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修說到那黑蛟一族的時候,蘇璃就想到當初那個圓乎乎的小姑娘了。
她更是想起很久之前在落日坡,慕修被那羣人用弩箭射的掉下懸崖,她跟着跳下去,在半山腰扯住了一截生長在崖壁上的小樹,原本那樹還夠撐一會,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突然舔了她的手一下,嚇了她一跳,兩個人才摔下去的。
後來遇到雲啾啾,她跟蘇璃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道自己以前還是一條小黑蛇,似乎就是在落日坡那邊生活過一段時間,也確實是在半山腰的一顆小樹上捉弄過一個抱着男子的女孩,那個女孩掉下去了。
雲啾啾就是那隻小黑蛇。
而如今再想起來,當年她似乎跟黑蛟一族有過交情,不過她識得的那人已然有了身孕,而且在黑蛟一族族滅的時候,似乎正好是她生產的時候,也不知道後面到底怎麼樣。
不過蘇璃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雲啾啾大概就是黑蛟一族僅剩的血脈了,因爲雲啾啾身上有數不盡的靈寶,她說有老爺爺告訴她她必須每天吃這些東西,纔可以變得強大,那老爺爺是誰蘇璃不知道,但是肯定那人發覺了雲啾啾的身份。
後來雲啾啾一直跟着她,醒燭那個時候跟雲啾啾走得極近,想必以他的記憶和見聞,肯定也認出了雲啾啾黑蛟的身份,雲啾啾要離去的時候,是醒燭去送的,想必那個時候他交代了雲啾啾不少。
蘇璃現在想想,才知道那個時候雲啾啾必須離開,是因爲她吃的靈寶足夠多,要進階了,或者說是血脈開始慢慢覺醒,在覺醒的時候,她會恢復本體,而且會有很長時間,所以她需要找到一處極爲隱蔽的地方。
想必那個時候醒燭給雲啾啾的建議就是鳳梧山脈。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雲啾啾會被地蟒一族發現,還被捉了去,從晨昏定來看,想必雲啾啾身上的那些東西,可能都被地蟒搶去了,而那些強大的靈力支撐,應該就是從雲啾啾身上抽離出來的罷。
這件事情慕修只是知道,不過沒有那麼清楚。
雪眸沉思片刻,道:“既是如此,看來地蟒他們的突破口就該是那隻黑蛟了。”
慕修點點頭,道:“不過地蟒人多,確實難纏,你現在需要時間恢復,不過我覺得你們這個保護屏障應該不足以支撐到你完全恢復的時候。”
雪眸點點頭,臉色微微有些陰沉:“他們計劃好的,吃定我不論如何都會去救琉璃。”隨即眸色一黯,低低道:“其實若是我還有全勝時期的修爲跟妖力,白虎一族不會如此狼狽,族中長老們如今無法出戰,只能被動給這護族的屏障輸送靈力竭力維持,但是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蘇璃道:“情之所至,不怪你。”
她當然也想起來之前在那山洞前所看見的那隻帶着小虎崽的白虎就是這白虎族中人,似乎仔細想想,就是這白虎之王雪眸的妻子了罷。
蘇絕低頭看慕修:“那你說怎麼辦?”他頓了一下,又是道:“不行,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闖進來的。”
慕修笑笑:“她雖然不常跟人打架,但是也不是沒有甚麼對抗的能力,她的本事是甚麼,我想你不會不熟悉,難不成你竟是忘記了?”
蘇絕一怔。
宮薔的本事。
賦靈於紙。
還有傀儡。
蘇絕嘴巴一抽:“那些東西雖然有時候出其不意可以造成一些驚喜,但是要對付外邊那堆臭蟲子,還是有些不足的吧?”
