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以前怎麼樣，這和王晨沒有關係，張獻忠本來就是無根之水。佔據了一年的襄陽還真不一定被作爲老家。在歷史正確的走向，這兩個人都開始稱王稱帝了，國家政權也開始豎立了起來。可是王晨在這裡，着實讓他們沒有勇氣立國。不過這樣也好，他們沒有立國也沒有那麼多事了。
“大人這一路百姓都沒有多少啊？”這不對勁啊，襄陽盧象升也來過，講道理不應該這麼貧瘠？他們從荊州府過來，這一路都沒有看到什麼百姓。兩邊的良田也荒廢的差不多了，偶爾也有一些種植的，可也看不到百姓。或許百姓們早就發現了大軍，以爲這是流寇的軍隊所以纔沒有出來？
王晨拿着望遠鏡，朝着附近的稻田以及遠處的山上看了過去，偶爾可以看到躲藏在山上的百姓。流寇肆虐的太厲害了，以至於百姓們過的很是害怕。山上不失爲一個躲藏的好地方，還有一些山珍保證不會餓死人，到了季節也能收穫一些糧食。等流寇不來了，他們在回家過日子……
盧象升也有望遠鏡，這一路他不知道擺弄了多久：“百姓們過的不好，基本都藏在了山上。這城內怕是被流寇多次掃蕩，張獻忠作戰兇猛殺人不眨眼。這一年多的時間，怕是整個湖廣佈政司都要慘遭毒手。”
秦良玉策馬走到前面：“張獻忠那些人不怎麼樣，數年之前他帶兵來到瞿塘衛。老身帶兵前去迎敵，他都沒有敢正面交鋒就跑路了。老身帶着兒子和侄子追了五十多裡，斬殺流寇千多人……”說道這裡她還是挺自豪的，她的白桿兵作戰起來更是兇猛的很。現在有了更好的福利，也有了充足的糧食，白桿兵雖然造價高可也不在是問題了。
“白桿兵不可否認很厲害，尤其是武器在對抗流寇的時候就是優勢。兩軍對戰只要一方有優勢，慢慢擴大起來就行了。再說了流寇都是雜兵，除了人多什麼都沒有。可是現在的張獻忠就不一樣了，他的部隊不缺乏糧食，也不缺乏武器了。如果再次正面交戰，那還真不一定呢。尤其是你秦宣司，身爲主將絕對不能在衝在第一線了。”王晨批評了她一句，昨天沒有說因爲那種戰事無關緊要。
秦良玉聽了之後，愣了一下說道：“末將知道了……”
王晨聽了之後回頭掃了一邊的大小曹：“身爲主將，一定要冷靜對待戰事。無論是優勢還是劣勢，都要沉住氣。不然大小曹將軍怎麼來的，還有盧大人是怎麼來的？局勢一定要分析好，我並不希望死戰不退的。當然有些戰鬥不能退的，這個作爲主將一定要明白。”
曹文詔、曹變蛟真的是躺着也中槍，他倆有點灰溜溜的感覺。盧象升也有點氣，哼唧了一聲說道：“建奴是外敵……況且老夫當時的局面……”
“四面楚歌對不對？沒有糧食，背後還有人捅刀子，感覺不行了就隨便打打以死殉國得了。”王晨大概可以猜出來他的心思，這話讓盧象升噎住了。
一時間場面有點安靜，大家都是當世算得上不錯的武將，不能說一流可也絕對不會差。哪怕是此刻對陣建奴，也不會擔心那麼多。可是被王晨一個個訓斥，當真是沒話說了。
好一會盧象升才說道：“朝廷的局面太難了，那裡像朝陽你有這麼多的手段？同樣是防守，你這裡一環套一環的，還不缺乏糧食……”
王晨回頭看了一眼盧象升說道：“邊關都守了這麼多年，這是缺乏糧食的問題嗎？說白了就是那些守將沒有腦子，他們要是天天用壞主意建奴扛得住嗎？再說一點難聽的，只有勢均力敵他們纔可以不斷從朝廷那裡得到錢糧，有些人才能不斷富裕起來。”
“壞注意？是什麼……”盧象升對於王晨說的後面的話，已經自動忽略了。這些貪腐的問題，他並不想正面去理解。
王晨嘿嘿一笑：“水源下毒，各種糞便丟進去，然後排除騎兵小隊天天繞道防火，幾個人爲一組帶上火摺子。還有繞道前線或者後方，在一些草上面塗抹毒藥。主動聯繫一些商人，在糧食裡面摻入兩種不同卻綜合起來劇毒的草藥。其次派出精銳小隊，繞道建奴後面只殺他們的百姓就行了，來了人就跑，不來人就天天殺百姓。你看看建奴能抗住多久，防守了這麼多年，只要天天搞小動作，建奴還行嗎？”王晨嘿嘿冷笑，這纔是真的歪主意。
