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昊一身怒氣的衝到了柳思憐的行宮之中,正在品茶的柳思憐見是龍昊有些訝異,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御書房處理國事嗎?
“見過皇上。”柳思憐起身施禮。
龍昊卻沒有對着她出聲,反而對房內的其他人道,“你們都給朕下去。”
柳思憐心中微微一振,因爲他突如其來的怒氣。
待屋內只剩下兩人,龍昊緩緩的走到柳思憐的身前:“看着朕!”
半屈着膝蓋的柳思憐慢慢的擡起頭來,心中猛然一陣,對上的是飽含怒意的雙眸。
龍昊伸手捏住柳思憐的下齶,將她的臉擡起,“這麼一張漂亮的臉,這麼一雙透明眼睛,朕就是被你這副模樣騙了整整十八年嗎?柳思憐,你騙得朕好辛苦!”
柳思憐的心微微被扯痛,“臣……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不知道朕在說些什麼?”龍昊冷笑,“柳思憐,這十八年來你是不是都在心裡的某個地方暗自嘲笑着朕呢?嘲笑朕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柳思憐驚慌的搖着頭,“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麼嗎?”
“做錯?”龍昊的手不禁的加重力量,“柳思憐,你又何止是做錯了什麼這麼簡單!朕還以爲你冰清玉潔,以爲你不識人間煙火,卻不曾想原來你早已經骯髒不堪!你失了身子竟然還敢來參加選秀!初&夜的落紅又是怎麼回事?你還真是能裝,讓朕竟真以爲你是什麼也不懂的乾淨女子!”
柳思憐神色倏地慘白,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半彎着的腿也沒有了支撐的力氣,身子踉蹌的站不穩,連嘴脣都不剩一點血色。
龍昊拿開了手,卻步步緊逼的上前一步,“沒想到會被朕看穿吧!柳思憐,十八年前你犯下的可是欺君大罪!不僅以不貞之身來選秀女,你還懷着你的野&種!”
柳思憐雙脣顫抖,野&種?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的?明明沒有人知道的,不……不會有人知道的……
道是些聲。當年的太醫她早已經買通,不可能會發現的……
“皇上,不是的,你……你怎麼會這麼想?是不是有人陷害了臣妾?臣妾並沒有……”
“閉嘴!”龍昊暴怒,“你到現在還不跟朕說實話嗎?陷害你?這十八年來陷害你的妃子少嗎?可哪一次朕不是站在你的這邊,這一次,朕若是沒有十足的肯定,怎麼可能會來找你!”
太可笑了,這真的是天下太可笑的事情了。
他一個堂堂的天子,靳國的一國之君,竟然被帶了整整十八年的綠帽子。
他竟然將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留在了身邊十八年,還專寵了十八年。
最最可笑的是,他寵了十八年,愛了十八年的女兒竟然不是他的!
這十八年的寵愛、父女情深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皇上,你……你一定是誤會了……”柳思憐乞求般的拉着龍昊的手臂,“嫣兒,嫣兒的確是你的孩子。”
“朕已經跟她滴血驗親過。”龍昊冷冷的看着柳思憐,“事實說明了一切,柳思憐,你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滴血驗親?!
柳思憐震驚的瞪大眼睛,怎麼突然會滴血驗親?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一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怎麼會被發現?
龍昊甩開柳思憐的手,“別碰朕,髒!”
龍昊眼裡的鄙夷和嫌棄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皇上……”
“那個野&種是誰的?”龍昊的心裡只剩下被欺騙的憤怒與屈辱。
想着過去的十八年裡面,他竟然寵愛着別人的女兒,專寵着根本就不值得他專寵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竟然生下別的男人的女兒!
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龍昊怒視柳思憐,這個時刻她所有的楚楚可憐只會讓他覺得憎厭,噁心!原來她纔是那個最會裝的女人!
“那個野&種到底是誰的!”龍昊怒吼道。
柳思憐只是不停的搖頭,“不,她不是野種,她不是。”
柳思憐的否認只是加劇了龍昊的憤怒而已,她這般的維護在還在意那個男人嗎?