蘇璃道:“單純是傀儡和紙人當然不能對抗他們,但是如果有目的和規則套路得操作,卻可以使得他們內部發生一些小混亂,然後如果再使一些詐的話,那可就不算是小混亂了。”
紙人傀儡她做的,而操控卻是慕修來的。
他用那些紙人和傀儡虛造成一出假象,讓那堆地蟒以爲白虎一族其實並不如他們所想得那般到了絕境,地蟒原本就不如白虎一族,心中其實也不會抱有必勝的心念,稍微動搖一下,也是會亂了心智的。
之前慕修利用蘇璃的紙人與傀儡,成功引起外面那些地蟒心中的恐慌。
畢竟白虎一族強勢是很長久的了,即使此刻白虎一族看起來似乎是很被動,可誰知道他們族中的那些強者是否真的如族中長老所說的那樣,毫無攻擊力了呢?
雖然頤鶴的速度比不上蘇絕,但是也不能算是很慢,慕修爭取的這麼一點時間,其實足夠他們兩個人進來了,就算真的打起來,慕修也能保護住蘇璃,只能說是要費一些力氣,而且也會如雪眸那般消耗妖力,雖比不上雪眸消耗得多,但是總也是能保存就保存一些。
在看到那些地蟒的時候慕修就知道雪眸那般急切喊他來是爲何了。
蘇絕道:“可是現在若是隻有我們兩個,是真難對付外面那一羣地蟒,他們真正的力量肯定不會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多,若是我們貿然出去將之趕走,說不定背後就有另外一個圈套等着。”
慕修點頭:“不錯,所以這事得先仔細想想,再做定論。”
蘇絕道:“你這不是說廢話。”
雪眸見蘇絕如此模樣,心底那份愧疚與擔憂是不覺散去了些,有些好笑,在他的映像中,妖界四尊各有千秋,硯棋性子比較歡脫一些,不論見了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妖界最出名的一朵交際花,所以妖界的事務硯棋負責得最多,而翎畫擅使幻術,能使蛇骨短笛召喚毒蛇,至於個性,雪眸不太瞭解,他所見到的翎畫比較寡言。
但是聽說翎畫跟硯棋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寡言。
而琴色能力似乎沒有特別出衆的,但是他甚麼都會一點,總感覺這個人的氣息有些神秘,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之前一直以爲他在隱藏自身的氣息,後來才知道這孩子原來是幽冥貓一族僅存的血脈,還是至純血脈,那之前的感覺就很好解釋。
三個妖尊其實都不難相處,性格都挺好,只有這書枳,不論是對誰,都是一張冷冷的冰塊臉,彷彿世上所有他見到的人都欠了他的錢,不過書枳可一點都不缺錢,琴色說書枳完全就是面冷心熱,只是他心中想什麼或是有甚麼情緒波動從來都不會表現在臉上。
雖然今生所經歷一切是會對性格產生一些影響,但是蘇絕沒道理會改變這麼多,他來到這邊在說話的時候,總是帶着淡淡不耐與急躁,不過也不是跟他之前所說的那樣,打不過他就跑,他不會把自己的命無緣無故搭進莫名其妙的事情裡邊。
用慕修的話來說,蘇絕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心裡所想很暖,但是臉上嘴上卻是極其欠扁,叫人不禁想打他一頓。
雪眸曉得,這蘇絕匆匆趕來,是爲了那燕卿久一事,看來這一世他對這個燕卿久可是上心的很,他擡眼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眉頭微皺的蘇絕,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正如百年之前他對那巳祈那般傷心一樣。
百年之前的硯棋喜歡翎畫,琴色喜歡宮薔,而書枳從來沒有過喜歡的人,其實他長得不錯,而且又有錢還有地位,雖然性格差了點,但是也不乏追求者,可卻從未有甚麼女子入他的眼,相反這書枳倒是跟仙界的酒仙巳祈走得很近,關係極好。
