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解,對方若是爲了珍寶,爲何不在沒人發現的時候拿走,若不是,那對方費盡周章的又在謀算什麼?
溫陌君掃視了四周後,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來有按捺不住的人在跟朕宣戰了。”
楚銜玉一聽,俊雅的臉色變得凝重,“陛下以爲,會是誰?”
能這樣無聲無息將人安插入宮,還潛伏在了溫陌君身側,最後還能不驚動任何人暗伏在珍寶樓,那麼是不是代表,那個人還能悄無聲息的……弒君!
光是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對方的謀算心計十分可怕。
“不急,既然對方沒下手,說明他只在提醒,沒想做其他,但是詔月的平靜也要到頭了。”溫陌君目光遠眺,外面的山巒層疊在霧氣之下,朦朧卻依然氣勢萬千,宛若即將破雲出海的蒼龍。
“陛下有何打算?”既然對方的態度那麼明顯,那麼他們須有對策才能萬無一失。
“今晚,就將見分曉。”溫陌君收回目光,眉眼淡淡,語氣中卻有十足把握。
楚銜玉見此,垂首不再相問。
……
天明時分,一道輕靈的身影從上空落在一處別院屋頂之上,此時的黑暗爲一天之最,宛若染墨的海水層層疊加,從上罩來,竟讓人有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在這樣的窒息氣氛中,一道輕柔似珠玉相擊的脆吟聲卷着涼風傳來:“蘇美人兒,你終於回來了,本王等了你好久,結果如何?”
蘇珝錯聽到他加了姓的輕喚,臉色一僵,卻還是踩着瓦片,來到說話的男子身旁,並肩坐下後,答:“珍寶樓內的確有異寶,也有暗層,但是我進不去,紅鶯沒有纏住溫陌君太久,我想她應該殉命了。”
“哦?是嗎?不過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對方漫不經心的應着,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千方百計讓她們兩個人入詔月皇宮,就是爲的這一刻給溫陌君的震懾,告訴他平靜到頭了。
蘇珝錯也沒表現出惋惜,似是習以爲常。
“一年不見,如今見了,你可有動容?”對方見她不語,輕輕笑着詢問。
蘇珝錯臉色一凝。
這時天際出暗雲浮動,微弱的金光橫成一條線從下方升起,一寸一寸的爲雲朵暈染上絢麗的色彩。
將她的容顏勾勒得十分清晰,清眉如黛,澄眸似水,脣若漆朱,原本應當是精緻秀美,靈氣逼人的五官,此刻卻如水沉寂,似雪冰寒,彷彿是經過長久的沉澱而聚結起來的。
一年的時間,她已將對他的情斬得乾乾淨淨。
“不曾有。”即使在他身邊呆了一月,她依然心如止水。
而對方也分辨不出她,想來也是早已忘記。
“這樣啊?”對方聽後,輕喃道。
此時,晨光破曉,深邃得足以容納萬物的陽光將一直沒在黑暗中的人照亮,他雙手交疊壓在腦後,仰面躺在了屋頂,神態散漫涌慵懶卻又帶着肆意灑脫,一身純白的披風絞着一頭不羈錯亂墨絲,黑白交錯,露出他雅似雲間月,美似水中花的的容顏,許許清貴的臉上有着一種不容褻瀆的聖潔與壓迫感。
蘇珝錯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但是俯首看着這般不似凡塵之人的玉容,不由輕笑,白玉容歸,他倒是擔得起這樣玉質天成的名字。
她的目光看着遠處,語氣清淡似晨間的霧,“容歸,你說愛一個人久,還是恨一個人更久?”
白玉容歸聽到這樣的問話,再次低聲笑了出來,聲音極爲好聽,似泉水叮咚作響,半晌才答:“無關風月最久。”
蘇珝錯一愣,似是被這個答案震住了。
“愛會淡,恨會絕,唯獨你我之間,才最長久。你明白嗎,美人兒?”白玉容歸說着撐起了身子,微微曲着右腿,輕聲詢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