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太醫聞言再次替夜焱把脈,不住地連連搖頭。
“皇貴妃,老臣實在無能爲力。老臣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量的平息皇上體內大亂的經脈。至於兩種毒性發病時的痛苦及皇上能撐到何時,老臣…無能爲力!”墨太醫收回手指,將夜焱的手放回了錦被之中。
“砰”一聲,慕容毓婉怒不可遏的將面前桌上的茶杯等物盡數掃落在地。她鮮少動怒,因爲她知道發怒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如今禍事連連發生,即便是她不發脾氣,面對這樣的困境她也是束手無策。
“皇貴妃息怒!”墨太醫與慕容毓婉身後的惠兒、闌煙連忙跪下,齊聲道。
“婉兒…”昏昏沉沉的夜焱被瓷器破碎之聲吵醒,極其虛弱的喚道。
慕容毓婉聞聲連忙奔到夜焱牀前。她坐在牀榻邊緣,雙手緊緊地握着夜焱向她伸出的大手,眼含淚光道:“皇上!”
“別擔心,這麼多年朕都撐下來了,這次也不例外。”夜焱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柔聲寬慰着慕容毓婉心中的憂慮、不安。
“嗯…嗯!”慕容毓婉忍住眼眶中的淚水,垂下眼瞼,不住地點頭。
“婉兒,洛下落不明,朝中可託付之人又極爲鮮少,朕實在是…朕知道朕的要求恐怕爲難你了,可眼下不比以往,朕也只能將整個風欒國託付於你…朕這麼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非一時之念。”夜焱語速有些急促,說到一半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慕容毓婉見狀,連忙伸出柔荑輕拍夜焱的胸口替他順氣。
待夜焱緩過勁兒,對着墨太醫、闌煙、惠兒低聲道:“你們先退下。”
看着三人離去,夜焱這才放下心來。他劍眉緊蹙,繼續道:“婉兒,朕早前已把掌管風欒國一半兵力的兵符交託於你。你可知這就是我風欒二十萬的兵馬…朕知道,楚將軍與你父親乃舊識,而你又救過他父子二人,只要朕下旨你負責監國,他必定會對你的命令言聽計從。”
監國?
慕容毓婉被夜焱的提議嚇到,神色驚愕無比。
夜焱見狀,報以安慰的一笑,再道:“婉兒不必擔憂,朕相信你能做到。好了,你仔細聽朕說完。”說罷,語氣一停。片刻後,一字一頓道:“楚將軍手握十萬兵馬,全乃精兵。龍虎符的兵馬加上朕給你的兵馬,你的手上等於握有三十萬兵馬。可是,還有約二十萬的兵馬分散在各個將軍手下,他們會否服從你的命令朕暫且拿捏不準。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光是這三十萬兵馬,便讓朝臣們無法小覷你。”
慕容毓婉目光閃爍不定,“可是即便是百年前,德才兼備、文武全才的德惠皇貴妃也從未擔任監國。況且臣妾一介女流,怎能擔此重任?”
“別擔心,朕會陪着你一同前去。待朝局穩定,朕再放手讓你一人去做。”夜焱回握着慕容毓婉的小手,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朝中能掌權者,且又是他可信之人鮮少,他實在是不能冒險將風欒國交在這些人的手上。萬一他們心懷不軌,自己又一時未曾察覺,那風欒百年多的基業豈不是所託非人?
念及此,夜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