許多追求他的女子就暗地猜測是否這書枳性向有問題,不喜歡女子偏偏喜歡男子,想到這個可能她們心中不覺生出許多情緒,憤怒,興奮,好奇,傷心,鄙夷,交織在一起,十分複雜。
所以她們費盡力氣跟蹤書枳跟巳祈二人,發覺這巳祈也並未傳過甚麼情愛之事,那羣女子心中探求真相的心火燃得愈加劇烈。
不過到最後她們也沒有研究出甚麼,她們只知道這書枳跟巳祈兩個人只是走得很近,不過卻只是平常相處,倒似是知己,關係並非如她們那般想。
爲此事有些女子心有不甘,還在五界中造謠,說着妖界四妖尊之一的書枳是個斷袖,不過這個消息還沒傳開來去,就莫名消散,倒是那最開始散佈謠言的女子,幾年後被發現躺在一處荒無人煙處呼呼大睡,似是醉酒,又過了幾年才醒過來,也虧得有修爲撐着,不然早死了。
雪眸擡眼看蘇絕,低低道:“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來此不過是爲了向我求證。”
蘇絕面色微變,他亦是擡眼看向雪眸,見其瞧着他淡淡一笑:“燕卿久確實是死了,身中數支毒箭,神仙難救,可是正因爲燕卿久死了,所以巳祈活了。”
蘇璃自然也曉得那巳祈是誰,她聽得雪眸這話,不由得一怔,難道那燕卿久竟是巳祈的轉世,可是當初巳祈又是爲何無故失蹤,這麼久以來,他當年竟也是沒有逃過那劫,也是轉世,還跟他們一起......
巳祈是仙界的酒仙,是當初跟着驚宵一同征戰的那一批人,他修爲其實不算最高,但是重在腦子好使,而且往往能夠出其不意,他的靈器就是他用來裝酒時常佩戴在身上的那酒葫蘆,每當要打架的時候,他總喜歡喝那麼幾口酒,需要盡全力就喝足一壺。
蘇璃跟巳祈不熟,不過是當初在慕修跟醒燭口中聽過這個人,覺得此人十分有趣。
蘇絕怔然道:“巳祈......巳祈活了......”
當年巳祈跟書枳不知爲何產生的深厚情誼,蘇璃對此也是十分費解,不過今生有了蘇絕跟燕卿久,她似乎就有些明白當初二人之間的情誼是如何了,據說四尊之中,只有書枳一個是一步一步艱苦修煉而來的,其他三人都是天生妖體,而只有書枳當初是人界一個平凡的小梅花鹿。
偶然生出了靈識,纔開始慢慢修煉,成爲妖,逐漸進階,最後進入妖界之中一步步歷練攀登,他這個妖尊之位,真是算是打拼出來的,就跟驚宵他們在仙界的地位一般。
或許當初在人界之時,這書枳跟那巳祈曾就相識呢,即使不是如此,他們相似的經歷,確實也有夠吸引對方的了。
慕修瞧着蘇絕神色,頓了片刻,道:“不過他應該甦醒之後就會回到仙界去,想必他跟醒燭差不多,在仙界那邊還有許多未了之事,待得這白虎一族的事情結束了,你若想要見他,最好還是託人送口信過去。”
蘇絕扭頭看他:“爲何?”
以前他可以隨心所欲,想去就去,爲何此刻還需要託人去捎口信?
慕修道:“仙界易主了,雖然軒轅禍對妖界沒有甚麼怨氣,但是之前宮邀在的時候,挑起的那些戰事,總歸對兩家是傷和氣,仙界現在還算是在重建整頓,如今你若是貿然前去,知道的是你跟巳祈是知己,不知道的還以爲這酒仙私自與妖界之人有交情,毀了他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蘇絕輕輕皺眉,想了許久,還是嘆口氣,道:“也罷,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回去之後就等一等,我就不信這麼長時間過去,他能沉住氣不與我聯繫。”
聽得蘇絕這話,蘇璃慕修雪眸三人不禁笑了笑。
蘇璃道:“我想地蟒族應該是使了甚麼計策才把啾啾抓住,那小丫頭鬼靈得很,而且天生神力,又是進階了,想必要與她硬槓也不是一塊好啃的肉。”
另外三人扭頭看蘇璃。
蘇璃則是繼續道:“我猜若不是他們以計策抓住啾啾用秘法抽取她體內的靈力,就是使了甚麼迷幻之術,使得啾啾爲他們所用,不過後者可能性很小,黑蛟一族的神魂十分堅硬,極難受到甚麼迷惑術的控制。”
雪眸眉頭微皺,他想了片刻,道:“若是那黑蛟是主動的,她是願意幫助那地蟒族的呢?”
