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盛京早已是大雪紛飛,對於樑遠來說,冬天是個遠比夏季幸福的季節。
寒冷的季節裡兩個小丫頭溫潤白皙的肌膚和淺淺的s曲線,早以被厚厚的冬裝遮得嚴嚴實實,在樑遠看來,雖說盛京的冬季滴水成冰,可遠比夏天時常常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掙扎舒服得多。
隨着衣服的加厚,連少女心性大起的寧婉嘉也撤掉了大部分羞澀,恢復了往日裡和樑遠親密無間的模樣,導致早晨上學時樑遠擠進伏爾加轎車後排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和前些天一樣,放學後的樑遠拎着一小段排骨和兩顆酸菜,兩隻蘿莉拿着樑遠的書包,三個人隨意的胡扯着排骨的燉法回到了909小區。
打開房門,進了屋子樑遠直接奔向陽臺,打算先用清水泡一泡手中的酸菜,拉開廚房的滑門,樑遠卻意外的發現自己老孃正站在水池邊上清洗着一顆大號酸菜。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樑遠誇張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大聲說道:“媽媽居然也在家。”
“樑姨回來啦!”寧婉菲驚喜的說道。
“太好了,晚上終於不用吃小遠弄得那些難吃的東西了。”寧婉菲徑直忽視了樑遠手中那根,經過自己強烈要求後纔買下來的排骨。
“菲菲,你這個毫無節操的傢伙。”樑遠把手中的酸菜和排骨放到廚房的盥洗臺上,回手去掐寧婉菲的脖子。
寧婉菲咯咯的笑着。隨手丟下書包後敏捷的鑽進廚房,摟住了李遠玲的胳膊,然後得意的向樑遠眨着眼睛。
“樑姨,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寧婉嘉把三人的書包放在門後的鞋架上,又把三人的鞋子整齊的擺好,然後才向廚房走了過來。
“明天是西方傳統的聖誕節,爲了照顧國外客人的習俗,今天只工作了一個上午,下午開完招待酒會樑姨就回來了啊。”李遠玲先瞪了一眼對着寧婉菲揮着拳頭的樑遠,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聽李遠玲提起。樑遠才意識到。今天居然是後世大爲火紅的平安夜,難怪老外要休息了,相對於樑遠記憶里老外的印象來說,能留在中國過聖誕節。沒把談判推遲個十天八天的。已經是敬業老外中的典範了。
“我就說麼。媽媽怎麼有閒心搭理我們幾個了,原來是對手放假了。”樑遠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小混蛋,加速談判還不是你提出來的。要不日程哪能安排的這麼緊密。”李遠玲笑罵道。
“去把排骨剁了吧,現在家裡就你一個男人,這種體力活歸你了。”李遠玲隨手從陽臺的另一端拎出來一大塊帶着脊骨的排骨,丟在樑遠的身前。
在寧婉菲幸災樂禍的笑容之下,樑遠只好拎着斧頭和一大扇排骨出了房間,去屋外的緩步臺剁骨頭。
連續忙了一個多月的李遠玲做了一大盆樑遠愛吃的水煮魚,又翻出秋天時密封的西紅柿,做了兩隻蘿莉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直到晚上六點多才把這頓豐盛的晚餐弄好。
好久沒嚐到老孃手藝的樑遠吃得杯盤狼藉、肚皮微鼓,自己就消滅掉了大半盆的水煮魚纔算罷休,等到兩隻蘿莉幫着李遠玲收拾好碗筷,牆壁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
“誰讓你吃那麼多的了,吃完了就知道躺着。”李遠玲回到客廳,有些好笑的看着樑遠四腳朝天的躺在沙發上擺弄着微鼓的肚皮。
“好久沒吃到媽媽做的菜了。”樑遠可憐巴巴的說道。
“東大南門離科技園正門還不到500米吧,以後你天天中午來科技園吃好了,媽媽天天給你做怎麼樣?”李遠玲根本不吃樑遠這套,笑吟吟的問道。