龍昊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意,他暴吼一聲,擡手就給柳思憐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以前有多愛,現在的一巴掌就有多痛。柳思憐被巨大的力量打的跌倒一旁的桌子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龍昊沒有半點的憐惜之情,反而上前抓住柳思憐的頭髮,“說,那個男人是誰!”
柳思憐怎麼會說出那個男人是誰,這件事本就是十八年前的舊事。那個人也完全不知道嫣兒的存在,她也是在與龍昊的那一夜之後才知道的。她並沒有違造什麼落紅,只是因爲當時傷到了孩子纔會流的血,她也是事後在太醫的口中知道了她竟然懷孕了。
柳思憐搖頭,“皇上,臣妾……”
“不說?!”龍昊根本就沒有耐心聽她說什麼,只是想知道答案,說完拉扯着柳思憐的頭髮就將她拋甩到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個時候你還想保住那個男人?怪不得你一直對朕有力無心,原來你的心從來只有一個男人!朕後宮三千,專寵的柳妃竟然是個不守婦道的蕩&婦!還給朕帶了十八年的綠帽子!”
龍昊越說越生氣,越想越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
當他疼愛龍昕嫣的時候,她是不是在心裡偷笑?
“柳思憐,當朕爲了那個野&種不惜對付皇后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心裡偷着笑呢?當朕爲了那個野&種不惜懲罰其他的八個皇子,只是因爲他們不小心讓她摔了一跤時,你是不是特別得意?當朕爲了她所謂的幸福,不管天下人怎麼嘲笑朕是個可笑的皇上,將公主許配給一個土匪時,你是不是暗暗的嘲笑朕呢?朕做的這一切的一切,你是不是都特別的得意?朕一個一國之君被你們兩這樣玩弄於手掌之中。”
柳思憐驚慌的解釋,“臣妾沒有,嫣兒,嫣兒並不知道。她,她是無辜的。”
“無辜!那朕呢,朕就活該被你這般欺騙?”龍昊眼睛裡透着憤怒的血絲,他上前蹲在柳思憐的身邊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朕多想就這麼掐死你,可是朕不甘心,不甘心就讓你這麼死去,這樣太便宜你了。柳思憐,太便宜你了。你讓朕受了這麼多的屈辱,欺騙朕整整十八年,朕怎麼能就讓你這麼死去呢?”
柳思憐的眼底盈滿了淚水,“皇上,那時候臣妾別無選擇。但臣妾跟了皇上以後從無二心。”
“你竟然還有臉說從無二心!”龍昊的手不禁加重了力氣。
柳思憐吃痛的緊閉雙眼,脖間的掐制讓她的呼吸變的有些困難。
“說,那個野&種是誰的?那個男人是誰?”龍昊不死心,他想要看看他到底爲什麼樣的男人白白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
柳思憐吃痛的道,“那個男人他……他已經死了。”
死了?
龍昊瞪視着柳思憐,“你以爲朕還會再相信你說的話嗎?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朕都不會再信了!”
柳思憐微張着嘴,大口的吸氣,好像不這樣下一刻她就要窒息一樣。
然後,直到她不再感受到那麼難受才繼續道,“如果他沒有死,臣妾便不會來到宮中的。”
當年來宮裡她也是抱着必死的心,即使父母替她花錢打通了那些檢查的人,她想侍寢的那天肯定還是會被發現。只是她沒有想到,肚子裡的嫣兒竟然救了她一命,而她也因爲這樣才決定活下去,想要生下嫣兒,所以買通了太醫。
這一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所以那個男人死了,你纔不得不入宮?你把朕當什麼了?當成是專門接收破鞋的男人?!”
破鞋!?
這兩個字如利劍一樣深深的刺入柳思憐的心中,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爲什麼偏偏在她發現已經愛上他的時候,如果早一點或許她還不會這麼痛苦。
柳思憐淚如泉涌的看着龍昊,她很後悔到今天才會發現對他的心意,這個時候如果告訴他,她會信嗎?