蘇璃笑笑:“我之前與她待了很久,她就是一個小丫頭而已,心思很純透,有甚麼說甚麼,不會搞那些彎彎繞繞,我想她應該不會幫助地蟒一族做這樣的事情的,畢竟這事兒他們不佔理。”
雪眸卻是苦笑着搖搖頭:“非也,這地蟒族跟我白虎一族的世仇乃是幾百年之前結下的,此事使得我兩族成爲不死不休的世仇,實際上還是因爲一段情事,而那事當年確實是白虎一族對不起地蟒族,可是他們卻藉此大作發揮,我們不能反駁,可是也受不了他們那般狂妄污衊我們的名聲。”
“他們仗着自己在那事上佔些理,就想要藉機將我們白虎一族給消滅,霸佔我們族中的資源與靈物,我們自然不會允許,這仇就這麼結下了。”
他擡眼看看蘇璃,眸中皆是苦澀:“若是蘇姑娘口中那隻小黑蛟當真與地蟒族相處,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半假半真,卻真是白虎一族纔是不佔理的一方。”
蘇璃微微震驚,她瞧了雪眸半晌,才訥訥道:“當年你們白虎一族跟地蟒一族的恩怨我還真不瞭解,此事究竟如何可方便細說?”
慕修跟蘇絕見此,很是識趣得湊到一起,當年那事他們自然聽長輩說過,這事兒也不算是甚麼秘密,沒甚麼不能說的,但是總歸是人家雪眸的家事,還是得看他自己決定要不要說,或者說是怎麼跟蘇璃說。
雪眸笑笑,道:“沒甚麼不能說的,這事在這世間已經不算是甚麼秘密了,不過真要說,卻也不好說,蘇姑娘不如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裡,我再與你們細說。”
蘇璃扭頭看了慕修一眼,慕修點點頭道:“你隨他去,我跟蘇絕在這邊看着,以免地蟒族有甚麼其他的舉動,也好及時作出應變。”
見慕修如此說,蘇璃也是點點頭,隨即扭頭看那雪眸,笑道:“多謝帶路了。”
看着雪眸與蘇璃遠去的身影,蘇絕雙臂抱在胸前靠着石壁,低頭看蹲在他旁邊的慕修,道:“其實我覺得當年那事也不全是那白虎的錯,只是他是雄的,人家地蟒族的是個姑娘,姑娘本就吃虧些,他還偏偏獸性大發,若是當年不曾意氣用事,後來也不會被人家恨上之後抓住了把柄。”
慕修低低道:“不過錯了就是錯了,他到底還是做了那事,也不能怨人家這般對他。”
蘇絕突然笑了笑,道:“你當年不肯聽硯棋的碰那宮薔,可是就是因爲此事?直到今生你也不願意與她發生進一步的關係,這要是讓以前妖界那羣人給知道了昔日妖界四妖尊之一琴色竟是個純情少年郎,不知該笑成什麼模樣。”
慕修擡頭瞄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蘇絕頭頂卻是多了一柄銀色彎刀,狠狠朝他腦袋劈下去,蘇絕敢開那個玩笑自然就做好了被打的準備,是立時閃身躲開來去,躲開之後就是低頭笑眯眯看着慕修:“你......嘶——”
他本想說你這一招對我不好使,哪裡想到那一刀避開了,另一併彎刀卻是直直插在蘇絕的背上。
“絕響是兩柄彎刀,你沉睡這一百年中,腦袋是給門夾過嗎?”
