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的午夜依然涼風陣陣,頂上月朗如鏡,映照着挺拔的樹幹配合徐徐晚風描畫出一道奇異的景象。
稍盤膝倚靠在庭院的護欄之上,若有似無的把玩着手中似曾相識的玉佩,仔細的左右思量……究竟是在那兒見過?
“主子,夜涼了,還是早點歇息吧!”有些膽怯的稍稍側過眼角,瞧了瞧一直默默守在主子身邊的子夜。
依然是一張似結了冰一般的冷峻面孔僵硬的神情,看着看着他覺得自己似乎從頭到腳都結了冰,猛的打了個冷顫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王想一個人再坐會兒!”心不在焉的淡淡揮手,思緒一直都停留在手中的玉佩之上。
深知主子脾氣的小卓子,自然不敢再次上前勸說。聽話的恭敬行完禮便轉身,不自覺的看了看仍然似冰雕一般站着不動的人,自行靜靜的退下了。
知道身後依然有人還在,似乎也並不在意子夜違令的行爲,“子夜,今早你去母妃那裡時,當真見到了胡劭清?”
他原本已然不甚在意此事,可若是……此事與母妃有關,他就不得不插手了!難道他會覺得此玉佩甚是眼熟是因爲在母妃那裡見過?
“本王問話,少鑽牛角尖!”許久沒有得到迴應,知曉後者定是死腦筋的記着他前些時日的氣話,不敢開口。
“是!主子!”沒有你的允許我真的不‘敢’開口!
“本王要你清清楚楚的再講一次!”
異常的認真,些微斜側過身子調整視線,若有所思的望着子夜。
他必須要保證,在那個開始計劃之前,不會有其它的‘意外’之事阻撓計劃的進程。
“今早,子夜奉命前去梅妃娘娘那裡……”
軾夜,略顯刺骨的涼風襲面,兩道疾如風雷的身影越牆穿塘隨即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人歎爲觀止。
前一道身影突然停歇於一棵參天大樹上,隨即另一抹人影立刻尾隨而至。
“柳昊你怎麼了?”狹長的鳳瞳斜眯着眼前有些心事重重的人。
“龍,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也許有些不想和膽怯吧!
眸光逐漸變的深邃,一路上他們繞過了嚴密的守衛,眼前就要到玉華宮了,柳昊的難言之隱他自是明瞭,回頭對上一雙藏惑的眼瞳。
“柳昊,你……!”謹慎的環視四周,“此處不宜久停!你還是先回景漾宮吧!我快去快回!”此刻也不方便多言,話畢他便即刻飛身躍起消逝與夜幕之中。
龍的體諒他很感激!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與其,讓龍一個人去冒險,還不如他二人同去來的更爲安全。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恢復了一貫的樂觀談笑,清雅的開着自己的玩笑,縱身亦往同一個方向而逝。
“夜也深了,娘娘您該歇息了!”依然是一成不變的冷硬口吻,卻用着極其輕柔的動作替眼前人披上外袍。
“又是一天過去了!”依舊清脆如鈴的嗓音,此刻竟透着過多的無奈與哀愁,“自16歲開始,我就站在這個地方,盼着皇上,盼着甜蜜的愛情,從希望到哀怨,一天又一天!如此寂寥悲哀的生活,我卻必須裝做幸福無比的示人……我真的累了!他們見到的表面風光,是我用盡了青春年華粉飾的!如此哀莫的生活……到何時纔算是盡頭!”
十六年了,十六年來她用盡青春年華得到了許多人想要得到的榮華富貴!卻……將她夢想的甜蜜愛情,她追求的自由快樂,所有所有的一切──通通埋葬在這座金碧輝煌又似銅牆鐵壁的監牢一般的宮殿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