你的自私自利造成的!你一人犯的錯,竟讓後世數千年陰陽兩界的人,都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苦海中!這樣,你難道連一點兒愧疚之心也沒有嗎?!”
“愧疚之心?哼,笑話!”冷裄不屑一顧的說道,依然保持着一手抓着夏蟬舞的手腕,一手扣住她脖頸的動作:“凡人大多貪婪,自私,他們之所以死後會下地獄受苦,完全是他們生前自己造的孽,又與本座何干?!”
“哼!沒想到,堂堂鬼王也有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夏蟬舞以同樣不屑一顧的態度,回敬給了冷裄。
就這麼被人鉗制着,實在是太難受了,她試圖用唯一一隻可以活動的手,去掰捏在自己脖子的手,卻費勁力氣都徒勞無功,反而對方的力道更大了。
至此,她也只好繼續被人捏着了,可嘴上哪裡饒得了他?
“要不是你大鬧陰間,命運之輪又怎麼會被損毀?你可知道,人性本善,再加上命運之輪對其善根的束縛,世間就根本不會有作惡的人。
可是後來,它卻因爲你而毀了!人性沒了束縛,便開始起噁心,作惡事,心裡的負面思想被無限放大,死後紛紛墮入地獄受苦。
是你!是你的執念摧毀了原本安樂和平的世界,讓它變得污穢不堪,你還敢說這些都與你無關嗎!”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因爲脖頸間被人捏着,所以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困難,而冷裄則淡定如貓的看着她,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至此,夏蟬舞便知道此人已深陷無底的深淵,再難勸化,只是一樣,今天既然報仇無望,那麼她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將他的罪行盡數公佈。
話出口,語氣卻是多了幾分嘲弄:“你自認爲自己很不幸,感覺天下的人都來欺負你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既已命裡註定,又豈是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改變的?
你逆天行事當衆搶婚,不但害的自己被關無極地獄三百年,也同樣害她爲你心痛了那麼久,出來後,你又不顧全大局的擅闖陰間搶人,要不是你那樣做,她直到現在都還好好的活着
。
是,你是強行帶走了她最後的氣息,可是,和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沒有思想的軀殼相守了短短几十年,又有什麼意義?就因爲如此,井戈和冷鋒他們兄……啊……”
話到此處時,夏蟬舞再也沒辦法往下說了,因爲她看到,對面冷裄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甚至,那裡還書寫着一絲殺意。
他的手力道越來越大,似乎是要用上全部的力氣,來阻止自己接下來要暴露的話,她就感覺,自己的整個呼吸道都被堵死了,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
死亡的氣息瀰漫整個鬼王殿,壓得在場的所有人都透不過氣來。
突然,空氣裡劃過井戈冰冷的聲音:“你給我聽好,她要是死了,你就永遠也別想進入聖域了!!”
冷裄聞言收回了些許理智,餘光掃到了一縷透亮的光芒,他不禁回頭,此時看到,在井戈的手上放置着一顆,閃着五彩光芒的小小晶體,他的手指做成爪狀,好像隨時都會合起來一樣。
“你這?”看着井戈手上的東西,冷裄的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就爲了一個區區凡人,你竟要自毀修行嗎?”
同樣是修行之人,冷裄自然知道握在他手裡的是什麼,那正是會聚了他數千年修爲的內丹,他也明白,只要他的手指輕輕一握,便會自爆而亡,他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挾,想要換回這個女人的命。
罷了,他之所以會突然對她下了重手,無非是想要阻止她,挑明他們兄弟兩個的關係,並非是想真的自掘墳墓。
他的詡兒現在的心境已被攪亂,他絕不允許任何事情再來擾亂他的修爲了,再者,這兩個人一旦進了聖域,就很難再活着出來了,到時,親眼看着這個女人毀滅,已經夠讓他的詡兒心痛的了,若是再親眼看着他的哥哥死去,讓他如何能受得了?
想了想,冷裄掐着夏蟬舞脖子的手撤離了那裡,她這纔可以正常的呼吸了,但是,他雖然不會要她的命,卻也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女人,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要是再任由你這麼鬧下去的話,恐怕,本座的計劃將無法順利進行。”
冷裄心裡暗暗的說道,身體裡的氣流已經開始緩緩流轉,他打算將夏蟬舞的其中一魂抽掉,讓她癡傻,這樣,她就再也不能,把數千年前的秘密暴露出來了。
可是下一秒,他卻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爲握着她手腕的手,測到了一件令他大爲震驚的事。
“你竟然………”?
冷裄自言自語的朝一旁的冷鋒望去,看到他的一雙微微泛紅的眸子裡,佈滿了糾結與痛意,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兒子,這不禁讓他有些心痛。
再回頭看看夏蟬舞,她那一臉的恨意似乎只增未減,心想既然不能對她出手,也絕不可以讓她再胡言亂語,便以意念思維傳遞對她說道:
“夏小姐,你說本座自私自利,不顧大局是嗎?那你呢,又能好到哪裡去?本座的鋒兒就因爲愛上了你,他受了多少罪,多少痛苦,你又知道嗎?
你非但不能夠一心一意的回報他,讓他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竟然又轉身投向了,本座的另一個兒子詡兒的懷中,你的所作所爲,又怎麼能對得起我的鋒兒?”
說完根本不給她迴應的機會,便一把將她推了出去,方向則正是冷鋒所在的位置:“帶她下去休息吧
。”
冷鋒見狀伸手接住了夏蟬舞,對着冷裄微微俯首道:“是,鬼父,詡兒遵命。”
“蟬舞。”
井戈衝向夏蟬舞,看着她慘白無比的容顏,和氣若游絲的呼吸,心裡疼惜的要命,但一想到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此刻就在旁邊,於是,一個凌厲的冷眼便朝着某人飛了過去。
冷裄對於飛射過來的“利器”,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他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一直觀察着眼前的三個人,臉上浮出淡淡的勝利之情。
他知道,自己方纔的一席話傳到這個女人的耳中,她忙着自責羞愧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對着他的兒子,道出那些秘密呢?所以他纔會放心的把那個女人,交給冷鋒帶去休息。
冷鋒橫抱起夏蟬舞離開了鬼王殿,井戈卻並沒有跟着離開,雖然那個笨女人的狀況,看起來很是令人擔憂,但卻沒有性命之悠,此刻他留下來,是因爲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在困擾着他,而唯一能夠爲他解答的,就是這個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