慕修腦袋都沒動,面色也沒變,只是聽到蘇絕的痛呼聲之後淡淡說了一句,鄙視之情盡顯無疑。
蘇絕一張十分俊俏的臉此刻皺成一團,他忍着痛把牢牢紮在他背上的那柄彎刀拔下來,卻並未有血噴出來,而且之前那傷口也是很快消失不見,他票了慕修一眼,隨手把那彎刀丟出去,絕響在空中繞了一個彎即是消失不見。
他低頭看慕修,道:“我是認真的,雖然她是妖皇的女兒,但是你的身份可不比她差多少,很多沒必要擔心的問題你根本不用擔心,而且啊,這女孩子,你不能一直吊着,得早早把關係定下來。”
慕修沒有說話。
蘇絕乾脆坐下來,伸手在那小小的貓頭上拍了拍,道:“哥哥跟你說,不要不相信哥哥的話,這世上比你好看比你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萬一哪天那小丫頭遇到比你好的,移情別戀了可怎麼辦?就算她心中再喜歡你又如何?不早些確定關係,人家知道你對人家甚麼心思?”
慕修伸爪掏了掏耳朵:“這話一百年前你就跟我說過了,還是在硯棋跟我說過之後沒幾天你專門去問的他又來跟我說一遍。”
蘇絕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啊,我這記憶不好,不過看你記得這麼清楚,說明你當初其實是聽進去了的,這我就有些欣慰......”
慕修嘆了口氣:“這話你自從知道了之後每天跟從來沒有說過話一樣繞着我講,不說我聽不聽,就是養成了慣性,你提一個字我都忍不住想幫你把剩下的說完。”
蘇絕被噎住,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我這話說的也沒錯,雖然璃兒今生是我妹妹,我們之間百年之前的那些誤會隔閡也都解開,我自然也是希望她好的,只是你看啊,這麼久了,明明該是老夫老妻的年紀,你們兩個人偏偏扭扭捏捏跟倆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小姑娘一樣。”
“你的年紀最小,比我們三個要小很多,所以很多時候我們把你弟弟來看,而且你也確實像個沒長大的人,很多事情雖然臉上很平靜彷彿很有看法,實則只不過是不在意而已。”蘇絕瞟了慕修一眼,繼續道:“說真的,少年,你該行動起來了,不然有一天後悔的人是你。”
慕修突然低低道:“當初我就說過,這件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你們不必擔心。”
蘇絕嗤笑道:“心中有數?那這百年從何而來?當年之事固然有我與硯棋逼迫你的存在,但是若你心中一直保持堅定,又怎麼會發生哪些?若你早聽我們的,那小丫頭不會孜身離去,遲鈍到那種絕境中才懂得自己對你的感情。”
慕修道:“會好起來的。”
蘇絕見他還是如此,跟百年之前簡直是一個模樣,就是搖搖頭嘆息。
慕修聲音很低:“我信她。”
這話蘇絕沒有聽清,他道:“你說甚麼?”
慕修道:“沒說甚麼,你聽錯了。”
看蘇絕似乎還打算說些什麼,慕修又是道:“你還是等你找到一箇中意的姑娘,再來跟我說這事罷。”
這是嘲笑他這麼久了還是一個單身漢。
蘇絕怒了。
雪眸帶着蘇璃一路彎彎繞繞走了很久,蘇璃瞧着周圍形態各異的巨石,心中暗暗稱其。
最終兩個人停在一座石殿前,這座石殿周圍什麼都沒有,很空蕩,只是在殿前掛着一隻小小的布娃娃,蘇璃認得那個小娃娃,就是晴天娃娃,很好做的。
雪眸擡頭看着眼前的石殿,低低道:“先祖,是我。”
那石殿大門立時發出巨響,震出許多灰塵,而大門也是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