這話讓李軒、大小曹、曹兆、秦良玉，甚至盧象升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這戰爭如果無所其不用，恐怕真的扛不住？可似乎沒有人會這麼用，這是害怕損害自己的名聲麼？在古代事實上就是如此，那些大將或許根本沒有想過這些手段。恐怕也只有王晨這種後來人，纔會不斷的想着這種辦法……
“你們以爲這是狠得？還有更狠的，我會把屍體堆積在一起，然後產生瘟疫，隨後找敢死的人投入地方陣營，或者兩軍交戰強行衝過去。只要一個人染了瘟疫，這幾十萬大軍妥妥廢了。說白了方法有很多，哪怕是正面的方法也有，還是有些人……不願意啊。”王晨說的很簡單，可是一邊幾個人聽的冷汗直流。這的確是一些最簡單的辦法，甚至說他們都可以做出來。可絕對沒有人會去這麼做，不知道那些言官會怎麼彈劾呢。
“朝陽這些辦法真的是太損了，恐怕會直接被言官彈劾到死了。”盧象升只覺得冷汗直冒，這要是換做王晨真的有可能這麼做呢。
“言官？現在的他們是最沒有骨氣的玩意，等建奴來了他們是投降最快的。這些人除了叨叨還有什麼本事，丟到戰場上分分鐘死給你看。”言官很有必要，可那時在和平時期。可是和平時期，一般官員都還算不錯，他們的存在感覺用處還不大。等到了末期出現了很多問題，他們又沒有能力。這感覺真的是很彆扭……
這話沒有毛病，盧象升也很討厭那羣逼逼叨叨的言官，只可惜他沒有能力對付對方。一旦內部吵起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悍不畏死。
“朝陽你爲什麼不這麼做？”盧象升挺好奇的問了出來。
王晨有點迷糊了：“有那個對手值得我這麼做？這只是持久戰，又打不過敵人的時候用的低級手段。現在沒有人攻打我，未來就算是朝廷幾十萬大軍來，他們也不可能打的過我……潼關位置狹小，一次最多幾千人人作戰。襄陽防守的話，這裡雖然可以幾萬人作戰，可是這裡的城池高大，我的火炮可以完美體現。至於江面他們不用想了，建奴沒有水師朝廷也沒有，在水上我說了算……”
這……讓他們有點尷尬，似乎王晨早就想好了各種局面？最主要的是王晨火器優勢太大了，這些火器的配置大明都沒有。
聊着聊着隊伍也沒有行進多少，估計還要半天多才能到當陽。不過王晨不用擔心有官兵了，這點還是要感謝張獻忠。安營紮寨之後，王晨也算是難得有功夫看看這裡的風景。距離襄陽還有段時日，快速行軍也要四五天的功夫。這個時候其實最好了，天氣不冷也不熱了，如果再過三個月天氣就會燥熱起來。
“大人晚飯好了……”徐善持有點驚奇的，今天一下午王晨居然都在騎馬，而不是躲到了馬車裡面去。一般王晨都是騎一會兒就躲進馬車裡面，可是下午似乎有點反常。
坐在軍帳門口，看着士兵們巡邏，王晨還挺享受的。徐善持坐在了後面，她有點無事可做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拿出來個毯子給自己，又過了一會端了點茶水，又過了一會兒靠在椅子上開始打盹了……
“回去休息吧。”起身回到軍帳裡面，徐善持也終於去了門簾的另一邊。
幾日來的行軍速度在不斷的加快，在距離襄陽的路上，穿過了一座有一座的城池。王晨也算是目睹了流寇的破壞力，一路上的城池可以說官府的力量近乎沒有。偶爾有躲過去的衙役，在自己大軍到的時候也不敢承認。這些小城王晨也沒有留下士兵鎮守，只要荊州府那裡的水路沒有問題，自己就不用擔心被人包了餃子。
第四天的時候，距離襄陽已經不足一百里，王晨的大軍躲在了一個小村子裡面。消息並沒有走漏，小村子裡面只有一些零星的百姓。在大軍到來的時候都躲了起來，後來王晨給了一點糧食才得知了一些消息……
“大人流寇應該是走完了，鄉親們已經十多天沒有看到流寇出來了。襄陽城內的官兵死完了，大半年流寇在這裡搶走了很多的糧食，百姓們……也被屠殺了很多。”張令打探完消息就回來了，除了王晨要求的人，這些普通百姓也死了很多。這畢竟不是有紀律的軍隊，很多事情上面有了要求下面的人不一定執行的很好。只有關鍵的事情上，能有執行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