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先對不起他,這是孫可望如此覺得。當初是都快要死了,幸得張獻忠救助這纔有了今日的孫可望。正如他的名字,他渴望一切東西。除了張獻忠,他對誰都不必有良知。扭曲環境下出生的人,自然性格也是扭曲的。這也是後來他們兄弟動手時候,他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王晨卻賜了他名字中的字,更是希望他能永鎮北方。這期望有點過分了,簡直可以說一方大將了。
“我……”一時間孫可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望看着孫可望點頭說道:“名揚……希望有一天你能對得起你這個字。前半生路走錯了,這並不是你能決定的。所以說大人給了你們機會,可是現在路你們已經可以選擇了。是成爲一個碌碌無爲的庸人,還是洗去前半生的罪過,爲自己的後半生拼搏。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希望有這麼一天……”
不知不覺孫可望發現自己哽咽了,有一種說不出來話的感覺。他是個狠人,根本不存在眼紅之類的,可是此刻還是覺得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一邊的張望倒是給了他一拳:“休作那種姿態,回去好好學習兵法,將來對戰韃靼的時候,也好建功立業。”
孫可望還禮說道:“多謝大人,兩位兄弟此番前去一定要慎重行事,爲兄能力不夠且回去學習了。待將來功成名就之時,你我兄弟在把酒言歡。”說完他行禮轉身就走,當真是異常的果斷。
李定國看着孫可望轉身而去,不由得感慨說道:“兄長此番怕是要努力了,我們也不能差……”
張望點頭說道:“前路漫長還需要謹慎小心,此番我聽聞大人險些讓自己陷入絕境。我希望你們能幫助到大人,將來也能爲天下安定做出一份貢獻。”
隨着兩個人跟着馬祥麟一起朝着安慶府而去,這也帶走了一萬多的白桿兵。白桿兵也快退出歷史舞臺了,這也是最後的白桿兵了。隨着火銃部隊的出現,這些看似蹊蹺的部隊也不需要了。純粹浪費人力和物力,還不如說武裝一下……
從武昌府坐船到安慶府,一天的時間就差不多了。兩艘大船足以攜帶所有人了,次日下午就已經到了安慶府。新的支援軍也來了,王晨也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李定國和劉文秀,也算是登陸舞臺了,將來他們肯定會有一片天地。
王晨站在渡口,看着白桿兵魚貫而下。這是王晨最後一批白桿兵了,展示了火銃部隊之後,王晨就已經告訴了秦良玉。白桿兵已經不需要了,只能作爲一個特色了。以後主要的戰場已經以火器爲主了,冷兵器時代也概要結束了。
“大人……”馬祥麟快步下來,帶着李定國和劉文秀走了過來。
王晨看着李定國和劉文秀,經歷了這麼久的沉澱,他們身上的匪氣已經少了很多。王晨看了幾眼挺高興的,這絕對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想。這樣其實也挺好了,從新開始做人了。
“不錯,匪氣少了很多,有那麼一點軍人的感覺。怎麼樣,最近在兵營裡面還習慣嗎?”後世的練兵方法,在培養感情上還有一點用的。尤其是這個年代,還是挺簡單的。人與人之間也非常看重這個東西,所以說軍訓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李定國連忙行禮說道:“多謝大人栽培,我們以前實在是太莽了……”
王晨看着李定國笑道:“其實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經想着怎麼挖人。只不過張獻忠那人明顯……不過對於你們來說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可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了。張獻忠對你們有恩,所以將來李自成交給你們來殺。可他並沒有帶你們走上光明的道路,這點交給我來做。”
李定國抱拳說道:“大人……將來殺了李自成,也算是爲我義父報仇了。感謝大人給了我們機會!”