樑遠哪能把自己天天送到老孃眼皮子底下被看着,連忙轉移了話題:“媽,你們和羅羅談的怎麼樣了,我爸還等着升官呢。”
“你就胡扯吧,等週末你爸過來了,我和他好好討論討論這個問題。”李遠玲隨手把一個沙發靠墊丟到樑遠的頭上。
“可別……。”樑遠驚慌失措的爬了起來。
自打樑遠指使着祁連山捐了f14戰鬥機,寧雷又架機在南沙取得了歷史性的大勝之後,老樑同志看樑遠已經順眼多了,最起碼已經沒了階級敵人的味道,暫時把樑遠當成了可以統戰的對象。
對樑遠和李遠玲折騰自家企業,樑江平處於眼不見、心不煩的狀態,在中央在上半年出臺《私營企業管理辦法》,明確了私有經濟可以當作公有經濟的有益補充之後,還曾一本正經的召開過家庭會議,特意指着全新出臺的《私營企業管理辦法》中,那條私營企業是公有經濟的有益補充,強調私營企業一樣受黨的領導和監督。
本來礙於老樑同志的戶主光環,樑遠和李遠玲都沒說什麼,認真學習着老樑同志帶回來的管理辦法,結果老樑同志這個強調一出口,樑遠和李遠玲再也忍不住了,兩個人在沙發上笑成了一團,用李遠玲的話說家裡就一個黨員,本來也是受黨領導的嘛,樑遠也在邊上湊趣的補充着什麼反對和平演變,堅持黨的領導一百年不動搖之類的。
老樑同志拿李遠玲沒辦法,收拾樑遠還是比較輕鬆的,拿出老爹的架勢逮住樑遠那不堪入目的期中考試成績不放,擱下狠話期末再有不及格的科目,就託人把樑遠送進本溪鐵路高中開辦的寒假補習班,和段裡的子弟一起接受強化教育。
大驚失色的樑遠好一頓馬屁才使老樑同志打消了這個念頭,眼下期末考試臨近樑遠哪敢讓自己老爹逮住把柄。
“媽。我這不是着急寧叔和我說的事情麼,你那邊不定下來,我可沒辦法決定寧叔說的事情呢。”樑遠狗腿的把靠墊送了回去,墊在李遠玲的身後。
“小遠,你沒胡說吧,科技園這邊的項目怎麼能和你寧叔那邊有關呢,小遠,你還真打算造飛機不成?不過等你飛機造好了黃花菜都涼了吧。”李遠玲靠在樑遠塞過來靠墊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有些好奇的問道。
兩隻蘿莉看到樑姨有些累了。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雙雙跑到李遠玲的身後,輕輕的給李遠玲捏着肩膀,到是把樑遠羨慕的口水流了一地。
“媽,要是被你們都猜到了。我這個少年班豈不是白唸了。”樑遠仰頭說道。
李遠玲聽自己兒子吹牛。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好,媽媽看你有什麼新花樣,除了從蘇聯或是東德換飛機。你還有什麼辦法解決聯航那邊的飛行員和機隊擴充問題。”
樑遠嘿嘿一笑,說道:“剛好媽媽今天回來了,要不我也打算近期去趟科技園的。”
“平時聽媽媽和寧姨聊天,都以爲我最大的可能就是從蘇聯民航,換其大量裝備的圖154客機回來吧。”樑遠搖晃着腦袋問道。
看着李遠玲笑吟吟的點頭,樑遠得意了起來,說道:“其實從蘇聯換飛機有兩個法子,一個是老老實實的通過市場以貨易貨,一架圖154客機大概能合人民幣7000萬元到8000萬元之間,若是算上維修的航材和保證客機全壽命使用的備份發動機,價格肯定要過億的,按照聯合航空公司的預算,買上2架就頂天了。”
“還有一種方法倒是能一次性換個七、八架回來,說穿了也不值錢,和我小叔用25s車底忽悠盛京路局差不多都是一個道理。”樑遠倒是爽快,直接把25s車底供貨緩慢的帽子扣在東北機車廠頭上,好像當初自己壓根就沒有賴賬的心思似的。
“先給蘇聯的有關部門下合約,比如打算引進8架圖154客機,要求現貨可以分兩個批次交付,籤合同時先支付四架客機的預付款,一般來說蘇聯客機交付給客戶之後,航空公司都會得到一個月至兩個月的設備驗證磨合期,在這期間是不用向蘇聯方面支付購機全款的。”
“這時候聯航完全可以把客機抵押給銀行,至少能從銀行得到客機總價值80%的貸款,如此循環的話,聯航那三個億的啓動資金完全可以建立一支由八到十二架圖154客機所構成的中型機隊,我想寧姨和媽媽對這種辦法討論的是最多的吧。”樑遠語氣肯定地說道。