“臣妾,愛皇上。”
信與不信是他的事情,她只是想告訴他,自己剛想明白的事情。
龍昊聽後仰頭大笑,直到眼淚都笑出眼眶才正眼看着柳思憐,聲音裡透着無盡的淒涼與怨恨:“你說你愛朕?柳思憐,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朕只是覺得可笑!還是你以爲朕會欣喜若狂?你到底當朕是什麼人!?”
如果這是在他發現一切之前,或許他還會相信,只是這個時候,她的示好,她所說的愛,他能信幾分?
“柳思憐,知道嗎?從未有一個女人讓朕如此心痛、氣憤過。朕這一生最大的屈辱便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讓朕替你跟你那個男人養了十八年的女兒,你騙了朕十八年!”龍昊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十八年的你有多得意,十八年的你們有多幸福!現在朕就讓你們有多痛苦!你給朕屈辱,朕就親手毀了你們兩個!”
柳思憐害怕反握住龍昊的手臂,“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欺騙了你,這一切與嫣兒無關,她是無辜的。”
“從你決定生下那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是無辜的。她既然承受了朕十八年來的疼愛就必須承受朕接下來的懲罰。”龍昊早已經被恨意包圍,什麼父女情深都已經消失。
他只有八個皇子,沒有女兒。
靳國沒有公主,只有皇子。
“你的女兒現在有多幸福,朕就要讓她有多痛苦。”龍昊看着柳思憐慢慢變的沒有血色的臉,心裡有着復仇的塊感,“你不是最心疼她嗎?朕要讓你看看,你犯下的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柳思憐不停的搖頭,苦苦的哀求,“皇上,嫣兒是無辜的,她什麼也不知道。別這麼對她,你養了她十八年,難道一點父女情份也沒有嗎?”
“別跟朕說父女情份,朕跟她不是父女!”龍昊怒吼:“她不是朕的女兒,她是個野種!”
讓龍昊最無法釋懷,最痛恨的就是,龍昕嫣不是他的女兒,不是!
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兒竟然是另一個男人的女兒。
他的那些寵愛和疼惜都成了一個笑話。
“朕要讓她知道,她不是什麼公主,她更不是朕的女兒。”想着即將要做的事情,龍昊的心裡升起一陣陣快&感,那是復仇的心理:“人越是幸福摔下來的時候就越痛,朕要讓她徹徹底底的摔一次,朕要讓她這一生都無翻身的機會。朕還要讓你親眼看着你最疼愛的女兒痛苦一輩子,柳思憐,你犯下的錯。朕要讓她替你受着,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皇上,這也不是她所要依靠的皇上。
柳思憐無措的抓住龍昊,不停的向他磕着頭,“皇上,求求你,不要,不要這麼對嫣兒。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不關嫣兒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嫣兒。”
“十八年前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龍昊站起身子,對柳思憐的所有疼愛在頃刻之間化爲灰燼,有的只有濃濃的恨和揮之不去的屈辱:“知道朕要怎麼讓你的女兒生不如死嗎?”
柳思憐無助的擡頭,看着一臉殘忍的龍昊。
“讓她愛而不得。”龍昊凌厲的眼神刺的柳思憐不禁打了個冷顫,“這十八年朕不會白白養她的,現在,就是她回報朕的時候了。朕對她不薄,讓她有做皇宮的機會。”。
什麼意思!柳思憐驚恐的看着龍昊,“你……你不能這麼做!她……她是你親手養大的,你不能……不能這麼對她!你怎麼可能要了自己的女兒!”
她的話反而讓龍昊猛然一愣,她竟然以爲……
龍昊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你想太多了,朕怎麼可能會要她。”那樣只會讓他有一種禽獸的感覺。
柳思憐意識到自己誤會之後,微微鬆了口氣,還好不是。
只是龍昊的下一句話卻讓柳思憐再次揪緊了心:“她將來要做的是鄞國的皇后。”