王晨點頭卻是說道:“這次來跟着我攻打福建,表現的機會很多就看你們行不行了。將來鎮守一方,對持建奴的時候可不要嚇到腿軟了。”明明李定國比王晨大不了幾歲,可他粗狂的樣子看上去像三十來歲的男人。
說這話的功夫衆人也跟着進入了府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掃了一眼馬祥麟,王晨卻是說道:“馬將軍此番桐城還是需要你去守一下,如果建奴來了就撤退到安慶府,切記不可和建奴交手。只需要得到消息,預防小股人馬作祟就行了。”
馬祥麟連忙說道:“大人放心只要建奴來了,絕對不會死守的。”
王晨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保住自己就行了,其餘的等我們的人來了再說。”說話酒菜上齊,吃了這一頓各自就該去各自的地方了。王晨駐紮在這裡,楊延麟似乎已經去了長安,這邊差不多也算是王晨接管了。回頭還是要曹變蛟從襄陽趕過來,江西這裡需要他來駐守一下。
王晨這裡有條不絮的安排着,可是福建那一塊就很難受了。馬士英.黃得功帶着弘光帝來到了福建,當時鄭芝龍就被冊封爲南安侯。這也算是在福建這裡落戶了,鄭芝龍一屆海盜也有了身份和地位。這麼說起來的話,他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一個海盜也算是走上人生巔峰了,作爲帝國的吸血鬼……
“大哥建奴在揚州大量屯兵,這事想要對我們動兵呢?”鄭家三兄弟坐在客廳內,這個時候卻是在商議着即將面對的情況。南明來了一羣指手畫腳的人,無論是馬士英還是黃得功都不得鄭芝龍的喜歡。這對於一個海盜出身的他而言,被人指手畫腳是相對不舒服的。
鄭芝龍摸着下巴看着兩個兄弟說道:“我們水師還是挺厲害的,整個東洋西洋我們這邊都有人。建奴想對我們動手很難,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待價而沽。”
鄭芝豹很是認可這一句話:“大哥準備怎麼做?”
鄭芝龍想了一下說道:“大明、大清不都一回事麼?不就是換一個主子麼?反正我們鄭家只要足夠的利益就行了。這閩南地區粵等地交給我們鄭家,誰當主子又如何呢?”三個海盜出身的人,真的對這些不在意。
之所以說鄭成功那般做,實在是教育太好的緣故。不說歷史上說鄭成功什麼天資聰慧,光是那田川氏教導什麼四書五經,什麼春秋最愛孫吳之類的。這都奠定了忠義之名,用鄭芝龍的話就是學好了坑了爹。
兒子這個東西教好了坑爹,教不好也會坑爹,這還真是一個難辦的問題。偏偏他土匪出身的家庭,非要弄一個忠軍報國的兒子,並且還接受了這種思想的薰陶。那田川氏更是忠烈,這也奠定了鄭成功後來的性格。
不得不說鄭芝龍有這麼大能力和實力,最後卻落得慘死也是一個悲劇。最怕有實力的人沒有眼光,當然也怕有眼光的人沒有實力。這都是很悲劇的事情,那隆武帝有想法有行動,只可惜卻所託非人……
“如果他們來攻打我們怎麼辦?”鄭芝虎還是覺得不穩妥,投降也不能那麼快。當年他們投靠大明,不也是打過之後才投降的嗎?大明知道奈何不了他們,這纔給了官位和地位嗎?
鄭芝龍點頭說道:“沒有錯必須打一場,告訴他們我們也不是好惹得。然後等他們招降我們的時候,在談一下條件就好了。那個時候說不得交出這個弘光帝,也是大功一件呢?”
幾個兄弟商議之後,隨後就決定召集鄭家子弟,在金華府和流寇過過招。要知道他們執掌福建這麼多年,門下子弟也是非常的多。另外還有大量的船隊,現在又得到了所謂的大權,可以肆意的招兵買馬。建奴想要過來,怕是也要好好打上一場了。
這個時候的福建可以說暗潮洶涌,當然百姓們暫時還沒有啥感覺,畢竟建奴只是在揚州囤積實力。至於應天府的明朝大軍在就沒有了,從黃得功帶着弘光帝逃走,劉澤清、劉佐良、以及高傑的那些副將都投靠了建奴,整個南方的勢力就已經很分明瞭,過河就是一馬平川直入浙江。
建奴根本不需要動手、光是江北四鎮的那些投靠的人,就可以輕鬆的攻入福建。這不得不說是很諷刺的一件事,建奴根本不用動手,這些人就爲了建工就會拼命的對自己的同袍動手。事實上在多鐸打算過江動手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想要請命。比如說有名的追殺弘光帝的李成棟,這些人此刻表現的格外積極。誰都知道此刻如果能抓到,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鄭家有自己的擔心,多鐸也有自己的擔心,不過事情還是要繼續。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直接和王晨對拼對耗。他們並沒有那麼多的錢糧,也沒有那麼多的火器和王晨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