樑遠前世的牟其中就是採用樑遠所說的第二種辦法交換的飛機,牟其中所作的不過是充當了一次極爲合格的中介,先用賄賂等方式腐蝕蘇聯的相關人員,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把蘇聯的圖154弄回國,借用那一至兩個月的航空公司同設備的磨合期,辦妥飛機的抵押、貸款等一系列業務,然後再用銀行支付的錢,從共和國市場上購買罐頭等輕工產品完成同蘇聯人的合同,而購買罐頭等輕工商品節約下來的費用就是牟其中的利潤,否則當時一無所有的牟其中,累死也弄不到完成整個交易的資金的。
李遠玲對樑遠能猜出自己和唐婉平日裡交流出來的辦法倒是毫不意外,畢竟樑遠在商業上天賦早已獲得了認同。
“你倒是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你寧叔和你說那麼多還不是爲了能分享外貿上的利潤,你到好,一毛不拔,看起來還打算按照綏芬河大市場的市價去和聯合航空結算。”李遠玲笑着拆穿了樑遠。
“寧叔和我爸都是一個類型的,都是打着爲我好的幌子,想方設法的琢磨我兜裡的那幾個小錢,照這樣下去,搞不好以後連嘉嘉的酸奶錢都是個問題呢,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樑遠胡言亂語的發着牢騷,順嘴把寧婉嘉拖下了水。
對於寧婉嘉來說,自打自己隨口冒出那句好養活的無心之語後,酸奶兩個字就是個大忌諱,一般來說只要樑遠嬉皮笑臉的提及酸奶兩個字,妥妥會招來少女的粉拳繡腿,聽着樑遠又口不擇言的把自己拉下水,一絲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從小丫頭白皙的粉頸爬上了臉頰。
“小遠,你這個豬頭混蛋,你自己財迷關人傢什麼事情嘛。”寧婉嘉站在李遠玲的身後,一邊捏着李遠玲的肩膀,一邊半羞半惱的盯着樑遠看。
樑遠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順口說了什麼,看着小丫頭臉頰緋紅、眉宇間滿是媚意,大大的眸子恍若滴出水來,樑遠只能嘿嘿笑着抓了抓頭髮,老孃在眼前可不敢繼續口花花調戲小丫頭了。
李遠玲被樑遠氣樂了,先是招了招手示意樑遠過來,然後無比準確的揪住樑遠的耳朵笑着說道:“你這個小混蛋就胡說吧,真想把你送你爸身邊呆上一年半載的,然後再看看還有沒有酸奶錢。”
等到李遠玲放開自己,樑遠揉了揉耳朵,順勢做到李遠玲身邊,笑着說道:“媽,我記得我倆可是一個陣線的,可不能被我爸分化統戰了。”
“那你說說吧,看起來小遠是把媽媽和寧姨說的兩條都否定掉了,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從蘇聯弄飛機,還是說小遠打算從其他國家買飛機。”李遠玲問道。
“老祖宗不是說過嘛,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按照寧叔說的,聯合航空的另一個主要任務是安排空軍的退役飛行員的,我想單單十來架的中、小型機隊對解決這個問題應該是幫助不大吧。”
“小遠,你不是真的要造客機吧?”李遠玲這回可真被樑遠震撼到了,李遠玲可不比唐婉,大型客機的研發費用可是心中有數,航空發動機雖然也是花銷大得嚇人,但李遠玲自己總歸是幹這行的,完全是心中有數,在加上有着斯貝技術的良好基礎,纔沒擋着樑遠投資這個行業。
可飛機這玩意就完全不一樣了,目前的共和國的客機制造或許比航空發動機還要慘上許多,好歹航空發動機上還有源自英國的斯貝技術做基礎,客機上的共和國是半點積累皆無,所有的飛機都是仿製於蘇聯的相關型號,而蘇式飛機本身在民航上就是缺陷多多,在經過共和國這麼一轉手,技術上的不成熟和落後可想而知。
現在聽樑遠那幅受之以漁的口吻,根本就是要製造客機的模樣,李遠玲的驚訝再也壓不住了,若非兒子在大事上一向靠譜,李遠玲早就拿這句話當笑話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